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冯晨背着手在南湖康养中心的大院里散步。
身后紧跟着柳华柳医生。
柳华后面是蹦蹦跳跳、到处看到处钻的叶小旭、小灵、玉米。
再往后，则是仙风道骨的刘明。
那个道袍现在穿着是越来越有味道，世外高人不都这样嘛！
冯晨边走边说：“柳医生，你还真不客气。我什么时候说过销售和售后交给你了？”
柳华两手一摊：“嗨……身为医生救死扶伤，这是责任，不是酒色财气，我辈需要担当！”
“你是不是瞧着这事有利益，才往前顶的？”
“哪能啊！医者仁心……”
冯晨脚步一停：“你要再这样，我可不跟你聊了！”
“好好好，我说实话！”
柳华往前快走两步，凑近了一点:“冯先生，不瞒你说，自打一开始，我就觉着你和别人不一样。”
“要拍马屁的话，我们也不用聊了。”
柳华急得直挠头，这人油盐不进，自己对付院长那一套在他身上怎么就不起作用了？！
算了，实话实说吧。
柳华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了许多：“冯先生，我承认我有沽名钓誉之嫌。但我是真感兴趣啊！”
“这世上有人图钱有人图名。我就想着，这样的药剂，既能治病救人，又能获利。这不是名利兼收是什么？！”
“而且，这药剂或许能让研发者名垂青史啊！那是多大的造化！”
冯晨点点头:“那看来你是想要名声。”
柳华没否认:“谁不想要名？我当初之所以学医，也是冲着当名医治百病去的！
可是……这些年过去，现在都30出头了，我也搞清楚了，自己没那本事。
我比不上你们，我没那个本事搞出什么能造福人类的药物或者疗法。
可是我懂医学，我相信自己能把这种灵药推给最需要的人，让更多的人受益，让我们的企业被更多人知晓！”
冯晨一停步，转头看向柳华:“所以你在家属面前和派出所都宣称，自己就是这种药剂的代言人对吧？”
柳华挠了挠头:“是有点唐突，但是当时如果不这么做，根本无法平复他们的情绪，你不知道，他们当时挺激动的……”
冯晨继续往前走，皱着的眉头放松下来:“其实让你负责也没问题，可是推广过程中一定会遇到多重阻力，甚至是危险。这一点，你考虑过吗？”
柳华眼珠转了转:“这个问题我也想过。”
“说说看”
“我们这药剂效果神奇，手续上又没什么问题，未来肯定能大卖，甚至卖出天价。”
“但是也有一个巨大的隐患。”
“别的不说，就说石河市区。不算医院牙科，至少还有80多家私营的牙医诊所。”
“我们的出现，无异于砸了人家的饭碗！”
柳华越说越来劲。
“想必冯先生对牙科的暴利有所了解。口腔科在全世界范围来说都是受人尊重的专业，牙科一向都是香饽饽！”
“当然，成为一个合格的牙医也是人家凭着不断地学习、努力才得来的。”
“而且工作也很辛苦。”
冯晨回过头:“所以……”
“所以他们一定会联合抵制这种新药剂。我说的他们甚至有可能包括了更高层面的势力。一是为了社会的稳定，二是为了保持各方面的平衡。他们一定会这样做。除非我们……”
“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提价！提到一般人用不起！或者只做海外贸易。这样就不可能撬动原有的社会秩序，还能为国家带来不可计数的外汇。”
冯晨终于露出笑容:“行啊柳医生，想得挺深，有水平。但是，一般的老百姓用不起，我们是不是违背了造福大众的初心？”
柳华无奈地一摊手:“我就能想到这么多，具体怎么做，还不得通过董事会研究？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吧！
再说了，那抗癌针，一针150万，不也没人质疑什么嘛！也没人说他们发昧心财嘛！”
冯晨点点头，瞄瞄落在后面的刘明、叶小旭，心想哪有什么董事会。
“那你这几天得密切关注每一个老人的情况，做好统计。如果有异常，第一时间报给我。”
“好！”
“你的事，我会在董事会上提。你先做好自己的事，别的不用操心。哦对，康养中心的职务就辞了吧。以后专心在公司做事。”
“是！”
一听这话，柳华快美出鼻涕泡了:“但是最好等实验数据完全明朗了以后再辞职，我在这有个身份也方便些。”
冯晨接着说价格问题：:“照你看，如果内销的话，价位定多少合适？”
“单颗8000，单排5万，全口10万！”
“这可真不便宜”
“这只是我的初步想法，具体怎么搞，当然还是董事会说了算。我们这样做，不仅可以获利，还能倒逼着牙科做出让步。只是倒逼，并没有断他们的生路。我觉得可行。”
听了柳华这话，冯晨立刻想到了生发剂。我去！怪不得人家又是举报又是投诉的。
价格定的太低，把人家饭碗全砸了。人家能不恨你？！
这不行，这得马上涨价。
柳华见冯晨沉吟不语，还以为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琢磨半天来了一句:“冯总，那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盯着了！”
冯晨点点头，站在原地没动
柳华一溜烟跑了，心里暗自忐忑不已。
刘明从后面晃悠过来:“又收新小弟啦？生牙……依我看，这都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哦？啥事好做？证券好做？你忘了咬藏獒一口，反过来被东区四大超算联手围剿的事了？”
刘明脑袋一晃:“你看你，说话太刻薄！不过今非昔比啊！我和小旭现在就是再怎么折腾，它们也绝对抓不住我们的把柄咯！”
冯晨嗤笑:“当罗宾汉！既然劫了富，也没见你们济了什么贫啊？！”
刘明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呵呵！晨子，你就瞧好吧！就你会造福苍生啊？……和我们比，你恐怕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冯晨本想继续嘲讽两句。
谁知就在这时，时刻不离身的沙鼠联络器却在口袋里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吱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