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当天晚上,绘里香也死了。
她被绑在椅子上,面孔狰狞,肚子被撑得如怀胎十月的孕妇,嘴巴里塞满了溢出来的安眠药。
红叶看到绘里香的死状瞬间暴跳如雷,指着苟爷的鼻子骂:“你还说不是你!你这个杀人犯!”
“那种药只有你有!你有睡眠障碍,房间里常年备着安眠药!”
她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扔下这句话,薛袅袅顿时面色诧异的看向苟爷,似乎还没想到在这之间还有这种联系。
苟爷凑近薛袅袅,语速飞速的说了一句:“我房间抽屉里确实有安眠药,应该是原主的。”
接着,他举起手,大声对红叶说:“先别急着下定论!我申请去看一眼我的抽屉!”
没有五分钟,他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低声说:“安眠药都消失不见了。”
红叶顿时露出「你看,我说的没错吧」的眼神。
苟爷吃了个哑巴亏,平生第一次有了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接下来的时间谁也没轻易开口,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红叶看着绘里香的尸体,忍不住流了眼泪,但这眼泪却并不是因为她的死而伤心,而是带着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感。
她抬起头,红着眼睛质问苟爷:“下一个是我吗?”
苟爷茫然的看过去。
她又重复了一遍,“下一个死的会是我吗?”
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死了人,让人不得不怀疑其中的巧合性。
苟爷也不知道怎么说,他觉得好像每次自己都在案发现场,每个人的死都跟他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一次、两次、三次……
他自己也很茫然,真的是巧合么?自己真的会是凶手吗?
“也是你杀了理事长和昭彦对不对?”红叶冷不丁问。
苟爷瞳孔一震。
她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流了出来,“你恨理事长杀了你的亲生父母,但其实你不知道吧,你一直以来都恨错了人!「理事长杀了你亲生父母」只是川昭彦为了夺权而为你精心编造的一个谎言,真正的真相是你父母是一对烂人!生下来就将你抛弃掉了!是樱岛夫人看你可怜才把收养的!”
“本来你好好的,理事长迟早会把公司和家业都交到你手上,毕竟你才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不是?……可是你却杀了他,他的遗嘱里有写,如果他意外身亡,那么他的所有钱都会捐献给慈善机构,你们一分都拿不到!”
红叶一脸痛快,本以为苟爷会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但他却一直没什么表情,甚至连情绪起伏的波澜都没有。
她脸上的痛快神情消失殆尽,“你早就知道了?”
苟爷犹疑着干巴巴的点了头。
他根本代入不了原主,所以对这些话根本没什么感觉。
红叶露出个似哭似笑的表情,“昭彦多想要那个位置,可是理事长却属意你这个养子——”
她想到了以前川昭彦还活着的时候,每每提起这件事都会嫉妒到控制不住的面容扭曲:“凭什么,他又没有我们家的血脉!”
红叶摇摇头,踉跄着离开了,“可能是人各有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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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没有一个人睡得着,薛袅袅陪苟爷坐在楼梯台阶上。
苟爷揪着头发开始怀疑自己,声音又轻又惶惑:“袅袅,是不是我真的杀人了,凶手就是我……”
说着说着,他可能把自己说服了,眼神莫名变得坚定起来,把头埋在膝盖里闷声道:“要不你把我名字报上去吧,这样就通关了。”
薛袅袅无情制止,“只有一次机会,你不要冲动,而且离通关时限截止还有一天多时间呢,莫急。”
薛袅袅开始带着他捋细节:“让我们理一理,活着的人还有谁?铃,二夫人红叶,鹭姨。”
苟爷接话:“还有我。”
“对,还有你,还有我,活着的就剩五个人了,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你心里压力不要那么大。”
薛袅袅安慰般拍拍他的肩,见苟爷还是蔫蔫的,她只能下剂猛药:“我觉得绘里香根本就不是因为安眠药摄入太多死亡的。”
苟爷一个激灵,对于这颠覆自己认知的一句话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薛袅袅语气冷静,“绘里香手臂静脉处有个针孔,我认为,这才是她致死的关键。”
两人正聊的入神时,卧室突然响起一声枪响。
这么大的动静震的两个人都不可思议的停住话头,薛袅袅甚至来不及和苟爷对视一眼,瞬间发动天赋飞快冲了过去。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人根本没想逃,她就完整无瑕姿态放松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把玩着那把枪等着他们。
薛袅袅微微一怔,压下心中震惊,“怎么会是你……”
铃坐在沙发上,用手上的枪冲她遥遥做了个举杯的姿势,“surprise!”
红叶匍匐在地上痛苦的呜咽嘶吼着,她嘴里全是血却无法发声,看起来像声带受损的样子,腿上也有一个新鲜的血窟窿正在往外汩汩冒着血。
稍迟一步赶来的苟爷被眼前这一幕冲击的头晕目眩,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铃看向地上痛苦不堪的红叶,冰冷的目光像是在打量一个死人一般,淡淡道:“我受过樱岛夫人的恩惠,夫人对我,有再造之恩。”
红叶挣扎的动作猛然停住。
铃继续道:“你作为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之前却敢一直挑衅侮辱夫人。那次我只是请两天假回了趟学校,回来就听说夫人自杀了。”
铃一步步走近红叶,半蹲下用枪顶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你上午来找过夫人,中间几个小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午夫人就自杀了——”
红叶拼命摇头流泪,可是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薛袅袅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拼命劝道:“铃,冷静,你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前途一片光明,不要为了这种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上去。”
铃扭头看了薛袅袅一眼。
她的眼里连一丝癫狂都没有,平静的像北半球冬天的海,深邃平和。
她嗓音淡淡,“我不要光明,我不要以后,我就想还夫人一个公道。”
铃举起枪,红叶顿时四肢发凉,浑身血液都仿佛在体内奔腾,她开始拼命的蠕动挣扎,可是无济于事,“砰”的一声,火药的味道弥漫开来。
一枪正中心脏,红叶倒在地上,没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