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繁星相互挤着,好像稍不注意就会掉下来。
夜色正浓,霓虹灯闪耀。
权曦靠在阳台栏杆,发了一条信息给时倾:
【断交一晚。】
餐点盒子上的地址写错楼层了……
时倾【???】
权曦直接关机。
空气中萦绕着饭菜香味,与帝江管家机器人做的食物味道完全不一样。
权曦看向空中花园,里面有菜园子,还有种植系统。
太反差了,权曦以为自己看错了。
段雁洲会种菜?
厨房内,正在忙碌的高大身影刚停下来。
权曦抬脚走进餐厅,拉开餐椅坐下。
有免费现煮的饭,她真敢吃的。
以前在军营里风餐露宿惯了,她对食材并不挑剔。
多种类,份量少。
权曦看着满桌的食物,轻挑了下眉峰,色香味俱全。
烤箱还在运行,从透明玻璃看,能看出是小蛋糕。
“喝酒还是果汁?”段雁洲拿着一个白色陶瓷瓶子,随后又拿了两杯果汁出来。
权曦:“两样都要。”
客随主便,既然准备了两种,她都想试试。
段雁洲眸光微闪了一下,点点头。
权曦撑着下巴,看着他再次转身走进厨房,
灯光下,他凌厉的轮廓显得柔和了几分。
休闲白t搭配休闲裤,松弛感拉满。
这是在集训营时不曾看到过的。
权曦打开陶瓷瓶子,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
米酒的醇香氤氲在空气中,隐约能闻到一丝清甜。
她没忍住,先喝了一口。
米香味充斥口腔,唇齿留香,有一丝甜味。
陶瓷瓶子上没任何文字,看不出牌子。
“先吃饭垫垫肚子。”段雁洲把一小碗饭放在她的桌前。
权曦:“你自己酿的酒?”
“嗯。”段雁洲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当然不用亲自酿,只要发酵好米饭,再让管家机器人按步骤酿就行。
多写一个程序的事。
在外出任务时,虽过得粗糙,但只要有条件,他从不亏待自己。
“加分。”权曦淡笑道。
如果是选夫君,当然要选会生活的。
她自己不会,需要一个会的,稍微带动一下。
“你喜欢猫吗?”段雁洲心底如有一股热淌过,转移话题。
他今天去宠物店买了一只灰色的小猫,连照顾猫的程序都写好了。
送礼物不能让她感觉到负担。
权曦随口:“你要送?”
“喵…”
一只灰色的猫摆着尾巴从屋里走出来,淡漠的眼神,走出谁也在乎的步伐。
段雁洲:“名字没取,以后让帝江照顾就行,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权曦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轻点头。
她喜欢养宠物,但不喜欢太闹腾的。
最好是懒洋洋,能睡懒觉打瞌睡的。
黏人的更好…
猫在她面前摇了摇尾巴,随后紧贴着她的脚踝眯着眼睛。
段雁洲看了一眼,深邃的眸底流转着淡淡的笑意。
不拒绝是好事。
毕竟…
他刚才碰到拒收花的名场面,
不喜欢的人不收礼?
不谈…感情…
权曦不紧不慢地吃着,喝了两杯酒就停下来了。
她酒量一般,所以很克制。
接下来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却也没因此僵硬,反而异常和谐。
离开前,权曦还带走一盒切好的水果。
她的帝江管家机器人上楼收拾猫的日用品。
而另外一边,
从画展回到公寓的慕容浣,直接把自己关进画室里。
她正在画肖像油画。
画架旁边是一张照片,是穿着校服的。
慕容浣画着轮廓,鼻子一酸,眼泪从眼角滑落。
心底的酸楚化作无力感。
弥补不了的…
她连记忆都没有。
慕容浣从未预想过,自己会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她是在父母的爱中长大的,而她的女儿却…没有爱。
有的只是利益捆绑。
慕容浣把画室里的画整理出来,时不时转头看那幅刚完成的画,眸光逐渐暗淡。
…
权家。
画展的新闻登上网络头条。
权闻知当然也看到了。
那张熟悉的面孔跃入屏幕时,他的心如被刀狠插了一刀。
阮髓和风荆白同时在展厅护着她。
而她却如从前一般,好似对周围的一切都满不在乎。
他对权曦没有一点父女感情,实则因为他不确定。
亲子鉴定显示是父女。
可他跟慕容浣在一起,根本没一点亲昵。
喝醉时…他没印象。
慕容浣好像也是,拒绝他的任何碰触。
“闻知…”
时雪敲门,权闻知没听到,好像陷入了沉思中。
听到声音,权闻知很快回过神,眸光亮了几分。
“想什么呢?”时雪走上前,直接坐进他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脖颈。
权闻知:“我说跟慕容浣没有过亲密接触,你信吗?”
时雪狐疑,眉心轻拧:“你看到新闻了?”
“你也不信……”权闻知感叹,大手从她的衣角钻入,摸着她腰间的软肉。
时雪抿着唇没说话,她其实信的。
但权曦…
“晤…”
清冷的月光从窗口倾泄而下。
光影交叠,又含羞的躲起来。
墨色逐渐泛白,被淡蓝色取代。
翌日早上,
权曦带着灰色的猫下楼跑步。
鸟语花香,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青草苦涩。
跑了一圈,猫就不跟跑了,而是在路旁等着她。
一圈两圈三圈……
权曦跑了二十圈后,再返回到原地时,猫已经四肢摊开睡着了。
她蹲下来,捏了捏它的小脚,唇角缓缓扬起。
权曦从不知道,猫竟然吃素,还是吃红萝卜。
空间里种的小红萝卜,它抱着啃,啃到睡着。
这哪是猫,是兔子吧?
权曦抱着它准备上楼,却在门口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同色系的运动服,同样身高,连身形也一样。
站一起,别人看到肯定以为是姐妹。
“您好…”权曦向她点点头,打招呼。
阳光照在玻璃门上,淡淡的金光笼罩在慕容浣的身上,如渡了一层光晕,皮肤都泛着光。
温柔,淡雅。
此刻的她与在画展时完全不同。
“你好,我是慕容浣。”慕容浣清冷的声音带着克制。
“权曦。”她回了一句。
母女如陌生人一样自我介绍,气氛慢慢凝固。
慕容浣看着她,眼底的柔光逐渐散开。
权曦轻抚着怀里的猫,任由她打量。
原主的母亲?
还是她的母亲?
权曦其实心里也是混乱的,她能感觉到慕容浣眼底的心疼。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她的心也跟着被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