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徐宿源的马车抵达徐府。
大半年没见,余氏看着儿子黑了又瘦了,只觉心疼。
徐宿源劝慰母亲一番,目光移向身旁的人,余氏介绍小余氏和陈映愉的身份。
徐宿源目光在陈映愉面上停留一瞬,陈映愉露出一个乖顺的笑容:“大表哥。”
徐宿源淡淡点了下头,然后看向妻子容玥:“这段时间家里辛苦你了。”
容玥站到徐宿源身边,自然说着不辛苦,她面上带着得体的笑。
手却握地很紧。
徐宿源身上有股脂粉味。
余氏笑道:“你父亲前几日写过信回来,大约也就这几天快到了。”
蓦地,徐宿源转身,对正在搬东西的小厮说道:“里面的东西小心一点。”
“大爷,放心。”
徐宿源顿了顿又说道,“另一个大箱子今日送去镇国公府。”
余氏身形一僵,徐家人极少在府中谈论镇国公府。
徐宿源淡声:“是给臻臻带回来的吃食和玩具。”
自祁臻臻出生以来,余氏从没有去看过一眼,只差人去国公府送过一些东西,但无例外,都被丢了出来。
不是不愿,是不敢。
徐宿源也一样,送过去的,同样会被丢,但徐宿源不气馁,丢一次,他还送一次。
大半年没回来,府里没什么变化。
徐宿源与妻子回了自己院子。
徐宿源说还有些公事还要处理,让余氏自己先去忙,而他来到了书房。
容玥看着徐宿源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悲伤。
书房里,小厮已将东西安置好。
徐宿源在桌下按了个开关,只见从书案底下掉出一个画匣,徐宿源将里面的画小心展开,又取了小厮带回的画匣。
两相对比,新画的女子五官明艳许多。
而以前那副的面庞是空的,只一身红衣骑于马上。
四年了……哥哥快记不清你的模样了。
徐宿源抚着画纸,喃声道:“此次前往,不算没有收获。”
-
果不其然,徐宿源的东西再次被丢了出来。
祁安正好回府,见到徐府来人,面无表情将东西全部往外扔,他语气毫无温度:“跟谁套近乎呢,我们府里跟你们不熟。”
姜云筝回宋家,正好见到这一幕,她记得那小厮好像是徐宿源身边的人,跟了徐宿源多年。
那小厮无奈回程。
姜云筝一进府,没想到许眠眠在里面等她。
仅是两天时间不到,许眠眠就瘦了一大圈。
“姜姐姐,我昨日差丫鬟又去了醉春风,徐嘉树昨日将那花魁送回去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说着,许眠眠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既然还忘不了未婚妻,为何还要跟我订婚!”
许眠眠又靠在姜云筝的肩上哭了出来。
姜云筝启唇道:“眠眠,人心难识,趁此机会认清徐嘉树的真面目,也算是好事一桩。”
许眠眠点头:“姜姐姐,你说得对!我要早点了结,等我再想两天就要跟徐嘉树取消婚约。”
翌日一大早,姜云筝又去了姜家。
这是她昨日与侯月约定的,无论有没有将人带回来,早上姜家碰面。
院子里空无一人,侯月还在厢房里补觉,姜云筝将人叫起来,侯月揉了揉眼睛,“别院里的不是徐音琳,是一个与徐音琳长得极像的女人,有人给了那女人银子,让她一直待在那。”
“是禹王?”
侯月说话没经大脑,“没听说过啊。”
姜云筝:“所以你是禹王的人。”
侯月:现在咬断舌头还来得及吗?
“你诈我!”
姜云筝没忍住看了眼侯月,这姑娘年纪看起来不大,脸蛋肉嘟嘟的,心眼一个都没有。
姜云筝面无表情:……
姜云筝蹙眉,徐音琳又去哪了?
侯月破罐子破摔,眨了眨眼:“反正我现在谁的人都不是了,你昨天说了的,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人,我中毒了,你不能见死不救。”
姜云筝轻咳一声:“你任务没完成,但你总是跑了一趟,所以解药我只能给你一半。不过呢,我需要你去做一件别的事。”
没一会,侯月便起身去了醉清风。
姜云筝让侯月去盯着佟黎。
姜云筝没回宋家,去魏记糕点铺买了些糕点,又去上次那家店给祁臻臻买了几个玩偶,今天又到了给祁老夫人看诊的日子。
祁老夫人今日状态极好,等到针灸完,祁老夫人去泡药浴时,姜云筝在院中闲坐。
没一会,紫竹便来请姜云筝去枳宁院。
紫竹这段日子也与姜云筝熟悉许多,“今日小姐养的大狼狗要生崽了,小姐听说您今日过来了,让我请您过去一起看看呢。”
闻言,姜云筝面上带着淡淡的笑。
等到祁老夫人泡完药浴后,这才告别去了枳宁院。
一路上,紫竹介绍这国公府的景色,姜云筝也警惕收起了某些下意识的动作。
比如,穿过这座假山亭,能够最快抵达枳宁院。
四年的时间,在姜云筝这不过是过眼一瞬而已,去洛涯居和枳宁院的路,仿佛是昨日之事般,一切都还是她所熟悉的景色。
连洛涯居外的那片梅林都如从前没有改变过。
二人的身影,被书房中的祁昀慎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