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徐璟秧被下药,是徐音琳故意为之,筹谋许久。
那时,徐世禀要带着徐府众人去报国寺,为已逝的徐家祖父祈福,徐音琳一反常态,向余氏撒娇要带徐璟秧一起去。
余氏被徐音琳磨得没办法,只好带上痴傻的徐璟秧。
靖亲王老王爷是先帝的伯祖父的儿子,偏爱幼女,对待女子手段狠辣,声名狼藉,徐音琳想把徐璟秧送过去做妾。
那晚在寺庙过夜,徐音琳与靖亲王那老畜生勾结,想要将徐璟秧下药送去他院子。
正好祁昀慎在报国寺附近查案,夜里临时住下,他的院子就在老畜生对面。
徐璟秧从老畜生那儿跑了后,阴差阳错就钻进了祁昀慎房间。
那时,祁昀慎正在房中后面的小院子沐浴。
时隔数年,这是祁昀慎再一次遇到徐璟秧。
徐璟秧浑身都热,直接跳进了另一边的水缸里,那药药性极大,祁昀慎担心徐璟秧冻出病,刚一把人拉出来,徐璟秧四肢就跟树袋熊一般缠住祁昀慎劲腰。
祁昀慎让人去找大夫,深更半夜,寺庙深远,唯一懂医术的方丈被请去宫里讲法。
……
院子外还有那老王爷的人在不停摸黑找徐璟秧。
那老王爷虽是皇室,可与祁昀慎身份截然不等,加上这事本就不光彩,更不敢贸然前去敲祁昀慎的院门。
徐璟秧缠着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整张脸红的像个水蜜桃,祁昀慎不停给她擦拭脸和脖子都不顶用。
祁昀慎紧抿着唇,神色难辨,离开江南后,他找了徐璟秧多年,可没想到再见是这样的场景。
在徐璟秧不知道多少次亲到祁昀慎下巴时……
“你帮帮我……”
理智崩塌,一塌糊涂。
祁昀慎不是圣人。
室内漆黑一片,直到天边微青,动静渐歇。
那老王爷提前吃了壮阳药没人泻火,昨晚匆忙下山。
翌日,徐音琳带人来抓奸。
两处院子,其中一座空空荡荡。
徐音琳下意识以为那老王爷住的是另一处,推开院门走进里面,众目睽睽,看到了祁昀慎和徐璟秧。
当年真相便是如此。
至于什么时候喜欢的?
从祁昀慎在江南醒来第一眼起,就非她不可了。
祁昀慎将湿巾子放到一边。
姜云筝对上他深邃直白的眼神,突然脸一红,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
好在马车很快驶到镇国公府门口,姜云筝没给祁昀慎开口的机会,率先跳下马车:“我先走。”
侯月跟在姜云筝身后进去。
马车上,祁昀慎勾了勾唇。
他取出袖中的平安符,细细摩挲。
这才不紧不慢下车,慢条斯理进府。
今日姜云筝还要给祁臻臻看病,她现在是镇国公府常客,一路畅通无阻,去枳宁院时,里面传来祁昀舟的声音。
祁昀舟吓唬鹦鹉:“臭蛋,你要再欺负臻臻,我就把你拿去红烧!”
臭蛋歪了歪头,开始骂祁昀舟:“坏人,坏人。”
祁臻臻拉着二叔的袖子,打着手语:“二叔,你别吃臭蛋,臭蛋不好吃的。”
祁昀舟被傻侄女逗得哈哈大笑。
突然祁昀舟目光一顿,看到院子里的姜云筝,在她之后不远处是祁昀慎。
突然,祁昀舟眼眸一眯,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
祁臻臻也不理臭蛋了,来到姜云筝面前,“姨姨,今天还要扎针吗?”
