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严城是大理寺丞,又是苦主,他开口,其他人自然不能反驳。
房玄龄学着他的口吻:“什么时候发生案子就要请圣裁?那还要京师府干什么?
府尹再无能还有三司呢,两位御史是想修改大唐律,还是想左右办案流程?”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质问了,房玄龄当然不会放过机会。
御史没点名道姓,他就装作不知,疑惑道:“既是三司有意袒护,那自然是秘之又秘,陈大人,李大人如何得知?”
他在杀人诛心!在李世民心里埋钉子。
这两人要么是受人指使诬陷,要么就是在多处安插了眼线。
喝了口茶,才又说道:“陛下将案子交给了大理寺,其他衙门配合,限期十天破案。”
局面还算有利。
房俊默了默,挑眉问道:“魏征有消息没?”
闻言,房玄龄从怀里掏出张纸:“这是早上刚到的秘报,我抄录了一份。”
折子是八百里加急送来的,魏征刚刚进程,李孝常就来素衣请罪,侍卫手里拎着的都是人头。
一共八十七人,所有刺客的亲眷都在,就连嫁出去的姐妹,和所生的子嗣都没放过。
李孝常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直言自己糊涂,没想到亲卫里竟然藏了反贼,愧对陛下。
求陛下赐他一死。
房俊乐了。
机会来的正合适了,而且李孝常是真给力啊,比他想的还怂,还狠。
捻了捻手指,道:“我让魏王弄了点东西,您帮我放出去,其他地方无所谓,主要是武功县。”
他改主意了,仇当然要立刻就报,等什么十年,这也是给苏氏一个机会。
要么一意孤行护着太子,要么借机跟他和离,捆了李孝常送进京城。
死路还是活路,随他!
嗖!
房玄龄扔了块令牌过去:“这个可以调动家里半数的人马和生意,想怎么做不用跟我商量。”
说着,复杂的瞪了房俊一眼。
天知道他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大儿子立足朝堂,掌舵。
二儿子隐在暗处,收拢钱财和人脉。
可这小子太懒,藏的太深了。
这么多年,他愣是连令牌的事都不敢说,生怕房俊都拿去败了。
现在可算是等到了。
还想喊他干活?做梦!
房俊一脸的无语,他这不是担心要的太多家宅不宁吗,咋还被误会了?
行吧,这就是二代的烦恼。
勾着令牌收起来,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出意外的话,我晚上得给陛下送份大礼。
您最好先喊上程伯伯进宫。”
房玄龄眸光闪了闪,点头。
入夜。
三辆马车汇聚在皇宫门口,窦怀悊和程怀亮都一脸激动:“我们又发明了什么?”
没错,房俊信里就是这么写的。
连洞房都顾不上的东西,能是一般的?不会县男刚当了一天,就要升了吧。
房俊嫌弃的把两张大脸推开:“这是终结冷兵器时代的大杀器,是开端,比火铳和黑火药还厉害。
你们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三人都有特旨,哪怕落钥时分也可以入内,没看三个公主院子都打扫出来了。
李世民正被房玄龄和程咬金,还有两位老将拉着演练怎么攻打利州。
听到消息愣住了:“房俊让朕移步宽敞地方?”
小太监点头:“驸马是这么说的,说是威力太大。”
李世民的眼神变了!
这话从房俊嘴里说出来,那绝对就是杀器了,当即下令:“去梧桐院,让程处默带人把守。
所有人退出三十步开外。”
话音刚落,就迈步而出,心道三十步应该够了吧?不行就再退。
房玄龄和程咬金对视一眼,也都赶紧跟上。
梧桐院是前朝的冷宫,李世民登基后就废黜了这里,平时不过两人打扫。
长安三虎到的时候,李世民等人已经在了,房俊将拎着的木箱放下,掀开盖子。
所有人都凑上前,就见里面十个巴掌大的琉璃瓶,看着有些厚度。
里面灰扑扑的些许粉末,五个有线头伸在外面,五个没有。
房俊激动道:“父皇,儿卧三人研制的燃烧瓶终于成了,现在给您试试?”
李世民点头,率先退开一步。
房俊还在摆手:“再退再退。”
一直到五步开外,他才俯身点燃引线,跟着转身就跑。
一声闷响。
燃烧瓶陡然炸裂,碎片最远的都冲到了十米开外。
李世民瞳孔狠狠收缩,不敢置信的看着地上,一个拳头深的坑。
房俊晃了晃脑袋,抖掉浮土,撇嘴道:“这威力小了点,要是在里面装入铁屑,金汁之类的……”
后面的话不用说,所有人都明白了。
有老将已经跑去捡最远处的碎片:“这比火铳强多了,根本就不需要瞄准。”
就不是靠爆炸的威力伤人,而是用来压缩,炸开瓶子。
这些碎片怎么防?
若是放进房俊说的那些东西,沾谁谁死!
李世民重重点头,大笑道:“好,好的很,此物可配给死士。”
或者战况焦灼时用在先锋营上。
虽然那些人会死,但可以击溃敌军主力,也算死得其所。
两国交战,容不得妇人之仁。
就连程咬金都点头赞同。
这时,房俊已经拿起了没有引线的瓶子,笑道:“大唐将士自然悍不畏死,但跟他们换命还是亏了。
父皇,你再看看这个。”
说完,手里瓶子狠狠一掷,落地的声音被爆炸声完全掩盖。
碎片四溅。
李世民一把抓住房玄龄胳膊,声音有些恍惚:“刚才他没点火吧?”
怎么炸了?
房玄龄也是懵的,他也不知道啊。
三位将军彻底呆住了,片刻后就是狂喜,不用引线也能炸?
看向箱子的眼神已经发蓝光了。
他们还以为那是半成品,这……
岂不是将士都不用死,守城的时候只要往下扔就行,哪怕是两军交战,也一扔一片。
这仗,他们都有点不会打了。
将眼神尽收眼底,房俊才转身跪下:“父皇,这是大唐之福,国之利器啊,可惜其中一味最主要的材料太难得了。”
李世民急问:“是什么?在何处?便是再多银子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