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
徐世禀怒气冲冲前往镇国公府,又气势汹汹地回来。
祁昀慎他欺人太甚!!
余氏虽然对这个二儿子失望透顶,但毕竟还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没忍住问了句:“老二为何去找了祁昀慎?”
徐世禀沉着脸没说话。
徐宿源听到风声后,连忙赶来前院,恰好听到余氏问的这句话。
徐宿源叹了口气,“许是为了音琳。”
余氏骤然瞪大眼:“什么?徐音琳这个害人精!”
小余氏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徐宿源几句,不长脑子的东西。
徐世禀一拍桌子,对余氏怒目而视,“够了!闭嘴!”
余氏这两日忍耐够了,先是徐世禀隐瞒徐璟秧死亡真相,现在徐音琳又害的她二儿子被祁昀慎抓了,余氏来到徐世禀面前,就朝他挥了一巴掌。
全场众人一惊,无人敢说话。
徐世禀怒气冲天:“余氏,你在做什么!?!”
余氏冷笑,她扫了眼全屋的人,“你们什么都知道,全部都瞒着我,徐世禀,徐音琳是我们女儿没错,那璟秧呢?!璟秧才是我的亲生女儿,她再有不对,也不该被徐音琳害死!!”
小余氏泪眼朦胧:“长姐……”
徐世禀朝余氏怒吼:“给我闭嘴!”
徐宿源将余氏扶到自己身边,对徐世禀说道:“爹,镇国公府那边怎么说?”
想起祁家人的嘴脸,徐世禀心中怒火翻腾。
“说是祁昀慎发现徐嘉树与徐璟秧之死有关,带回镇国公府调查。”
说是调查,去了祁家不死也要脱层皮。
余氏叹气:“老二就是个傻的,四年前挨打还不长记性。”
徐世禀黑着脸,祁昀慎所为再次将徐家拉回了四年前的地步,他当年在宫门跪了一天一夜才将徐音琳给求回来,这次他绝不会再跪!
“明日镇国公府再不还人,我就要去找陛下,我就不信陛下这次还要包庇祁昀慎!”
余氏撇了撇嘴,离开前院,她去了徐音琳的院子里 。
余氏站在院子门口,良久后才走进去。
里面丫鬟点了盏油灯,徐音琳烧伤遍布的一张脸缩在被子里。
余氏坐在床边,目光看向房里各个角落。
这处院子本就是璟秧所居,当年璟秧走失后,徐世禀从外面带回来徐音琳,说希望余氏能走出来,可以将徐音琳当做徐璟秧对待。
其实两个小姑娘长得并不像。
余氏捏着太阳穴,她想起来,当年徐音琳来到徐府后,住哪个院子都要哭,唯独在这处琳琅阁才能安心下来。
徐世禀让她把这处院子给徐音琳住。
余氏当然一口拒绝。
徐世禀又说,或许徐璟秧被哪户人家收养了,徐世禀让她多行善事,或许在外面有人就能对璟秧好一些。
想着想着,余氏就又开始流眼泪。
她将徐音琳从床上拽到地上,余氏冷着一张脸,“这里不是你该住的地方,立马给我搬走!”
余氏是当家主母,院子里的丫鬟不敢不听,只好连夜收拾行李。
徐音琳呆呆坐在地上,她顶着一张丑陋的脸,声音嘶哑:“娘,发生什么了,我不走……”
余氏冷笑,她此生从未如此生气过,她捏着徐音琳的衣领。
“我给你吃,给你穿,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害璟秧啊?!!!徐音琳,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死她,说话啊!”
徐音琳被余氏抓着,脑袋不停被撞到柱子上,脆弱的头皮开始溢出血。
“娘、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被西夏圣女挑拨的,是圣女和祁昀慎害死的徐璟秧,我没想害死她的啊……”
余氏心里当然恨,她恨西夏圣女,恨祁昀慎,但是她更恨徐音琳!
余氏跌坐在地上,面若癫狂,听到消息的小余氏和徐世禀连忙赶了过来。
小余氏见状将徐音琳搂进怀里,她指甲狠狠掐着掌心,“长姐,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音琳好不容易才治好了……”
徐世禀想说些这么,在触及到余氏冷若冰霜的目光时,他皱眉闭嘴。
如果此时给余氏一把刀,他都怀疑余氏要捅到他身上。
余氏扶着柱子站起身,她理了理头发,“从现在起,徐音琳搬到后院那间下罩房里去住,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让她搬出来。”
小余氏还想说些什么,触及到徐世禀的目光,小余氏忿忿忍住要说的话。
余氏出了琳琅阁,如游魂一般回了自己院中,徐世禀始终保持着后一步的距离。
蓦地,余氏突然顿住脚步,问徐世禀:“老爷,你当初为何带了徐音琳回来?”
徐世禀眸中微光闪过,他皱眉:“这个问题你问了我多少遍了,怎么还要问?你现在疑神疑鬼的,明日请大夫来给你看看。”
余氏重复一遍:“我在问你话。”
徐世禀忍着不耐:“她在天桥底下要饭,五官和璟秧长得有点像,就带回来了。”
余氏哦了一声,转身往前走。
这番说辞,徐世禀说了十多年,他松了松掌心,手里全是汗水。
夜间的动静很大,容玥也听到了消息,她掀被起身喝水,青舟今晚守夜,提起道:“四小姐才是咱们府里亲生的,最后却被一个冒牌货给害死了——”
门外突然传来动静,容玥瞥了眼青舟。
青舟顿时噤声。
门外徐宿源走近,徐宿源看了眼青舟,这才问容玥:“夫人还没睡?”
容玥指间微动,“半夜做梦醒了。”
夫妻二人静默无话。
徐宿源说还有公务处理,今晚就睡书房。
容玥巴不得徐宿源离开,等人一走,她又让青舟开窗。
徐宿源待过的地方,是脏的。
徐宿源去了书房,茂松拿着东西进来:“公子,奎宁毒的解药拿到了。”
茂松将五瓶解药全买了。
徐宿源嗯声,倒出一颗药丸吞下去。
一刻钟不到,心口伤处的灼烧感终于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