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详细的商谈之后,土地以每亩三十贯钱的价格全都卖了出去。
公主府宝库的大门打开,吓得牙行掌柜瞬间瘫软在地上。
我的娘嘞,这么多宝物,险些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强自抑制内心的激动,牙行请来十几位账房先生,开始核算公主府的资产。
“算,都给小爷算准了,少一个铜板,砍了你们的脑袋。”
“驸马爷,您放心,小的绝对做到丝毫不差。”
牙行掌柜表面上低眉顺眼,内心却把房俊鄙视得一无是处。
全长安城,谁不知道房家二少爷是个棒槌。
别听那群文人吹牛逼,所谓惊艳的诗词,绝对他花高价钱买来的。
想那房玄龄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怎么到了这一代,就出来这么一个棒槌?
就在这时,牙行掌柜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佛像图,顿时眼睛一亮。
“公主府果然非同凡响。曹不兴的这幅《维摩诘图》,别人都说它失传了,想不到在这里看见。”
曹不兴,三国时期吴国人,是历史上最早享有盛誉的画家之一。
他的画,在当时号称天下八绝之首。
传说他画屏风时,落墨勾蝇,就连孙十万信以为真。
“说价格?”房俊眯起眼,应该很值钱。
“什么?”牙行掌柜大惊失色,“价格?”
“对,这幅画能卖多少钱?”房俊目光灼灼。
“三千贯左右吧。”牙行掌柜顿了顿,“曹不兴其他的书画价格不高,几百贯左右,但佛像现在是硬通货,三千贯只少不多。”
房俊立马来了精神,“拿走,不谢!”
“啥?”牙行掌柜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房俊,“这,这,这真的卖?”
不等牙行掌柜反应过来,房俊又指了指家具,“这些如何?都是皇帝御赐的,宫里面的物件儿,一遭都卖给你了。”
“都卖?整套整套地卖?”牙行掌柜懵逼了彻底懵逼了:这泼天富贵,就降落在我身上了?苍天啊大地啊,神仙姐姐啊,我赞美你们!
“只要是能换钱的,全都拿走。”房俊双手叉腰,一副地主家傻儿子的做派,“你就放心,我们家没赝品,你敢开价,二爷我就敢卖。”
牙行掌柜此时也放开了许多,对着房俊竖起大拇指,“房公子如传闻一样,果然是性情中人。”
什么性情之人?
想说咱傻,你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公主府里面卖东西,你不装得傻一点,没人敢买。
再加上房俊憨傻、二棒槌的名头在外,牙行掌柜自然也就放心。
只要是签字画押,公平买卖,皇帝来了,他也占理。
牙行的账房先生们都核算得差不多了,房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公主府的家当,杂七杂八的加起来,总共有一百二十万贯左右。
牙行的掌柜光顾着傻笑,看到这个数字,他整个人都麻了。
小心翼翼地看向房俊,“二爷,小的没那么多钱,可否给小的三天时间,我凑凑钱?”
“没钱?没钱用粮食抵扣。”
这早在房俊的意料之中,“你回去之后,给二爷我散播消息,就说西山要屯粮,有多少要多少。”
“西山?那不是汉王殿下的封地?”牙行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汉王的生意,我们牙行不做……不做……”
“那是以前,以后李元昌在西山的封地,就是我的了。”房俊一副我不败家对不起我爹娘的做派,“那里,简易的粮仓都已经建好了,有人会在那里里对接。”
“好嘞,二爷您就瞧好吧。”
牙行掌柜在心里重重地骂了一句傻逼。
用粮食换宝物,亏你想的出来。
京兆府的粮食一斤才四五文钱,一斗米六十钱。
达官贵人们食用的精细粮,一斗才八百钱。
一百二十多万贯铜钱,全都换粮食,你不是棒槌谁是棒槌?
真的是崽卖爷田心不疼,你牛逼咋不把宰相府也搬空了?
但这也是好事,粮食价格不固定,有很大的缓冲空间,牙行掌柜也能从中获取不少利润。
不管怎么说,这买卖都是只挣不亏。
到时候,账目好好地做一做,量他一个棒槌,也看不透其中奥妙。
看着牙行掌柜屁颠屁颠地离开,房俊招招手,他的仆从房书安一路小跑过来。
这是房家的远亲,老爷子房哲是房府的管家,房书安自幼就是房俊的伴读。
这小子聪明伶俐,一肚子文化不说,还和长安三虎学得一肚子坏水。
“少爷,您吩咐。”
“和你爹说,西山那里一定要管理好。你过去帮我盯住牙行掌柜。”房俊压低了声音,“他如果暗箱操作,你不要声张,只需要把情况记录下来就好。他敢给吃黑,少爷我就让他血本无归。”
房书安贼兮兮地一笑,“少爷,这我熟。我到时候就是明里暗里地勒索他,找他受贿,保证他对小的不设防。”
使劲儿地抻了一个懒腰,房俊累了,准备回房休息。
可走进去一看,房俊傻眼了:床呢,二爷我的床呢?哪个狗曰的,把二爷的床卖了?
“公主殿下探望公婆,我这个做丈夫的不能不陪同。”房俊扫了一眼刘伴伴,“愣着干啥?准备马车,回家。”
就在这时候,高阳公主回来了,她来取一尊红珊瑚,准备送给房玄龄当寿礼。
一进门,就发现很多工人在装车,全是公主府的名贵物件儿。
那尊红珊瑚,赫然就在牙行的牛车上。
喜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不堪,
果然,房俊还是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一个不长脑子的棒槌。
之前对房俊的忍让,瞬间化作雷霆,一声怒吼,“房俊,你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
紫宸殿。
老李心情很不好。
渭水之盟,被他视为一生的耻辱。
虽然说,大唐战神李靖生擒了颉利可汗,老颉被形势所迫,每天都给老李跳舞助兴。
可老李依旧觉得不爽,他要的是整个漠北。
但今天一大早,老李刚下朝会,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内侍禀报:颉利可汗,嘎了!
老李大为恼火,才五十六岁,正值壮年,他咋嘎了?怎么就嘎了?
他还没看见朕干掉突利可汗呢,谁允许他就这么嘎掉的?
晦气,真特么晦气!
可事情该操办还是要操办的,找来房玄龄等人一商量。
人已经死了,生气也没用,活着的人得大方一点,得给其他降将们看看天可汗的胸襟。
于是,在老李一阵不情愿之下:追封颉利可汗为归义郡王,谥号为荒,安葬于灞水的东面。
可就在这时候,高阳公主怒气冲冲地来到紫宸殿,扑到李世民怀里号啕大哭。
“父皇,房俊把公主府卖了,你要为儿臣做主啊!”
“……”老李:啥?你重新说一遍,好贤婿把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