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贪者会成为它的奴隶,能驾驭者不多,
你现已获新生,往事如尘拂去,望珍重。”林道长看着权曦,眼底的光闪动着,继续道:
“曦,晨光之意,你曾是天子之光,但又因蒙尘,而失去了光。”
权曦轻抿唇:“您是否给别人预言过天下事?”
“未曾,各因有各果,我只修正道。”林道长缓缓地道。
权曦讥讽一笑:“正道?什么是正道?
拥护一个庸君也算正道吗?”
林道长神色依旧淡淡的:“因果相辅相成,正不正,在于当时的情况。”
权曦看着他,轻抿着唇没说话。
林道长笑了笑,转身开始收拾道具,连灯牌也熄灭了。
权曦要的只是一个答案,所以预言的另有他人。
但在大周朝,最有威望的道长就是眼前的人了。
段雁洲脑海闪过一个画面,一个道士的背影跟眼前的这个道士一样。
道士离开,其他游客也散开了。
权曦沉思了片刻,才往前走。
林道长给她测了两个字,相当于测了她的名字。
那个预言,很可能只是皇家发出来安抚百姓的。
雾气遮住了桥的一半,一眼看去像一座断桥。
“你认识刚才的道长?”段雁洲疑惑地问。
木桥是两边绳索吊着,走几步就开始摇晃。
权曦摇头:“刚认识。”
以前只是远远地见过。
她在心里补充。
每次皇家祭天,林道长都会主持祭祀。
段雁洲:“他说那些话,网上随便一搜都能搜到,
这些道士,十个有九个是骗子。”
权曦心里笑翻天了,没想到林道长也有被当成骗子的时候,那她心里就平衡多了。
“这些锁是骗人的,不还有心甘情愿地买来锁吗?”权曦唇角勾着,慢悠悠地走着。
空气里弥漫花香,竹子的清香交叠,令人沉溺其中。
远处半遮半掩的山,层层叠叠,仿佛自带了仙气。
段雁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淡淡开口:“那不一样…不过,刚才那个道长没收钱,他还测了两个字。”
“他不缺钱。”权曦眼眸划过一道精光。
林道长来寒眀寺,估计瞒着成实。
段雁洲没继续问,而是停下来,跟她并肩站在桥中央。
此刻情人桥上游客越来越少,雾气更浓郁了。
段雁洲轻拉权曦入怀中,两人相拥着。
温凉唇落下,吸吮着她的唇瓣,周围雾气流动。
权曦睫毛微颤动着,搂着他的腰,支撑着身体。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唇窜遍全身,他的手扶着她的后颈,先轻吻后凶猛地撬开她的唇齿……
权曦被他吻得晕晕沉沉地,刚才满脑子的思绪都被打乱。
她不知道段雁洲怎么突然这样,他眼底浓浓的占有欲让她心惊。
难道他听出什么了?
“不管什么天子,在这里你是我的。”段雁洲放开他,心底的不安得到了些许缓解。
看着她面若桃花,水光潋滟的眼眸,他眸光暗了几分。
突然有点后悔带她来寒明寺了。
碰上一个骗子道士,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扰乱他的心神。
“我是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权曦淡笑道。
他知道了,却不问,这样也很好。
有些事她一辈子都不想说。
比如被一个满是恶意的人惦记上,让她有种被毒蛇攀上的感觉。
“嗯。”段雁洲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继续往浓雾里走。
只要不是什么天子的就行。
而另外一边,
苏玲在一个凉亭休息,等罗颂买热饮过来。
她没想到山里那么冷,就没带披肩出来,在凉亭坐下没多久,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苏总?”
权鹭走进凉亭,看到苏玲,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一直想方设法接近罗颂,没想到机会来得那么快。
这是她的第一个任务,要跟罗颂套出矿山的事情。
苏玲:“权小姐?你在这…拍戏?”
她刚才就看到了桌上的东西,还以为有人落下了。
“嗯,我有多一条围巾,可以借给你。”
权鹭温柔一笑,从包里拿出一条围巾递给苏玲。
“谢谢。”苏玲实在冷得很,没跟她客气。
两人只能算见过一面。
权鹭经常到她开的古装店里挑云锦的衣服。
她们在店里见过一次。
围上披肩,苏玲才感觉舒服了很多,笑道:
“权小姐,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到时我把围巾还给你。”
权鹭点点头,主动报了电话号码。
她不能太热情,不然以苏玲的敏锐,很快就会察觉。
罗颂捧着热咖啡回来时,凉亭里只有苏玲一人。
不过她身上多了一条围巾。
“可惜那个道士收摊了,不然我们还能让他测个字。”罗颂把咖啡递给她。
苏玲笑道:“你以前不信这些的,现在反而信了?”
“可能老了。”罗颂摇头失笑,目光落在桌上的古装服饰,眸色微深。
即使出来玩,他也时刻警惕着。
最近有不少人接近他的家人,就为了打听小镇的矿山。
他为了躲那些人,才带妻子来寺庙逛逛的。
苏玲并不知道他的想法,握着手里的咖啡,只觉得心暖暖的。
她不怕等,只怕等的人不值得。
显然,罗颂是值得的,现在他是半退休状态,黏人得很。
原来的雾气散去,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
一辆黑色的汽车缓缓驶入寒明寺的大道。
成实看着窗外的雨雾,眼底的暗沉更深了几分。
回国后他就一直待在苏城。
这里的古城氛围,让他有种还在大周朝的错觉。
今天接到助理的消息,他才知道师父在寒明寺摆摊测字。
小道上,并肩走的两个身影让他瞳孔微缩。
两人穿着同款休闲套装,低声聊着什么,眼眸含笑。
没一会儿,段雁洲弯下腰,权曦勾着他的脖颈,跳上他的背。
她灿烂的笑仿佛在此刻定格。
成实只感觉心被重锤狠撞了一下,手攥紧,血液迅速凝固。
这样的笑他也曾见过的,那时他们还很小。
他转头看向后车窗,两人的身影逐渐模糊,玻璃的水珠完全覆盖。
车子到达山顶,林道长一身布衣等长廊。
交织的雨连成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