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轻巧，离开？既然回来了朕就绝对不会再让你们离开大渊，澈儿他是一个王爷，他有他必须有要承担的责任。”
王上说着有些力不从心的轻磕了一下，刚手中的方帕已经被李管事换过了，沈染看着新帕子上又沾染了些许的血迹。
看来他生病的消息是刻意瞒着所有人的，否则他病的这样重，几个皇子公主不可能没人知晓，即便是猜到了也大径相庭。
“所以你到底想和我说些什么尽管说就好，我也知晓你看不起我的出身、地位，我也不想攀附你这皇家的权利，我们何必在这里兜圈子，相看两相厌。”
沈染直接挑明了说道。
只听王上冷哼了一声开口：“你倒是坦然，既然成婚了，也不好好巴结一下我这老头子，朕就那么惹人嫌吗？你就不害怕朕从中作梗多给澈儿塞几房侍妾？”
“我巴结不巴结起不了多大作用，王上想塞迟早会动手，并不是我能左右的，所以倒不如离的远远的，这样彼此也不至于争的面红耳赤。”
王上勾唇冷笑道：“你这性格并不适合皇家，皇家是吃人的地方，作为大渊国的二皇子，他也不可能一生只有一个女子。
他现在贪恋你是因为你年轻漂亮，等几年他腻了自然就冷落了，能在这皇家站稳脚跟的，永远都是靠母家势力，势力越大，你的地位才会不可撼动。”
“所以这就是你诋毁我女儿的借口？她还是一个襁褓中孩子，你作为他的祖父，怎能忍心让她受这样的诟病。
你怎样对我都没有关系，但如果你有点怜悯之心就别将他们卷入其中。
我和阿澈你情我愿，如果有一天他厌弃我，我也会体面的离开，至于以后他选什么样的人，只要对我的孩子好，我都可以祝福他，但这终究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
沈染说着长吸了一口气：“如果你想用孩子威胁我，让我离开，那你可以试试看，看看效果是否和你预想的一样完美。”
“牙尖嘴利！”
王上低笑道，他只说了一句，沈染突突的说了一大堆，他突然想看看这女人到底是有何特别，为什么让他的非她不可。
“会下棋吗？”
“什么？”
沈染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他居然问她会不会下棋，这是什么脑回路？
不过她还是莫名的点了点头：“会一些。”
“那你陪朕下一盘棋吧，你要是赢了朕就不插手你们了，你们二人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如此可好？”
“那我要是输了呢？”
沈染着急的追问道。
“输了，你答应朕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王上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的故胡子，开口：“你这还没上手，怎么就会觉得自己要输？莫不是怕了？”
沈染赶忙摇了摇头解释道：“才没有，说实话我棋艺一般，您老肯定身经百战，我指定不是您的对手，所以提前知晓要求高心里有底。”
“输了再说，还没开始为什么要灭自己的威风，你只需做好一点，别让着朕就好！”
沈染努力的点了点头，不管怎样赌一把总没错，再不济和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王上话音刚落，就拄着拐杖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走到了一边的软榻上，沈染看着他的样子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她似乎是有些心软了，再怎么说都是顾北辞的亲爹，于情于理她不能这么冷血。
王上看着她愣在原地，笑着摆了摆手：“过来坐吧，朕的这把老骨头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你这是疾病缠身，真不打算告诉他们吗？”
沈染在他对面坐下来，难得的心平气和，她并没有着急下棋而是随手摆弄着碟中的黑白棋子。
“没想到你倒是一个心细的，怎么懂医术？”
“略懂一二，我看你情况非常的严重，要不要我给您号号脉，看一下？”
沈染试探性的问道，其实经过观察她已经能大体知晓王上得的是什么病了，只不过需要在确诊一下。
王上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之色，随后笑道：“怎么是要看朕这老头子还有多少时日啊？那你说说朕这是何病，有没有的治？”
“有没有的治，等看过才能知晓，想必王上也不会吝啬给我看一下吧？”
沈染说着对他伸出了手，王上自嘲的一笑，将手腕放在了矮桌上，沈染用丝帕盖住了他的手腕，去探他的脉象。
脉像非常的弱，看来身体已经亏空的太厉害了，沈染叹息的收回了手，问道：
“咳血有多久了？”
“三五月总有吧，怎么你看出什么来了？”
王上说的很随意，似乎这件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没有表现出半点波澜。
“是肺癌，已经晚期扩散了，我有办法替你缓解，但是彻底根除有些难。”
沈染直视他开口，这个难题她目前接触的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里，都没有彻底解决它，毕竟这要靠时间去钻研去研发。
“那你说说朕还能活多久？看看朕那帮老御医是不是框朕。”
“最多不过半年。”
沈染如实回答，半年已是最长的期限的，短则也许就是这两三月的事，所以留给她和顾北辞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大皇子当了王上，想必第一个对付的就是她们。
“嗯，你还挺会宽慰朕，不过朕的身体朕知晓，能多活几日朕就算赚了！”
王上说完后便开始落子，沈染也没多说什么，跟着他的步伐开始落子。
好在她有空间做外挂，不至于输得那么惨，最后还小胜了，虽然赢得不怎么光彩，可沈染不在乎，能达目的就好。
王上将黑子一丢，欣慰的笑道：“你是第二个敢赢朕的人，朕说话算话，以后不干预你和澈儿的事了。”
沈染赶忙俯首行礼：“谢王上成全！”
王上意外道：“起来吧，不过你怎么不问朕谁是第一个？”
“王上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说了，民女也不惹那嫌！”
沈染说着对眼前的老人又多了一份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