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石田因秦氏怀孕,申请秦氏在府中待产,等秦氏生产后再送回官府交由处置。
如今宋宛芸莫名其妙多出个大理寺卿弟弟,石田就算是有心保秦氏也没办法了。
马车里,一片乌云密布。
石田沉着脸,一巴掌朝秦氏挥了过去:“这些年你给宋氏下毒?谁给你的胆子?!”
秦氏垂眼落泪,抚着肚子一副快晕倒的模样,她丝毫不敢反驳,深知如今石田是她唯一的依靠。
“是秀莲被猪油蒙了心,一切都是因为妾身太在乎老爷了啊,秀莲知道,在老爷心里,只有清风院那位最重要,可是妾室也为老爷孕育了三个孩子,如今还有一个在肚子里,秀莲就是怕,怕老爷有一天就不要我了。”
石田沉沉吐着气,“那你就有理由去害她了?秦秀莲,是本官太宠你了。”
秦氏是真的后悔了,“妾身千不该万不该去害人,老爷,妾室还有孩子,不能死啊!”
石田闭了闭眼,“那嫁妆是怎么回事?给了你管家的权利,你还嫌不够,还要打着宋氏嫁妆的主意?”
秦氏心中不停打着算盘,“妾身错了,妾身真的知错了,从去年以来,府上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清风院那位身体快不行了,妾身这才想着能转让铺子赚点银钱。”
闻声,石田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报应,报应啊!现在事情曝光,你现在让全京城怎么看我石田,怎么看石府?怎么看禹王侧妃?怎么看涛哥儿啊?”
秦氏掩面哭着不说话。
-
回了石府,宋宛芸与姜云筝各自回院子收拾东西。
这些天来,可算了结了一件事,姜云筝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红玉、乌釉、乌绿脸上也洋溢着笑容,终于不用在这破府里受窝囊气了。
姜云筝琪华居里的东西并不多,衣服首饰那些的,三个箱子便装满了,剩下的东西多是石朝清的。
石朝清书房很大,里面书便占了一大半……
书架最角落里,是几本与西夏有关的书。
姜云筝眉头微微蹙起。
她出了书房,目光望着桂花树下的衣冠冢。
她叫来乌绿,“这桂花树长得好,找人来移了。”
乌绿点头,“还有别的吗?”
姜云筝盯着衣冠冢,抿了抿唇:“去寒山寺找一位师傅过来,念经祈福,我要将衣冠冢一同迁走。”
乌绿表情一顿,“好的,少夫人。”
另一边,徐青松同姐姐去了清风院。
见到宋宛芸住的地方,许青松一时没忍住黑了脸。
院子里光秃秃的,只有一棵孤零零的树立在角落,房里更没有多少装饰。
宋宛芸对弟弟说道:“青松,过都过去了,再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以后日子还长。”
许青松心中叹了口气,只觉得姐姐想得开。
不过宋宛芸的下一句话,让许青松一时间怔愣住。
“青松,我要借你一些人,拆府,搬东西。”
从石田来到京城科考,算上科考费用,打点人情往来,府邸修缮购置……一一用的是宋宛芸的贴己。
既然要和离,就要断的干干净净。
许青松拍手叫好,连忙唤来自己小厮,回府里摇了二三十个护卫过来,又差人告诉许夫人今夜设宴,顺便看看京城哪处有合适的宅子。
护卫最先来到石府,从前院、石惊涛、秦氏和石筱雅的院子里搬走了许多古董字画家具,就连已出嫁的石筱歌房里也没放过。
管家想拦也拦不住,看到一个个孔武有力的男子,好在终于等到了石田与秦氏回府。
石田一回来,许青松就将一张纸丢过去。
“八千六百两白银,加秦秀莲要给我姐的补偿三千两,现场交付,总共一万一千六百两。”
石田一愣:“什么?”
许青松比石田高出一大截,人又十分结实,石田做了亏心事,本就没多大底气。
许青松不耐烦皱眉:“这些年,我姐姐打点府邸用的银两,还有购置的东西全部都要搬走,包括朝清院子里的所有东西。”
石田面上火辣辣的,耳边秦氏厉声尖叫:“不行!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银子???”
许青松浓眉一皱,他不打女人的,吩咐小厮:“去打一桶水来。”
对面二人愣愣看着许青松。
许青松也不知道石田是怎么做到户部侍郎的,看着又木又呆,胸无点墨,毫无分辩之力!
小厮很快打来水,许青松单手拎起,将秦氏淋了个透。
许青松低喝:“滚。”
“你你你,我要杀了你——”
秦氏浑身上下滴着水湿漉漉的,与穿着中衣在人面前裸奔无异,秦氏竟生生地被气晕了过去。
见状,石田也无多大反应,十分呆滞地对许青松说:“我让账房把银子给你。”
许青松:“行。”
看着护卫搬着东西来来去去,石田心里空落落的,他转身想再见宋宛芸一面。
刚一转过身,就被许青松一脚给踢进了人工河里。
许青松鞋底磨了磨地面,不屑道:“晦气。”
管家连忙带人把石田捞起来,石田不会水,呛水过多直接晕了过去,如今府里两个主事的都神志不清。
管家只能眼睁睁看着许青松的人把府邸搬了个大空。
姜云筝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来清风院帮忙,院子门口就冲进来了一个人。
两三日未见,石筱雅瘦了大圈,她来的路上听丫鬟说了今日发生的事。
石筱雅看了眼院中的许青松,接着目光紧紧盯着姜云筝:“你们要做什么?凭什么要搬走我房里的东西?”
姜云筝淡声:“从哪来到哪去,抢来的东西当然要还。”
无论是首饰,书画,古董装饰品……但凡秦氏母女在清风院看上眼了的,都会厚着脸皮要过去。
宋氏那时缠绵病榻没精神应付,杨婆子又忙着照顾人,总有疏漏的时候,几次过去,清风院就空了大半。
石筱雅好似疯了:“不行,那些都是我的,你们都不准动!”
“这些还不够,你和你娘这几年从清风院里要去的银子都还没还呢。”
宋宛芸还漏了这块的银子。
近两三年来,秦氏每次手里没钱了,都要来问宋氏要,宋氏前后给出了将近五千两银子。
石筱雅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姜云筝懒得多说:“耳朵不好就回去躺着。”
好在杨婆子那记的详细,姜云筝带着乌釉去前院找账房,里面的账房一惊,连忙合上抽屉。
“少夫人,可是哪处银子还有纰漏?”
姜云筝没错过账房眼中的慌乱,她眼色微凝,面不改色将册子递过去。
“这些是秦氏母女这些年找清风院要的钱,一次性给了,两清。”
账房已经听闻了宋宛芸的真实身份,不敢拖延马虎,老老实实差人去给姜云筝取银子。
银子到手,姜云筝转身离去。
路上,她面色一沉。
石筱歌早就嫁给禹王做侧妃,如今怀有身孕,在周王与石筱雅事情曝光之前,石府毫无疑问是在禹王阵营中。
禹王无兵权,除了自己经营多年的势力外,禹王妃徐音琳代表的徐家和侧妃背后的石家,都是禹王的两大助力。
周王费尽心思要求娶石筱雅为侧妃,她先前只是以为禹王要拔掉石府这个左膀右臂。
现在一深想,恐怕石府还有什么东西是周王想要的。
姜云筝抿紧了唇,吩咐了乌釉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