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房俊勾住小厮脖领子,把人拽了回来:“找我爹干什么?让人知道房府在密谋?”
小厮迟疑:“那找公主?”
那就更没用了,只会把更多人拖下水。
房俊拇指在食指指节上来回捻动,他不想搞事的,怎么就总有人往刀尖上撞。
是非要给他大婚添点红色?也不是不行。
掸了掸衣袍,边往外走边吩咐:“去找窦怀悊和程怀亮,让他们多带点府兵,去德惠楼,小心着点,别让人发现了。
不管他们用什么法子,给我围住了,谁都不许出入,就说人命关天。”
小厮更慌了,扑上去抱住房俊大腿不放:“二公子,您还是等等老爷,商量再决定吧。”
德惠楼可是太子的私产,说围就围?
房俊拖拽了两下没扯动,脚上发力,直接把人甩了出去:“别哭哭唧唧。要是让我爹知道,本少爷先要你的命,你脚步快着点,一府人的脑袋可都在你手上了。”
等老爷子?
开什么玩笑,不管幕后的人是谁,都肯定留足了证据。
到时候他怎么解释中间的时间在干什么?
房俊门清,他们三虎能在京城横着走,固然是靠着老爹的面子,功劳。
更多的还是皇帝确定他们没有反心。
这其中哪怕生出一丝一毫的裂缝,都有要命的一天。
钻进马车,让人直奔皇宫。
皇帝正跟房玄龄和长孙无忌在御书房议事,听到通禀就乐了:“这小子不会上朕这淘好东西来了吧?”
房玄龄暗暗磨牙。
他也不是没纳过妾,你再喜欢,关起门来自己宠不就得了,至于弄的长安不宁。
听听!
城里多少掌柜的见到他就喊,说是淘到了二公子要的东西,据说头面都要到永嘉公主头上了。
不知羞啊,房玄龄赶紧起身:“陛下,老臣去把他赶走。”
皇帝倒是不介意,摆了摆手:“你来找朕,你倒急了,行了,把人叫进来吧,看看他又瞄上了什么。”
三人都看向门口。
就听脚步声接近,房俊衣袍褶皱,发丝微乱,扑通一声跪了进来:“陛下救命,有人要杀我。”
房玄龄跺脚:“混账东西,你在胡说什么。”
嘴上训斥,可手上没有半点拉扯的意思,甚至偷偷看向皇帝。
李二面色沉了下来:“行了,你先坐下,房俊,你细细说来。”
房俊抹了把眼泪,将密信交给太监,就开始告状:“父皇,这信上叫板让我去,不就是要套麻袋揍我吗。原因都写的清清楚楚,因为我有才,这肯定是那些不服气的文人干的。要是个纨绔,我自己就带人揍了,可文人都是一打出来一群,到时候一群人一起骂,我顶不住。”
李世民看了眼密信,就让太监递给长孙无忌和房玄龄。
父皇就父皇吧!
女婿也是半个儿,难为房俊这么卖力的演白痴,他也不好揭穿,顿了顿,问道:“那你想如何啊?”
这话一出。
房俊就来劲了,当即膝行几步,直接坐在龙椅前:“当然要揍他一顿,我已经让窦怀悊还有程怀亮去堵人了。
必不能让他跑了,利州距此千里之遥,诗文大赛刚结束,儿卧的名气还不至于传的这么快,这肯定是京中有人看我不顺眼,故意挑拨。”
他说着,又翻身抱住李世民大腿:“父皇要为儿卧做主,抓住那个怂货,狠狠揍他一顿。”
李世民意味深长的把人抖开:“你对幕后之人的怨气,比此人还大啊?”
房俊登时跳起来:“那自然,有人找麻烦,我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喊人,再不济就躲在府里不出来。
总不至于吃亏!
可背后藏着这么个人,儿卧实在睡不踏实,天知道下次又会从哪弄出点人来。
伤到我倒是没什么,万一误伤了公主呢?这不是不把父皇放在眼里。”
李世民蜷了蜷手指,强忍着没揍上去。
他怀疑房俊是猜到了什么,故意来恶心他的,挥手让人赶紧滚:“让程处默跟着去,不管是谁都一并拘来。”
房俊一骨碌爬起来,抓着令牌就拍。
李世民脸色这才彻底沉了下来:“无忌,房相,这密信你们如何看。”
长孙无忌心知房俊闹这么一场的目的,自然不会让房玄龄为难,抢先开口:“怕是义安王还是生了芥蒂。”
“他还敢往心里去。”李世民冷哼:“他那儿子做下滔天之罪,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朕已经格外开恩,他真这么父子情深,倒不是不能一起去。”
杀功臣会让满朝文武寒心,不杀又没法给百姓交代,李世民已经绞尽脑汁了。
谁想到对方还不领情。
房玄龄眯了眯眼睛,他已经猜出了大概,然后就是一阵后怕。
这是藩王谋反的事吗?
这是有人故意针对他房家,儿子说的对,如果轻轻放下,以后还会不断出现。
赫然上前:“陛下,这逆臣好除,贼心难灭啊,这义安王的贼心,还需查上一查。”
静!
御书房内半点声音都无,内侍恨不得把头藏进地里去。
李世民深深吸了口气。
看不惯房俊的人或许很多,但能察觉到利州反心,还能说服义安王的就没几个了。
还用查吗?能查吗?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先看看抓到谁再说吧,你也不必担心,有朕护着,房俊必会福寿绵长。”
“微臣代犬子谢陛下。”房玄龄见好就收。
不管是皇帝哪个儿子,都不是能掀开来说的,但至少可以埋下一根钉子。
也算是房俊的护身符了。
房俊从马车上跳下来,就见程怀亮双手叉腰,高声咆哮:“怎么着,老子就是不让你们出去。谁得罪了我兄弟,自己站出来,真等把你拎出来,少爷非打的你爹都不认识你。”
窦怀悊认命的把人往后拽:“行了,你可消停点吧,等三弟来了再说。”
这里面可有好几个行武之人,穿着普通,可手里的家伙是都亮闪闪的。
一看就是见过血的。
他心里一阵懊恼,部曲还是带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