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岳悬着一颗心,她不想随意的联想,可是越不去想,脑子里总有不好的思绪在发散。于是她打了个电话给许沁,许沁没接电话,于是又补了一条信息问情况。
“我已经回深市了,我哥从意大利回来后,我还见了他一面,他挺好的。”许沁过了一会儿也回复了李思岳,看起来没什么特殊情况。
“看来是我胡思乱想了,顾总可能也就是随便说一句,我当真了干嘛。”李思岳自言自语的安慰自己。
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了两天,顾总叫李思岳到办公室,通知她回趟燕城去办理股份赠与协议的流程。
李思岳直接拒绝了“为什么要赠与我?这些事我不想参与。”
“孟总的秘书联系我的,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公司你是知根知底的,你拿着股份,我们就成为合作关系,业务你来,生产我抓,不是更好啊。”顾总觉得以孟总和李思岳的关系,早晚也是一家人,所以他并不在意。
李思岳被顾总支派回了燕城,她只能联系康承表达自己并不想签协议。康承为难的说,“这是孟总安排的,我也只是执行。要不您联系孟总吧。”
无奈李思岳在数月之后只能主动联系孟宴臣,孟宴臣的反应也算正常,“思岳,这是我一片心意,我知道你不愿意多和我再有过多的联系,这个就算给你的礼物。收着吧。”
“太贵重了。”李思岳很是直白。
“那好,你既然现在不要,先放我这吧。”可能是电话里的声音有些飘渺,李思岳又问了一句,“宴臣,你还好吧?”
孟宴臣停顿了一小会儿,突然在电话里笑了一声,“我挺好的啊,别听那些谣言。”
李思岳挂了电话,心里不安的情绪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
可是她和孟宴臣的交际圈,根本没有太重合,能询问的,也就是许沁一个人。李思岳有些鸵鸟心态的想,以现在孟宴臣的身份,得了什么病也不会让他陷入困境,不要担心了。
就这样想着,李思岳回家看了看爸妈,爸妈从海岛回来以后,也问过她,什么时候带男朋友回来看看。李思岳只是推说有事来不了,后来就告诉妹妹思乐,他们分手了。后来爸妈也就不再问了。
李思岳回到庭州之后,和小景盯着车间出口欧洲客户的第一批货,工厂也铆足了劲想做开欧洲市场,每个生产流程都喊着李思岳来车间看,方便她实时更新给客户订单进程,检测报告也自费做了,准备出货前一起发给客户。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李思岳开始也淡忘了孟宴臣的事。好像两个人终于回到了各自的轨道,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
就在李思岳安排完第一批货,和小景舒了一口气,许沁的电话打破了眼前的平静 。
“思岳,我哥到底怎么了,怎么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他有没有联系你啊。”许沁急迫的需要和李思岳确认哥哥的情况。
“我很久不和他联系了。”李思岳说完有些难过,短短数月,彼此已然成了陌生人。
“思岳,你打电话问问他好不好,我最近回不去。”许沁有些近乎祈求的语气,让李思岳没办法拒绝。
李思岳电话打过去,孟宴臣没有接。过了一会儿,回复了信息“我在忙,有事吗?”
