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网约车在崎岖不平的乡间小路上缓缓前行,车轮压过路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车窗外,一片片绿油油的田野向后飞驰而过,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导航显示的目的地还有一小段路,相比于城市里的高楼大厦和车水马龙,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可以看到田地里有三三两两的农民正在辛勤劳作,他们弯着腰,手持农具,认真地照料着庄稼。不远处,几只顽皮的小狗在草地上嬉戏玩耍,尽情享受着这自由自在的时光。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前方那片一望无际的小麦地,金黄色的麦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洒下,麦田闪耀着金色的光芒,麦浪滚滚,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仿佛与天边相连。
终于到达目的地,陈芯礼貌的像那司机师傅道了声谢谢便下了车,眼前的建筑看起来倒像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废弃学校,只见那已经生满绣的铁门上挂着一块写着“星星福利院”的小木牌。一侧的保安亭似乎已经废弃了许久,里面早已布满灰尘。院内不时的传来阵阵孩童的欢笑声,陈芯轻轻的推开了那没有落锁的铁门,耳边响起了阵阵“嘎吱嘎吱”的声响。
经过升旗台前,陈芯抬头看着上方那面在阳光下飘扬着透着红光的旗帜,不由的起了些许的敬畏之心。
走进内操场,只见一名年迈的老妇人,正端坐在一棵大槐树下,前方是数名正在打闹的孩童。“慢点慢点。”老妇洋溢着慈祥的笑容小心的提醒着前面的孩子。
“你好。”陈芯小步上前,“我是苏萱的朋友,是她给我的地址。”陈芯认真的解释道自己的来意。
“你好你好。”老妇比想象中的要热情上许多,并没有对她这么一个陌生人表现出抗拒的心理。“小萱在后头呢,我带你过去吧。”
在老妇的指引下,一步一步地穿过了那栋古老的教学楼。走出教学楼后,展现在眼前的后操场明显要比前面宽敞一些。周围有绿树环绕,中央还有一片虽然不太宽广,但却十分清新怡人的草坪。陈芯一眼便看见了那位坐在草坪上专心致志画画的少女。
\"小萱。\"老妇轻声呼唤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亲切与慈爱。
苏萱悄然回眸,阳光恰到好处地洒落在她那张略带青涩的脸庞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今日的她,一改平日里西装革履、妆容精致的形象,换上了一套简约舒适的休闲装,还将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辫,整个人看上去青春洋溢,宛如一名纯真可爱的高中生。
看见陈芯的身影,苏萱露出了笑容,快速的起身往他们这边赶来。
“这位说是你的朋友。”老妇说着。
“是的院长,是我请来的。”苏萱对着那老妇人说道。
“那你们先聊着。我先去忙。”
看着老妇离开的背影,陈芯才敢开口问道,“刚刚那位阿姨,是这儿的院长?”
苏萱微笑着点了点头,“院长原先不是这村里的人,她年轻的时候是一位人民教师,被下派到这边支教,但由于村里大多都是留守儿童,也没人交得起学费,后来不知道怎么滴,院长便担起了照顾这些孩童的责任。可是村子里多的是没人看管的小孩,爷爷奶奶们病的病,走的走。也不见得有父母回来接孩子,久而久之,这儿便演变成了福利院。”
听着苏萱的话,陈芯感到了恍惚,“这儿就一直是院长自己在打理吗?”
“还有几位村里的留守妇女,帮忙照顾孩子的饮食起居。一来二去也就也定居在此。”苏萱继续说道。“走吧,我带你逛逛。”
“那他们的男人呢?”陈芯有些好奇了起来。
“反正出去了也没见人回来。”苏萱淡淡的说道。苏萱带着陈芯来到了前方的教学楼,刚刚在操场上的孩子们也都进入了教室,只见院长正佝偻着腰,站在讲台前,为他们讲解着什么。“这些孩子,到了合适的年纪就会按照他们的意愿,选择步入社会还是继续上学。”苏萱继续说道。
“那大家怎么选择呢。”陈芯继续问道。
“大部分,十六七岁便会选择出去打工,后来怎么样也就不知晓了。也有的人,靠着爱心人士的资助,读上了大学,做着还算不错的工作。”苏萱继续说着,脸上浮现了一丝感伤。
“那离开的人就没人回来吗?”陈芯问道,眼神被走廊两旁挂着的孩子们的画作和手工艺品所吸引。
“有啊,我就是。”
陈芯回头看了苏萱一眼,她的脸上还是洋溢着那般的微笑,陈芯却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另外的一则故事,好奇心并没有驱使她继续追问下去,甚至有些怕自己说错了话冒犯了她。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关系的,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苏萱将手放在陈芯的一侧肩膀上,安慰道。在她的世界里,不需要有人为了她的精力而生起同情心。
路过教学楼,来到了后侧的礼堂,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整洁明亮的大厅,里面并排坐着数十名年幼的小孩,比起教学楼里上课的那些,这些明显年纪要小上许多,两位中年妇女正为他们手中的饭碗中添置着点心。注意到门口的两人,他们还特意的朝这边投来了亲切的笑容。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留守妇女,张阿姨和许阿姨,听说许阿姨是个寡妇,但是她的事从来没对我们说过。”苏萱同样的回应了他们笑容。
离开礼堂,苏萱带着陈芯来到了二楼,这儿的走廊上明显加固了铁栏杆,许是害怕孩子们不注意便从这儿翻了出去。比起一楼,二楼的活动室明显多了一些,教室里摆放着整齐的桌椅,墙上挂着知识挂图,抬眼看去便已经看到了两件音乐室和美术室,里面照样摆满了各种乐器和绘画工具,虽然比不上城里学校那么奢华,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可这样的二楼却显得比楼下要安静上了许多,苏萱带着陈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一扇教室的门。
几位孩子便那样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眼神游离,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们?”陈芯疑惑的看着。
只见苏萱只是点了点头,印证了陈芯的猜想。“他们是院长收留回来的孩子,有的是被丢弃的菜场里,有的则是雨夜里的臭水沟边......”苏萱说的很平静,陈芯却不由心中泛酸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娇小的面孔,他们对周围的喧嚣毫无反应,只是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玩具,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