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徐辉诧异地看着陈子凡，“大男人，你拉我手干啥...”
陈子凡急忙收回右手，“没什么，昨晚做了个噩梦。”
“嘿，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学习压力大，精神恍惚了。”赵徐辉笑道。
“对了，今天周五，放学还是老样子，老兵烧烤？”赵徐辉看向陈子凡。
“老薛，胖子都会来。”
“当然，我请客！”说到请客，赵徐辉自豪地挺起鼻梁，毕竟每次都是自己张罗大伙定期聚餐。
这个雷打不动，哪怕高三了，聚餐还是一定要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
陈子凡抚着脸颊看着生动活泼的赵徐辉，他露出温柔的笑容。
赵徐辉一脸惊诧，“我说老陈，你能别这样看我不，我知道我魅力四射，可你以前给我说过，你喜欢女的...”
“什么啊你，我就是高兴，乐意笑，还不行吗？”陈子凡道。
赵徐辉眼珠一转，发现此事不简单。
“好好好，实话实说，王清清是不是被你拿下了？”
赵徐辉口中的王清清是班级里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虽然比不上明海一中校花，但也绝对是百里挑一的美人。
“哪有，人家看不上我。”陈子凡笑着敷衍过去，或许是噩梦影响现实的缘故，陈子凡一时间还回忆不起自己与同学们相处的点滴。
“嗯...”赵徐辉还是不信，毕竟王清清喜欢陈子凡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忽然，上课铃声响起。
坐在书桌旁的陈子凡身体再次僵住。
这铃声好奇怪，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自己从小学上到高三，学校里一直都在使用这个铃声。
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奇怪？
忽然，陈子凡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仿佛他已经预见灾难即将来临一般。
“该死！这个铃声和梦里列车的警铃那么像！”
陈子凡忽然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他死死控制着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个噩梦。
赵徐辉看见陈子凡今早一系列诡异举动，眼神充满疑惑。
“老陈到底怎么了？学习压力太大了？难道？”
赵徐辉不敢往下想，他陷入沉默，一言不发。
虽然陈赵二人选的都是文科，但数学毕竟还是要学的，第一堂课，就是数学测试。
赵徐辉最头疼数学，他不喜欢动脑子。
而且一旦是测试，学生们就得把课桌拉开，相当于模拟高考，每个人一个座位。
不过好在赵徐辉和陈子凡是同桌。
赵徐辉成绩不好，但陈子凡成绩在班里算中等，每次自己都会抄陈子凡的试卷。
赵徐辉拉低声音，“嘿，老陈，待会你把选择题写小纸条上，老样子。”
陈子凡嗯了一声，便开始答题。
看着数学试卷上的题目，陈子凡略微皱眉，这题，也太简单了。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陈子凡做题仅仅用了二十分钟。
连最后的大题自己也只是用了一分钟就想出了解题方法。
他按照赵徐辉说的，按照自己记忆里每次考试时候都会把小抄偷偷递给赵徐辉的举动，开始在纸上写答案。
可陈子凡越写越觉得哪里不对。
虽然自己在进入高三后就很勤奋，可自己平日里，成绩都是中等，有的时候中等偏下。
可眼前的试卷，可是高三数学模拟真题，记忆里，数学考试是最难的，但自己写试卷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而且，这些题，对自己来说，如此简单，就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一样。
这怎么可能呢？！平日里，自己考试，时间结束，自己也只能写完三分之二的试卷。
为什么，为什么今天自己仅仅用了二十分钟就写完了试卷？
一滴冷汗从陈子凡额头滴落在试卷上，将他黑色的字迹晕染开来。
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赵徐辉口中，王清清，老薛，胖子，为什么自己没有印象。
只有大体模糊不清的记忆？
甚至连赵徐辉这个人，自己在昨夜回忆自己一生的时候也仅仅是模糊的。
直到今早真正看见了同桌赵徐辉，自己的那段关于他的记忆才清晰起来。
想到这里，陈子凡的躯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
“我分不清，我分不清...”他颤抖的声音低声呢喃着。
“这边的世界才是真的，那边的世界才是假的！”
“对！这边的世界是真的，那边的才是假的！”
“我叫陈子凡，17岁，高三，我有爱我的父母和妹妹，也有铁杆朋友。”
“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
座位上，陈子凡不断呢喃着。
可，试卷怎么解释？
自己怎么解释自己平日里的中等生，却仅仅二十分钟写完了数学试卷？
平日里对自己来说，难如登天的数学考试如今，仅仅一夜时间就变得如此简单？
疯狂的思绪席卷陈子凡的大脑。
“操！你还有完没完！你想惹我到什么时候！”
猛然间，陈子凡如同发疯了一般在万籁俱寂的考试氛围中猛地站起身来对着天空破口大骂。
“你不过是个梦！不过是我的思维诞生出的怪诞！”
“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抓着我不放！”
“我草*****”
“*＊*＊*！”
顿时间，全班视线都看向了陈子凡。
数学课的李老师见状急忙小跑到陈子凡身边将他带离教室。
只留下那一群诧异又震惊的同学。
这陈子凡顶不住压力，疯掉了？
李老师拉着陈子凡走出教室，教室里的学生们瞬间炸开了锅般纷纷议论起来。
而在一个班级四十名学生错综复杂的目光中，赵徐辉看了一眼王清清，王清清急忙低头，继续写起试卷。
.....
老师办公室里。
鉴于陈子凡刚刚那异样的举动，李老师急忙拨打了陈子凡母亲的电话。
江秀灵闻言，立刻打车向着学校出发。
在车上，江秀灵不断流着眼泪。
都怪自己平日里和儿子的沟通变少了。
以前初中时候，儿子和自己无话不谈，可进入高中，或许是因为儿子想努力学习，所以母子二人间的谈话也变少了。
到了老师办公室，江秀灵看见自己的儿子一脸落寞坐在墙角的椅子上。
班主任王老师和数学老师李老师议论着陈子凡课上的奇怪举动。
一阵酸楚瞬间涌上心头。
李老师给江秀灵讲述了刚刚陈子凡那怪异的表现。
江秀灵哭着说自己对孩子的关心少了。
她哭着向老师鞠躬道歉。
班主任王老师神情复杂，最终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给陈子凡放了两天假期。
.....
路上，陈子凡低着头，“妈，对不起。”
“傻孩子，你哪里对不起妈妈，是妈妈对你关心少了，你想去哪玩，去买什么？妈带你去。”
“听老师话，这两天好好休息。”
江秀灵拉着自己儿子的手，在街边走着。
陈子凡忽然感受到一股暖意，孤儿院的自己活得谨小慎微，任由同龄人欺负。
可如今，自己公然扰乱课堂，母亲不仅没有责怪自己，反而准备带着自己去散心，还不断安慰着自己。
自己这等人，真的配拥有“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