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时,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羽宫。
羽宫大厅的主位上,宫子羽端坐在那。
旁侧则是一向清冷的云为衫。
众人站定。
依礼致意道。
“执刃!”
见此,宫子羽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饱满的唇瓣,当即骄傲的勾了起来。
“嗯,好!看……”茶!
然,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得宫远徵洋洋洒洒的欢快说道。
“执刃,我与南栀要成婚了!”
宫子羽的唇线一下子绷得很紧,僵硬起来。
眉头,也是瞬间打成了一个死结那般,紧紧的搅成一团。
脸色更是肉眼可见的速度,黑沉了下去。
他不甚高兴的重复问道。
“你刚刚说什么?你和南栀要成婚了?”
听闻此言,宫远徵斜眉一挑。
满脸笑意的重又开口。
“是啊!祖父已经允许了!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也都同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有了。
当然,这个媒,是他和南栀两人自己说的。
也算是新鲜事例了!
闻言,宫子羽觉得自己的头又晕了。
比那边“地裂”时,昏沉得更厉害。
他抬手抚在自己的额间,莫名的有些口是心非道。
“嗯。你们成亲便是!”
画外音:与我何干?
非得来刺激我一下,才成吗?
宫远徵!!!
当真是那宫尚角的兄弟,行事作风如此的像。
最近,他已经学着尽量云淡风轻的面对他们兄弟俩。
无可奈何的是,天不遂人愿呐!
他的心里,好难受!
思及此,宫子羽郁结的看向了云为衫。
低唤一声,“阿云!”
而云为衫在他扶额的时候,已然走近。
观察着他的神色。
这会儿,听到他唤自己,便不由得拢眉问道。
“阿云,你是又不舒服了吗?”
闻此,宫子羽像是急中生智一般,顺杆爬。
装作很是虚弱的样子。
声音也跟着有些微的发颤。
“是……啊!”
听此,云为衫当下有些急了。
赶紧给他拍背,顺着脊背抚摸,理气道。
“阿云是头晕,还是怎么了?”
话是这般说,云为衫的心里却很是奇怪。
按理说,宫子羽体内的无量流火被激发以后,身子骨会越来越好。
毕竟,他现下正值年富力强的时候……
电光石火间,她忽然就想到了什么。
睫毛微微一颤。
她抬手去扶某人。
“实在不舒服,就去后堂好生歇着吧!”
此言一出,宫子羽马不停蹄的就点了点头。
声音不适的应道。
“好!”
-
宫子羽和云为衫一走。
大厅里就只剩下了原先的九个人。
云为裳、宫尚角、宫远徵和南栀,分别在圈椅中坐着。
小香、白芷、金复和金蟾,在他们身后站立。
金繁在厅侧立着。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怪异。
金繁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外人。
其余八人,才是一个‘团伙’的。
咳咳……
这么一想,他有些心虚的轻咳两声。
旋即继续吩咐宫人看茶。
不多时,大厅里便茶香四溢起来。
云为裳和宫尚角对于宫远徵与南栀的婚事,好似早有预见性。
因此,并未觉得有多突兀。
也不曾有宫子羽那般的过激反应。
遂,宫尚角只堪堪问了一句。
“成婚大典定在什么时候?”
听到自家哥哥这般询问自己,宫远徵立即凑近了些。
笑意盈盈的乖巧应答。
“八月十五!中秋之时!”
南栀也露出几颗白得胜雪的贝齿,笑得娇美异常。
看向宫远徵的眼眸里,噙满了期待。
云为裳一听,不由得下意识弯唇。
“中秋啊?好日子!”
宫远徵听后,更高兴了。
忙不迭连连答谢。
“谢谢嫂子,多谢嫂子!”
倒是宫尚角,一直未曾说话。
幽深如潭的双眸里,染着旁人看不懂的深邃。
墨眉微蹙。
他搭在圈椅上的手指,微蜷。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下又一下叩击在黄花梨实木上。
“叩、叩、叩……”
发出节奏规律的清脆声。
宫远徵跟宫尚角相处的时间最长。
敏锐的知道,自家哥哥这是有别的想法。
遂,他抬起头来。
环视一圈众人,旋即摆了摆手。
“你们先下去!”
见状,其余的人都恭顺的退了下去。
连带着唯一的‘外人’金繁。
霎时间,大厅里只剩下了云为裳、宫尚角、宫远徵和南栀四人。
这时,云为裳侧眸看向宫尚角。
有些不解的问道。
“阿角,你和远徵弟弟这是……?”
她不甚明白。
怎么说到成婚之事,此刻弄得有点像是做贼呢?
莫名的心虚……
还是替宫远徵南栀心虚的那种。
怎么回事?
宫尚角细长的手指,转到鸦青色茶盏上,略微把玩了一下。
他才意味不明的启唇。
“远徵,你与南栀成婚大典,有可能会生波折,你知道吗?”
闻言,宫远徵立马知道自家哥哥是担心自己。
心里十分感动。
忙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宫尚角。
“哥哥,这事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也都告诉了栀栀!我们不怕!”
他语气铿锵,眼神坚定。
有了万石不破的既视感。
而在他一旁的南栀,此刻也积极表态着。
“哥哥、嫂子,我和徵徵商议过了!纵有千难万险,也阻挡不了我们的婚事!除非……”
说到后面,她特意停顿了一下。
继而,带着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语句说道。
“除非,徵徵他不要我了!”
话音刚落,宫远徵想也没想的。
便沉声‘怪罪’她。
“傻瓜!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宫远徵再没品,也不会抛弃自己的妻室!”
忽而听到“妻室”二字,南栀的心,顿时跳的超速。
看向宫远徵的水眸,也变得更是滚烫了几分。
另外的两个人:“……”
云为裳嘴角一抽。
暗自心道:好像……历史又重演了。
有木有?
就在这时,宫尚角却是定定的看向宫远徵和南栀。
一本正经的启唇说道。
“远徵,朝廷最近很是不稳……”
然,他只说了前半句话,宫远徵便知自家哥哥具体要说什么。
国公府,最近定然是在这场动荡的旋涡之中。
如果站队不好,那结局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宫尚角能想到这里,宫远徵也能。
他仍是沉沉发声。
“哥哥,我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抛弃栀栀!”
听闻,南栀心跳猛然加速。
心里却悄然有了浓重的负罪感。
要是她连累到了宫远徵或是整个宫门的话,那自己的罪过不就大了吗?
思虑到这里,她的内心竟然出现了一丝动摇。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宫尚角却是话锋急转。
褒奖的态度,大赞道。
“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弟弟!”
说话间,他还伸出手去。
一拳砸在宫远徵的胸口处。
发出沉闷的声响。
能听出宫尚角使出的力道不小,但他却甘愿受着。
甚至还暖风般的咧嘴笑着。
“嘿嘿嘿……”
宫尚角失笑着收回拳头。
就在他即将说出心里的想法时,宫远徵却抢先一步说到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