姜云筝嗯声,小丫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她把祁臻臻抱进怀里。
祁臻臻下巴搭在姜云筝肩上。
祁昀慎走近,眉间微皱,朝祁臻臻伸出手,“她最近长了点肉。”
话音一出,祁昀舟最先大笑出声。
感受到怀里的人一僵,姜云筝瞪了祁昀慎一眼,她顺着小丫头的毛。
“臻臻最近长高了些,别听你爹的话。”
祁臻臻眉毛皱成毛毛虫,不想搭理祁昀慎,专门转过头,就看到二叔憋笑的脸。
小丫头轻哼一声,把脸埋在祁臻臻肩臂里。
下一瞬,在场的几个人先是一怔,眼中开始出现笑意。
祁臻臻的口疾有了改善,从前她喉咙里只能发出细碎的声音,方才的哼声十分清晰。
祁昀慎还有事情处理,等祁臻臻扎完针后,便离开枳宁院,姜云筝在院子里陪小丫头喝药。
祁昀舟同兄长一同离开,路上,祁昀舟按耐不住八卦的心。
“大哥,你和姜大夫……”
祁昀慎瞥了他一眼,祁昀舟手动闭嘴。
-
谢家小院。
关于余侗岩的消息比谢绚下落先一步传来。
谢擎看着纸条上的短短几句话,浑身紧绷。
余侗岩当年带着妹妹回去探亲是真的,路上遭遇洪水父女失散也是真的。
假的是余侗岩的身世。
谢家岛富可敌国,岛屿暗藏玄机、布阵无数,从未有外人能凭自己找到岛屿,岛上有四大隐世家族,其中以谢家为首,谢家奉先祖遗命:盛世不离,大乱出世。
谢家岛继承人一概是谢家嫡系所出的长女。
谢家有隐世道士推算天象,倘若星象不明、祸乱四起,便会有谢家人出世。
或科举居高堂,或隐于尘世,有的是贩夫走卒,有的是皇商,有的是幕僚……
大功告成之际,便是归岛之时。
前朝最后一个皇帝听说海外有仙岛,岛上有长生不老仙药,派了无数隐士暗卫在茫茫大海中寻找,可一无所获。
在这皇帝死后,天下大乱,反王四起,有一幕僚凭空出生,辅佐边关小将的萧家招兵买马,萧家先祖登基,这幕僚功成身退,回到谢家岛。
这幕僚,便是谢家族人之一,也是瞎眼的罗道士的师祖。
罗道士承师习得道法,生性无拘无束,以自戳双目为代价,离开谢家岛来到大梁,此生发誓绝不透露岛上一点消息。
在二十多年前,少女谢瓷在谢家岛海边救了余侗岩,余侗岩谎称是意外落海的乡野孤儿,与谢瓷日久生情,谢家族人反对外人入谢家,谢瓷以谢家掌权人之名顶着压力,与余侗岩结为夫妇。
婚后第一年,谢瓷生下了谢擎。
谢擎六岁时,余侗岩说要带两岁的妹妹回老家探亲,谢瓷不放心,命岛上护卫跟着,可意外遭遇洪水,父女俩身亡可能性极大,消息传回谢家岛,谢瓷悲痛欲绝。
这一代,继承谢家的本应是谢鸢。
岛上道士推算谢鸢命不该绝,尚在人世,这些年谢家倾无数人力财力都没查到下落。
至于余侗岩,谢瓷他们早都以为他葬身洪水之中。
可谁能想到,侥幸活下的余侗岩没有回谢家岛,而是回到申城继承余家。
谢擎八岁时,谢瓷在族中长辈的施压之下,与岛上的高家嫡子成亲,生下女儿谢绚。
若是谢鸢再也找不到,那下一任谢家岛继承人便是谢绚。
晨竹看着沉默的谢擎,不禁问:“公子,咱们怎么办?”
晨竹眼中露出杀心。
岛上道士可以算出谢家人的大概命数,余侗岩是外人,身份信息全是假的,道士算不出余侗岩的下落。
若不是以为余侗岩离世,家主也不会抑郁生疾,公子也不会被逼着十来岁打理岛上事务。
“公子,可要见他一面?”
谢擎捏着眉心:“不急。先抓到姜云筝再说,对了,谢绚消息如何了?”
晨竹:“三小姐那边没有求救信号,也没有护卫传来消息。”
谢绚身边的李叔老谋深算,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消息。
谢绚眼神微沉:“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