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点时间将所有道具整理好,薛袅袅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正打算退出游戏舱,却忽然发现视线下方有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
「是否查看本轮游戏的幕后故事」
「是or否」
薛袅袅怔了一下,这行字什么时候出现的?之前也有过这种小字吗?
手指张开又蜷缩,不知道出于何种情绪,她点了是。
面前浓雾散去,薛袅袅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栋熟悉的别墅。
面前的红叶和川昭彦正在阳台做着大汗淋漓的活塞运动,川昭彦忽然动作停了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花园中苍白瘦弱的女人,眼里闪过惊艳,“那是谁?”
红叶佯装吃醋,“你喜欢人妻的毛病又犯了?”
川昭彦笑着没有说话,红叶哼了一声,手指不停的在他胸口绕着圈圈,懒懒的拖长语调道:“那个暂时不可以动,毕竟是正头夫人。”
镜头再一闪,在花园中晒完太阳的樱岛在回自己房间的必经之路上,忽然被一个浑身冒着汗味的男人从后面紧紧搂住并死死捂住嘴!
她惊恐的瞪大眼睛,却无法挣脱,体力上的差距实在太大,她被拖入了一个黑暗房间。
面前的场景再为之一转,不再是隐于山林中的温泉别庄,而是一幢幢钢筋森林里的高楼大厦。
川昭彦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经常打着理事长的名义来找樱岛。
樱岛焦躁不已,开始想尽一切方法逃避那个「家」,甚至逼迫自己出去旅行,可是当她推开自己订好的酒店房间门,却依然看见沙发上坐着那个如鬼魅般的身影。
川昭彦端着红酒,脸上带着捕捉到猎物般的笑,“Good morning。”
樱岛神情木然,手上拎着的手提包脱力掉在地上。
她产生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也许不管自己逃去哪,甚至逃到天涯海角都甩不开他,他就如跗骨之蛆般黏在自己身上。
薛袅袅作为一个局外人都能清醒的感受到女人的彷徨无助、惊恐和绝望,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樱岛夫人这个状态,是有抑郁症吗?
来不及她多想,镜头又是一转,这次是一个稍微有点生活气息的客厅,客厅的茶几上插着许久没打理的、发黄枯萎的玫瑰。
理事长——川武首次出现在故事里面,他神色匆匆,似是回来拿什么东西,临走前他看到窝在沙发上的女人神情怔怔的,情绪明显不对。
他脚步一顿,淡声问道:“怎么了。”
樱岛嘴巴张了张,许久,声音生涩道:“没什么。”
川武皱眉看了她半晌,没再问,转身走了。
镜头很快又是一转,这次是一家私立医院。
樱岛脸色苍白独自一人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质孕检报告。
而就在这天,川昭彦又来了。就在他的手抓住她脚腕的这个瞬间,就在这个皮肤接触恶心黏腻的瞬间,樱岛忽然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气和勇气想要逃走——
也许走出那一步并不难,向貌合神离的丈夫求助,最坏的结局也就是离婚,然后趁孩子还小赶紧打掉,开启新的人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混混沌沌中,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从外面探出个头来。
她猛地清醒过来,眼中乍然燃起希望的星星点点的火苗,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求助:“红叶——”
可没想到红叶对眼前的场景和她的求助无动于衷,她只是讶异了几瞬,脸上的表情又立马转换成娇嗔,对川昭彦打趣道:“玩得开心。”
“咔哒”一声,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樱岛如遭五雷轰顶,摇摇欲坠。
她被重新拖了回去,那个禽兽今天兴致格外好,直到日头烫金才将她放开。
樱岛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像一个破败的洋娃娃,双目无神的蜷缩在角落,可他只是穿上裤子,嘴里随意的吹着口哨。
突然,川昭彦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对她说:“嫂嫂,董事会今早的议案通过了,以后我大概率会当新一任的理事长。”
他脸上出现一种名为恶劣挑衅和势在必得的笑容,语速故意放的很慢,缓缓道:“我不仅会继承叔叔的位置和权利,还会继承你。”
这句话瞬间击垮了她,樱岛将手边的茶盏摔的粉碎,嘶哑着声音吼滚,可他并不在意,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下午,樱岛久违的坐在梳妆台前,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然后自杀了。
临走前,她脸上带着孩子般天真解脱的笑,我懦弱了一辈子,终于为自己勇敢了一次。
没有任何遗书留下,所以川武很平静的替她料理了后事,甚至紧锣密鼓的开始物色下一任妻子人选,世人皆叹他薄情,有时就连他自己都是这么觉得的。
但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平静之下,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汹涌。
三个月后,厚厚一沓照片和资料放在他的桌上,他终于查到了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包括心如死灰的挣扎。
川武看着那沓照片,音线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控制不住的颤抖,“你连面对死亡的勇气都有,为什么不敢将这些告诉我呢……”
已经年过四十、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在此刻发出痛苦的、如幼兽般的哽咽。
大雾渐渐合拢,薛袅袅看到的最后一幕是川武站在二楼阳台,看着川昭彦和红叶一群人接二连三的下车,进入这个别墅。
他的嗓音像这虚无缥缈的雾一般淡漠:“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那就从这里结束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