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询刚摸出腰间的刀,行为怪异的棕熊就一个纵身扑了上来。
这是谢询第二次与棕熊交手,两年前他们为抢一头野猪打过一架,那一架自然是谢询赢了,可他为此也受了不小的伤。
从那之后,一人一兽虽然还在这座大山讨生活,但相安无事地处了两年。
谢询是没想到棕熊今晚会来攻击他,这实属怪异。
哪怕他从小就跟着父亲打猎,自己也靠打猎为生十年,但在黑夜对付这头三百来斤的庞然大物还是很吃力的。
谢询与棕熊越打越觉得不对劲,这头棕熊咋像是被人控制住一样,攻击性很强,闪躲也很灵活,简直成人精了。
谢询抽空扫视一眼周围,大声喊道:“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阁下何不现身道明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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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西回到木屋后右眼眼皮总在跳,正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
才过了子夜她就起来三趟,频频看向院门口,但还是没有看见谢询的身影,平日这个时间他已经回来了,他习惯在水井旁清洗干净身上的泥土才上木屋。
乔西趴在窗栏又等了半个时辰,突然想起何氏说过谢询前两年打猎受伤的事。
她说亲眼看见谢询扛着一头野猪回来,他浑身是血,手臂和腿都能看见骨头,把她吓坏了。
那时高金贵正好在家,她没敢过去问候,但又偷偷地告诉了何三保。
无亲人朋友,受这么大的伤他得多强大才能挺过来啊!
想到这,乔西马上翻出为数不多的两件外衣穿上,藏好匕首,又给火把加添了油,把木屋锁好这才往后山去。
一个人走夜路她是很害怕的,但想到谢询有可能已经遇到危险,担忧顿时就战胜了害怕,她的两只脚就像生了风,不管不顾地往山上跑,她一边走一边喊谢询的名字。
回答她的却是呜呜的风声,还有蛇虫爬动的声音。
不知道跑了多久,进了深山后她漫无目的地寻找着,鞋破了,脸划花了她也没在意,她只知道若谢询出了什么事,她会很伤心很伤心。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远,直到东边可见一抹晨曦,她才找到当初自己逃跑时,谢询了救她后去的那个山洞。
还隔着一段距离乔西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她急忙奔跑过去。
从昏暗的微光中,她看见了洞门口躺着一个毛茸茸庞然大物,像座小山堆似的。
乔西顿住脚步,仔细一瞧,似乎是只棕熊,这么大的棕熊她也只是在电视上看过。
棕熊身上全都是血迹,那谢询.....
乔西心急地想进山洞看看谢询在不在,正要绕过棕熊,还没有死透的庞然大物突然睁开眼睛,朝乔西露出锋芒的牙齿。
乔西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这玩意儿在装死呢!她赶紧掏出匕首……还好棕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吐出最后一口气后就,彻底闭上眼睛了,这是回光返照。
乔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爬起身便冲进山洞,一股更浓重的血腥猛地冲进她的鼻腔,同时她也看见了靠在石壁上的谢询。
“谢大哥!”乔醒猛地冲过去,探探他的鼻息,又探探他的脖子。
还活着,只是身上的血太重了,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肌肤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她没见过这样的谢询,她心急又心痛,但她抑制住哭泣,努力控制住六神无主的自己,冷静下来后,先简单给谢群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先取了洞里藏的干柴生了火。
谢询的伤很重,
她把棉衣割下来绑在他的伤口处,尽量堵住血继续往外流。
何氏曾教过她什么草可以止血,乔西把谢询几处大的伤口都包扎好后,又把自己身上穿的棉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
她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握着匕首正准备出去寻找止血草,不料衣角却被人扯住,乔西回头,正好对上谢询的眼睛。
即便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的眼睛仍明亮得如面前这堆越烧越旺的柴火。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乔西只觉得他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她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脸颊,鼻翼酸涩。
过了半晌,谢询牵扯起嘴角,”别哭了,都是皮外伤,过几天能好。“
乔西抹去连串下滑的眼泪,吸了吸鼻子,“你当自己是铁打的吗?这么重的伤几天能好?”
“能。”谢询用力一扯她的衣角,乔西哪料到都剩半条命的他手劲还如此大,顺着他的力道便扑向他身上。
“你做什么!?\"乔西又急又怒,但他手劲太大,没敢争乱争扎,生怕加深他的伤口。
谢询用一只手把她搂在怀里,她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激动和害怕。
她是个路痴,胆子又如此小,却在深夜一人跑进深山找他,哪怕是视他如亲孙子的王大仙也不会为他做这些事。
也不知道她找了自己多久,外衣几乎被露水打湿,脚上的绣鞋又脏又湿还破了口子,突然想起她逃离大坝村时,也是在晚上,此时的她比那个时候的她还要狼狈不堪。
那是为了他。
“你跑来做什么?”谢询激动的手指都在颤抖,“这会怕会遇到狼了?”
其实在她踏进山洞附近他就醒来了,知道是她后惊又喜还夹杂了怒气,万一她这个路痴没找他反而遇上狼了如何是好?
“你还说,遇到这么大个东西不会跑?干嘛跟它打,万一.......“乔西没好把后面那句话说完,”莫忘了你说过新房盖就成亲的事。“
谢询还没有平息的心情听见她这话又荡漾起来,他握住她的手,贴在他温热狂跳的心脏处。“忘不了,早就刻在这里了。”
乔西抹了抹眼泪,仰起头看他:“那你以后遇上猛兽离它们远一点,咱们不赚那些钱,你若打猎没收成,我开饭馆养你。”
谢询嘴角抽了抽,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子,大言惭地要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