李思岳看到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放下手机,不知道如何回复,心里却有点不大痛快。
等心情恢复了点,李思岳直接截屏给许沁这个对话框,“许许,应该没啥事,你别担心。”
没想到许沁直接电话过来,“思岳,不对劲,我哥也是这么对我说的。他怎么可能这么跟我这么说话。肯定不是我哥在回复。”
李思岳也隐隐觉得孟宴臣的回复有些不大对劲,她默默的听完许沁说完,也答应了周末回去亲自看看情况。
李思岳从来没有想到,人和人的联系,除了一部手机,已经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周末的国坤不上班,她去了前台,值班员工看了看她,登记了她的信息,也好心告知,最近孟总都没有来。
李思岳打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通,好像那个随时接她电话的孟宴臣只是她印象中虚构的人物。李思岳又去了世园,门锁指纹识别通过了,可是里面没有一丝近期生活的迹象。
李思岳的心就这么往下坠,她不知道找谁才能告诉她孟宴臣到底怎么了,明明之前还跟着自己在国外跑前跑后,怎么现在就隐身的如此彻底。
李思岳又去了国坤医疗中心,她想去孟宴臣的父亲那边确认一下,会不会有孟宴臣。恰好碰到了牛主任,牛主任好心的告诉她,最近孟总恢复的不错,现在孟宴臣的母亲在,她要不要过去看看。李思岳慌忙的拒绝了,既然孟宴臣也不在,她更不好去打扰。
兜兜转转一大圈,李思岳觉得自己被剥离出了孟宴臣的生活,她分不清自己是失望还是难过,她一个人回了租的房子里,从便利店抱回来一提啤酒,想喝醉了忘掉这些不开心的。
喝醉以后却有了莫名的勇气,电话打给了康承,“我只想见他,你告诉我他的地址。”
“孟总现在不方便见您。”康承在电话里依然吞吞吐吐,“要不您有事告诉我,我一定帮您处理好。”
“我就是要见他,你转告他,如果他不来,我就去医疗中心问,我总能问到宴臣现在住哪里。”李思岳的胡搅蛮缠在这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我汇报给孟总。您等我消息。”康承听得出来李思岳不似平常的语气,他也如实向孟宴臣进行了报告。
“思岳,我派人接你。”孟宴臣终于给李思岳回了电话。
李思岳用冷水洗了洗脸,看着自己有些不清醒的样子,对着镜子傻笑“你好,孟宴臣,多日不见了。”
司机带着李思岳来到一个郊区的别墅,司机停好车,替李思岳按了电梯,就没有再上去。
电梯门打开,明亮的灯光刺的李思岳有些睁不开眼睛,她走出电梯,看到远处沙发上有人坐着,胖胖的身躯,穿着宽松的外套,带着口罩,李思岳看不清他的面容,有些疑惑的问“你好,孟宴臣在这里吗?”
“思岳,是我。”熟悉的声音恰来自那个胖的看不出昔日风采的人。
李思岳快步走过去,声音高了不少,“宴臣,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若是我说离开你以后伤心失意,胡吃海喝,不自律变成了这幅样子,你信吗?”孟宴臣去了口罩,连那修长的手指变粗了不少。
李思岳震惊的看着孟宴臣那以前双颊瘦削的脸庞,现在都鼓了起来,整个人不只是单纯的胖,更有浮肿的样子。
“别开玩笑了,宴臣,你到底怎么了。”李思岳慌忙的拉着孟宴臣的手,他的手冰凉且柔软,却没有太多的回应。
“从意大利回来不久,我开始发热、头痛,后来又发展视神经异常、共济失调。检查后确诊为GFAp星形细胞病,一种罕见病。现在正在使用激素治疗。”孟宴臣平静的说出了自己的患病和治疗,“你不用担心,最难熬的日子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正在恢复。”
李思岳握紧了他的手,“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
孟宴臣打断了李思岳的话,“明知道什么,知道你已经对我失望,决意离开我。我又在这个时间告诉你,我得病了,你相信吗?再说,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孟宴臣语气冷漠,“好了,现在你也见到我了,没什么事我让司机送你回家,太晚了。”
“我不走,你生病了不告诉我,现在还撵我走。你说过最爱的人是我,现在我在你面前,为什么不让我陪陪你。”李思岳不清楚孟宴臣所说的疾病是不是会威胁到生命,可是一想到孟宴臣这几个月默默承受着一切,心里的愧疚翻涌不止。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思岳。”孟宴臣却毫不领情。
李思岳一下子扑到孟宴臣身上抱着他 “生死面前,我还分不清自己的心,我岂不是真的傻瓜。宴臣,我爱你,不要让我离开好不好。”李思岳说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下,因为情绪激动,还不停的抽噎。
许久,孟宴臣轻轻拍了拍李思岳,“好,思岳,你既然了留下了,就别再离开。”
四个月后,孟宴臣完成阶段治疗后慢慢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李思岳亲历了孟宴臣生病,更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孟宴臣拿出来一个盒子,
“嫁给我,思岳。”
“好。”李思岳毫不犹豫的随即回答,好像两个人本应如此。
对,就是爱情本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