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顾盛阳沉吟片刻，问：“李红梅怎么说这个日期？”
赵苍早上就叫李红梅跟沈立根一起去医院。
听医院那边说完，她的回答就是，“不知道，不记得了，反正他们出院的时候写的是二十七号，可能是写错了。”
赵苍觉得她这个回答，也勉强能说得过去。
毕竟二十一跟二十七，不管是从中文还是阿拉伯数字，都相对容易写错，特别是阿拉伯数字。
而且现在很多人的出生日期都是跟户口本子上都对不上，因为以前登记的时候，很多人也不记得了，随便写个数字上去。
但他总觉得李红梅这人有很大问题。
但顾盛阳也不意外她的回答，又问赵苍：“那医院对这事怎么说？”
事情发生在二十多年前，那时候江城也才刚解放没两年，医院管理也没那么规整，再加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院长都不知道换了几个了，早年的几个院长也过世。
所以医院的说法就是，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什么情况，一切等公安调查。
他跟顾盛阳道：“等会我看完了记录，我再让人去问问，你要是想看就来派出所。”
顾盛阳嗯了声，挂了电话便立刻回家，然后跟沈如月带着孩子一起下山。
他车子开得快，下午三点就到了大杂院附近。
两人带孩子买了点玩具，然后才去派出所。
他们到时，赵苍也把文件都整理出来了，“这些文件放太久了，好多都受潮了，有些烂了，字迹模糊得很，不好找啊。”
顾盛阳觉得能有记录就已经很幸运了，“能看多少是多少吧。”
赵苍便把一边整理出来的文件递给他，“这是当天二十一号产科护士和医生的值班记录。”
“这是当天能找出来的所有产妇记录，一共有五个，都是在江城的，好像还有一个是你们现在部队的地址。”
顾盛阳把本子都接了过来，上面记录的产科值班人员有好几个名字，当中，韩美云也在的。
而产妇的生产记录上面的名字，除了李红梅之外，顾盛阳还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姜淑敏，郑燕婷的妈妈。
沈如月也看到了，“这上面写着郑燕婷出生时间，好像也就比我大几分钟而已。”
顾盛阳点了点头，可以猜得到的是，她们那时候很可能就是在同一个产房里出生的。
沈如月思忖片刻，又问：“你说我们两个出生时间这么近，有没有可能是我跟她被换了？”
顾盛阳想了一下郑燕婷的样子，好像是有点像的沈家的人，至少比沈如月更像。
他微微点头，“有可能，但对李红梅，我们得找证据说话。”
赵苍也看着沈如月道：“另外几个小孩出生时间，跟你也差不了几个小时的，所以我们都得问。”
顾盛阳道：“姜淑敏同志现在已经不在我们部队了，但她女儿在，一会回去我就去了解情况。”
有人帮忙，赵苍巴不得呢。
别看记录上这些人数不多，但是真要一个个去找，可浪费时间了。
顾盛阳又道：“到时候找到这些人了，是不是得让他们会会面，好确定一下是跟哪家抱错了？”
赵苍点头，想要确定另外四个孩子跟自家爹妈是不是亲子关系，除了会面，可能还要去医院先做个血型排除，不行再做鉴定。
当然了，李红梅是当事人之一，她也要知道这个事。
之后，赵苍就分别安排了人照着记录上的地址去查，而李红梅比较刁钻，他亲自带一个人过去再问情况。
顾盛阳跟着他们一起去大杂院。
早上赵苍就来找李红梅和沈立根带他们去医院，因此，沈如月不是李红梅亲生的消息不胫而走。
就一上午的时候，大院一群人就都知道沈家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新闻。
现在看到沈如月跟着公安一起来了，纷纷上前问她——
“如月，早上你妈去医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你真不是沈家亲生的啊？”
“你手里是不是有什么鉴定，拿来让我们看看？”
“不用看了，我早就觉得如月不是李红梅生的，他们五官都不像！”
沈如月也笑道：“婶子，那个我也没带身上呢，不过这事是真的，如果你们有谁想起来以前的事，那就帮我跟公安同志说说。”
那些人点点头——
“放心，我要想起来肯定说。”
“难怪李红梅这些年对你那么差，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你问过她了吗？”
李红梅跟沈立根一早刚去医院忙完，然后下午就去找了韩美云谈判，这会刚进院子就听到这些话。
气得她指着一群人骂，“你们放屁，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也是受害者！再乱说，我撕烂你们的嘴。”
那人就笑笑道：“哎呀，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们就是随便问问而已，谁让你这些年对如月这么差。”
李红梅气死了，一时间又不知道反驳什么。
她不悦地看着赵苍：“赵公安，你又来干什么，早上该说的我都已经在医院说完了，你们不去查医院却三番五次的来打扰我们，是什么意思？”
赵苍便道：“我们已经找出当年跟你差不多同一时间生孩子的产妇了，你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或者有印象的名字？”
他说完，把名单递给李红梅。
李红梅虽然不想看，但这时候也不得不看，待接过纸张，看到“姜淑敏”三个字时，她心里大骇！
不是说文件受潮了，看不清吗？
不是都二十几年的事情了，他们查案这么快的吗？
沈如月睇到她神色有些变化，忙问：“妈，这些人你认识？”
李红梅当即就把纸张还给赵苍：“没有，我一个都不认识。”
沈如月看得出来她心虚，“姜淑敏你也不认识？她有个女儿，现在就在我们部队里，别说，跟你长得挺像的呢。”
李红梅脑子“轰隆”了声，她亲闺女又回来了？
还在部队里？
她以前怎么没见着？
见她有些失态，沈立根立马就道：“是吗，那以前我们去部队怎么没见过？”
沈如月笑了，“她刚调过来的，你们应该没见过面，如果你们想，我可以安排她跟你们先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