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府邸不算太大,所以夫人交代,每个人只能带一名下人。
所以夫人带了李嬷嬷,姜茵锦带了初雨,世子带了观水,沈眠眠则是带了含蓉。
众人下了马车,在尚书府管事的殷勤招呼下,进了大门,紧接着男子与女眷便要分开了。
世子带着观水,要去水榭,受邀男客人都在那。
夫人带着一众女眷,则是去花园,女眷们在那谈天说地。
两伙人各玩各的,直到开宴,众人才重新聚在一起。
这是白轻舟第一次参加权贵们私人办的聚会。
没错,就是第一次。
之前白轻舟是从来都不参加的,今日硬着头皮参加,也是因为办宴会的是礼部尚书家,他必须要来。
白轻舟表面平静,内心忐忑,穿过长廊,到了水榭——受邀宾客此时正在水榭聊着,男子聊天,多以聊学问居多。
当白轻舟一露面,水榭内生生静了一下。
紧接着,东道主仲尚书直接笑道,“诸位看,今日我们这来了位稀客。”
众人也迎合道,“是啊,稀客啊。”
“竟是白世子,从前见安宁侯的次数多,倒是第一次见白世子。”
“今日定是有祥瑞之气,连白世子都请来了。”
白轻舟尴尬地站在水榭门口,脸上堆着笑容,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一钻。
仲尚书直接起身,穿过宾客,来到白轻舟身旁,轻笑道,“世子很少参加聚会,定是拘谨吧?切勿拘谨,本官告诉你个小道秘密。”
白轻舟一愣,急忙双手作揖,“学生不才,求尚书大人指教。”
仲尚书低声道,“县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排名也排完了,只是还未公开。”
白轻舟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道,“尚书大人是否方便透露,学生……是否通过?若是不方便的话,尚书大人不要为难,学生可以等放榜再看。”
仲尚书哈哈笑着,“学政排完,交到礼部,就差公布,不算私自泄露消息。”
声音一顿,眼神赞许,“恭喜世子,喜提县案首。”
县案首。
便是县试的第一名!
白轻舟怔住——县案首!?第一名?他也能考第一名?他不是……做梦吧?
这是他第二次考科举,第一次是武科举。
没错,武科举的县试,他不仅没考过,甚至还受伤了,当时在场人听说受伤的是武功高强、战功赫赫的安宁侯的独子时,怕是笑掉大牙了。
甚至还有人戏说,白世子不能把人打得满地找牙,却能让人笑到满地找牙。
这还不算,他忐忑回家,还未等养伤,就被父亲一顿毒打。
父亲说他是废物,他也觉得自己是废物,
这一次,同意考科举,是被眠眠说服,莫名其妙地决定,后来为了让眠眠同意生孩子,才想努力考到乡试。
却没想到……县案首?
白轻舟抿了抿唇了,谦逊道,“多谢尚书大人,同场考试的多为年轻学童,轻舟虚长了一些岁数,占了便宜罢。”
仲尚书见世子从容不迫,欣慰地点了点头,“话说得没错,但考到白头的老童生也不少见,更何况,通过县试考试的人多,但案首只有一人,所以依旧可喜可贺。”
白轻舟再次作揖,说了一些感谢话。
仲尚书拍了拍白轻舟的肩,“世子到姜侍郎身旁位置坐吧,姜侍郎听说你得此成绩,也是高兴的。”
“……”白轻舟有些打退堂鼓了——他那般辜负人家女儿,哪好意思坐在姜侍郎身旁?
但没办法,人已经被仲尚书推了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坐了。
……
同一时间。
沈眠眠随夫人到了女眷区,之后惊讶的发现,看见了老熟人——宣平侯府的人!
宣平侯府夫人,还有她两个儿媳妇。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二儿媳周氏身旁,有一名同样国色天香的女子。
当沈眠眠出场时,女眷区发出一些议论声,众人一边惊叹沈眠眠的美貌,一边又看向周氏身旁的绝色女子,之后来回对比,好像要比较两人谁长得更好一般。
沈眠眠好奇看向那名女子,也是倒吸一口气——真漂亮啊!女子皮肤白得几乎透明,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洁白无瑕,没有一丝褶皱、没有半个斑点,眉目如画自不用说,整个人晶莹剔透得如清晨荷叶上的一颗水珠。
沈眠眠不知是否自己戴了滤镜,还是觉得,自己更胜一筹,她这张脸更动人一些。
姜茵锦捕捉到周氏眼神中的挑衅,微微一笑,之后亲切问道,“周姐姐,这位大美人是谁啊?我之前怎么没见过?”
周氏回答,“这位是我家夫君从江南买回的瘦马。”
夫人一愣,少夫人也一愣——霍让?霍让也去买瘦马了?
沈眠眠心道——好么,她成了活招牌,直接带动瘦马产业。
不过这周氏好古怪,怀疑霍让和她勾搭,专程跑到安宁侯府吵架,扭头又允许霍让自己买瘦马?
为什么啊?她想不通!
尚书夫人见安宁侯夫人来,便亲自出来迎接,招呼着白家一家人入座。
参加聚会的夫人们都是看戏好手,一见有好戏看,急忙对之前坐在宣平侯府旁边几人使眼色,那几人接到暗示,立刻起身,还亲切招呼着,“白夫人这里有位置,快坐这里。”
其他几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夫人也上手,把丁氏硬拽了过去。
丁氏,“……”
当着这么多人面,丁氏也不能和人家撕吧,最后只能带着尴尬不失礼貌的笑容,在距离宣平侯府人最远的位置上坐下。
姜茵锦坐在丁氏身旁,最后一个空位,就留给了沈眠眠。
沈眠眠只能坐下,不然就没位置了,而她身旁,便是那宣平侯府刚买的瘦马。
沈眠眠无奈——老天爷,她也想看热闹,不想被人看热闹!早知道是鸿门宴,她摔断自己一条腿,也不会来的。
刚坐下不久,身旁绝色女子便开口了,“呵,来了京城才几日,就高贵了?不识旧人了?”
沈眠眠一愣,以后地看去,小声道,“这位姑娘,听口吻,我们之前认识?这……我之前摔了下脑袋,对从前的事,记得不清了。”
她不得不使用“摔头失忆大法”,没办法,这个人物小说里没有,她确实不知这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