乔西推门走进何氏屋里,漆黑的屋子没有点灯,透过破旧的窗隐约可见床上卷缩的身子。
乔西放下鸡汤,摸了半天没摸着油灯和火石。
“妹子别忙了,这屋子就从来没有油灯。”
张氏嫌浪费钱,没给她屋里买灯,只有高金贵来过夜时会带油灯来。
乔西咬了咬牙,这母子俩真是人渣界中的极品。
“何姐,我炖了鸡汤,你起来喝了再睡。”何氏两天滴水未进,人已憔悴得不成样子。
“妹妹端回去吧,我不饿。”何氏语中带着哭腔。
乔西能理解她的心情,这种事一时半会怎么可能释怀。
“何姐,不把身子养好,你如何保护大丫她们?”乔西把鸡汤端到她面前,“张氏和李氏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大丫她们的。”
过了小会,何氏才坐起身,用通红的眼睛看乔西,“妹子,若哪天何姐出事,请你一定护着大丫姐妹几个。”
乔西把碗放到她手里,“何姐,以后咱俩一起保护她们!你先把鸡汤喝了,等你身子好点了我同你商量一下今后的事。
“你先答应我!”何氏难得犟一回。
“成!我答应你。”乔西心里隐隐不安,不知道何氏会做出什么事。
虽说高家母子的所作所为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但为这种人被告到衙门,不值当。
要报仇,有的是千万种方法,得找一个利于自己的。
何氏也知道自己暂时还不能有事,她乖乖地喝完鸡汤。乔西陪她聊了一会便离开了。
走到原来关她的那间小泥屋,看见瘦了一大圈的高金贵,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这人渣还敢用色眯眯眼睛盯着她看。
“喂!告诉那几个死丫头,再不回来以后就别回来。”人渣不敢再对她出言不逊,只远远地喊了一声。
乔西捡起一块石头就朝小泥屋扔去,正中人渣的脑门。
“你他娘......”高金贵气极,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出来。
乔西朝隔壁大喊:“谢大哥,高金贵欺负我!”
高金贵吓得连滚带爬地躲进屋里。
正在灶房给她宝贝儿子做晚饭的张氏闻声匆匆忙忙跑出来。看见高金贵又惹乔西,气得大骂。
“跟你说莫再惹这女人,我看你是又开始犯贱!”
“娘,这回我真没惹她!”
乔西看了眼争吵起来的母子,呸了声,端着碗大摇大摆地走出院门,差点撞上正赶过来的谢询。
男人一双鹰眼如扫描仪似的扫视她一圈,见她完好,脸上的表情稍显松懈。
“没事吧?”
乔西也就吓唬吓唬高金贵,没想到他还真赶过来,安全感顿时填满心房。
乔西报以一笑:“没事,大哥在家他不敢对我如何。”
谢询听后转身就往自家院里走,一副生怕乔西看出他慌张的样子。
看着男人别扭的后背,乔西会心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回到堂屋,发现被她安置在屋里的姐妹四人,正围坐在堂屋的饭桌上,一人一碗鸡,正喝得满嘴油。
乔西看了眼正在打水的男人,发现这男人真的很好,他冷硬的外表包裹着一颗柔软的心。
“快喝吧,喝完洗洗就睡。”
大丫把碗里鸡肉分给三个妹妹,自己只喝了点汤。
“婶子,我呆会回去陪娘亲,妹妹们就暂时呆在婶子家。”大丫担心娘亲被张氏和高金贵欺负。
乔西摸摸她憔悴的小脸,“这两天你也没休息好,别回去了。你娘那边我和你谢叔会看着,这会他们不会对你娘咋样的。”
“婶子,谢叔是好人。”大丫视线滑向外面的谢询。
方才婶子去了她家后,她怕惹谢叔会不高兴,主动出来想帮忙做点活。
结果谢叔没有不高兴,还让她把妹妹们带到堂屋,然后给每人盛了一碗鸡汤。
“你谢叔自然是好人,否则你们哪还看得到我。”乔西说着又从锅里挑出两块鸡肉给她。
安顿好后姐妹几个已快到二更天了。
乔西冲了个热水澡,从简易浴房出来时看见树屋上还有灯光,她理了理衣裳,拾阶而上。
谢询听见拉门声,回头看去,逆着月光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见她披撒着一头乌发,细碎的发丝带着绒光,显得神秘又梦幻。
“谢大哥,睡了吗?”乔西关上门走了进来。
“还没,你、你怎么来了?”谢询以为她会留在屋里陪几个女娃睡。
乔西见他还是睡在地板上,门也没有锁,这像是给她留门.....
想到这,老脸不由地烧了起来。
“谢大哥,这两天谢谢你了。”若不是她的关系,他这两天就不会跟着忙前忙后,他这么做,有种爱屋及乌的意思。
“睡吧。”谢询在乔西看不见地方微微扬起嘴角。
乔西合衣躺下,面向他。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第一眼看见的是他悬挺的鼻梁,第二眼发现他的眼睫很长。
大概是他那张胡子有些碍眼,这才让旁人忽略了他的长睫毛。
“谢大哥,今日我们去后山给娃娃下葬,发现后山有一条大道,大道人流还不少,这条路是通往何处的?”
乔西看见那些行人穿着不同服饰,多数人看起来是走远门的。
乔西等了小会才听见低沉沙哑的声音:“东林县去往凉州的路,以后少去后山。”
“为何?”
乔西顿时好奇,那条路人来人往,照理说人流这么大的路段应该有饭馆和茶棚,可她只看见一个茶棚,当时里面坐满了人。
“不安生。”谢询不想跟她解释村里曾有人在那里开过茶馆和饭馆,后来遇到劫匪,几家人没一个活口。
她也是从那条道路逃到他们这里来的。
乔西又平躺在床上,她倒觉得那地儿挺好,开个歇脚的饭馆挺好的。
不过这事她得查清楚了再来计划,这会不是商量此事的时候。
累了一天,乔西很快就睡着了。
她倒是睡得香。
谢询低头看着床上的人儿,她刚沐浴完就走进屋里,不算宽敞的树屋飘满了她身上特有的香味。
谢询正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哪受得了这种诱惑,燥热的心久久平静不下来,他给乔西盖上被子就匆匆去了前院,往身上倒了几桶凉水,才把身上的燥热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