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李红梅看着她递过来的东西，虽然不认字，但是她听得见啊。
这个死妮子，竟然要跟他们划清界限！
她立马收了哭声，目露凶光道：“不行！我不同意！我养了你二十几年，你说断就断？”
沈如月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便淡道：“我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我只是来通知你的。”
“你恶意调换别人家的孩子，是犯罪，小时候还虐待我，害我差点活不成了，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同意？”
说完，她把手里的断绝书直接塞给李红梅，“余下这些年，你就呆在牢里好好享受你的老年生活吧！”
李红梅也慌了，下意识地把那张纸撕了，然后从地上站起来，“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沈如月冷笑了声，“你撕了有什么用，我这儿还有。”
说完，她跟赵苍说了一声，然后就拉着顾盛阳出去了。
李红梅有些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背后传出来——
“沈如月，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给我回来！”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还给你找了这么好的亲事，你现在怎么能不管我？”
“你快回来，跟公安说撤案，你快跟他们说啊！”
沈如月仿若未闻，神色淡定地离开了休息室。
到了外面大厅，赵苍就叫了个公安，问他姜淑敏和郑燕婷都联系了没有。
那公安正好也要跟他说这事，“郑燕婷没联系到，说是下乡义诊去了，不知道明天还是后天回来，姜淑敏是联系到了，不过她让顾盛阳给回个电话。”
沈如月便问：“他们是不相信吗？”
“你怎么知道？”那公安惊讶道，“我们跟他们说，他们不太相信，就想跟你们求证。”
沈如月也明白，毕竟这件事之前他们没有跟姜淑敏提过，现在突然听到有公安跟他们说，任谁都不能马上就接受。
顾盛阳沉吟一瞬间，然后拉着沈如月去回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那边才接。
顾盛阳表明了身份后，那边的姜淑敏才颤巍巍道：“盛阳啊，刚才你们那边的公安给我电话说的事，是真的吗？”
顾盛阳沉沉地嗯了声，“是真的，姜姨，你当年在这边市医院生的女儿，被你同个病房的女同志拿自己的孩子给调换了。”
“现在那女同志已经被抓了，她说郑燕婷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我的媳妇，沈如月才是郑家的孩子。”
顾盛阳言简意赅地把之前的事跟她再重复了一次。
而那边的姜淑敏，这下彻底就懵了。
刚才公安来电话的时候，她还以为人家是骗她的，但是现在这些话从顾盛阳嘴里说出来，她不信也得先信了。
她养了二十四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亲生的，沈如月才是。
姜淑敏以前虽然开玩笑的想过郑燕婷是不是亲生的这种问题，但是从来没把这事当真。
因为郑燕婷从小虽然跟他们不是很像，但是也没有说一点也不像，至少眼睛还是双眼皮的，脸型也是有点瓜子脸的。
而性子方面，虽然她很任性调皮，还有点自私，但至少还算听话，他们也还能勉强压得住，顶多就是头疼点，心累一点。
但谁家都有调皮的孩子，所以他们谁也没往这方面去想。
谁知道，老天跟她开了这么大个玩笑，她现在才知道有个恶毒女人把她亲生的孩子给调换了？
那个恶毒的女人就是她养了二十四年闺女的亲妈！
她的亲闺女沈如月，竟然养在这样的女人身边二十四年？
姜淑敏也只见过沈如月一次，就是之前顾盛阳带她跟孩子回来的时候，她去顾家见到的。
那孩子性子冷，也不爱跟人说话，听顾家一些亲戚说她不太好相处。
但那时候她们两个没说过话，所以姜淑敏也不觉得她哪里不好相处，只觉得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她觉得很有眼缘。
而沈如月生的那对双胞胎，也是可爱得紧，她羡慕死了。
那时候她还在想着，顾家和沈家好像都没有双胎基因，怎么沈如月就能生出双胞胎了，反而他们郑家祖上，倒是有姑奶奶生过双胎的。
原来有眼缘，能生双胎背后都是有原因的。
姜淑敏没想到这种离奇的事情会发生在他们身上，所以一时间她傻掉了。
姜淑敏接电话的时候，郑沛民也在一边紧贴着听筒，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对话。
他比姜淑敏要镇定一点，看到妻子傻掉了，便赶紧把电话接了过来，“盛阳，这事是真的？”
顾盛阳又“嗯”了声，“是真的，人已经抓了，都交代了，证人也有，所以通知你们过来这边配合调查，你们应该方便的！”
他没有问，而是已经确定了他们是方便的，郑沛民看了姜淑敏一眼，见她没反对，便道：“那一会我就去问问有没有火车票去江城。”
说着，他顿了顿，又问：“这事燕婷和如月都知道了吗？”
顾盛阳也如实应他，“如月知道了，燕婷还不知道，她下乡了，不过应该也快了，公安已经跟她的政委那边联系过了。”
郑沛民沉吟一瞬，唇角才动了动，“那这事可以等我们过去了再说吗？燕婷的性子你也知道，她知道了估计要去找如月闹的。”
顾盛阳微微拧眉，最后才“嗯”了声。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顾盛阳都以为电话出问题了，然后才听到声音：“你跟如月最近还好吧？”
顾盛阳听到他们问如月，心里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我们很好，如月现在就想尽快让对方得到惩罚，这样她才安心。”
郑沛民深提了口气，“好，我尽量想办法买明天的票过去。”
电话费很贵的，顾盛阳也没想要跟他说太多，只看着沈如月要把电话给她。
沈如月拒绝了。
因为她不知道要跟郑家那边说什么，而且现在还没做鉴定，他们两个还不一定相信这事是真的。
顾盛阳最后跟郑沛民说了两句后便把电话给挂了。
郑沛民回头看着姜淑敏，看她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便咳了声。
姜淑敏这才回头看他：“你说怎么会这样？那个女人竟然把我们的孩子换了，她怎么那么恶毒？”
郑沛民看着她有些发抖，便搂着她安慰道：“你别激动，现在人已经抓了，就等咱们过去了，我现在先打电话让他们订票。”
“你也得想一想，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公安也好尽快定她的罪。”
这会儿姜淑敏也想起来一点了，那天晚上隔壁的一个产妇女对她特别热情，问东问西的，还帮她做这做那的，她痛得受不了的时候，还在安慰她。
那时候她就想着，这江城的人是真不错啊，对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也能做到这么热情。
可哪知道，原来是人家盯上她了，还把她孩子换了。
这么恶毒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她柔和的眸光瞬间变得阴冷，“那你快订票，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