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脑袋又凑近了些,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阴柔恶意:“请神容易送神难呐~”
“我和我的妻子都很喜欢听怪谈,也许你们有新鲜的怪谈吗?这或许能把我妻子吸引出来。”
苟爷默默想,我们可不想把你妻子吸引出来。
男人脑袋却不管他们怎么想,自顾自左右看了看,苦恼道:“这可不是讲怪谈的好环境。”
“有了!”他眼前一亮,瞬间,所有人如斗转星移般,猝不及防出现在一个血红色的房间里。
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圆桌,而他们正各自围坐在圆桌旁的红丝绒椅子上,脸上戴着看不清面容的纯白色面具。
圆桌中间放着那个男人的脑袋,苟爷很不舒服的扭了扭屁股。
“那么从哪位杀害我的凶手开始讲好呢~”男人脑袋在圆桌上骨碌碌转着,最终停在了薛袅袅面前,“那就从你开始吧。”
另外三张纯白色面具“唰”的一下转向了她。
薛袅袅慢慢开口,声音在血红的环境下显得尤为诡异:“女孩搬进新的房子里,晚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发现楼底下站着一个人,但是她没多想就去睡觉了。”
“第二天晚上发现那个人又站在同样的位置,觉得很疑惑,第三天晚上又是一样,她打电话告诉保安就去睡觉了。”
“第四天晚上那个人还站在那,女孩害怕的打电话给朋友,朋友来了之后让女孩待在家里别动,自己下去找那个人。”
“过了一会朋友给女孩打电话让她赶紧出来,玻璃是反光的,那个人其实一直在女孩家里。”
现场一片寂静,薛袅袅清清嗓子,将众人拉回现实,“我的故事讲完了。”
“下一个。”男人没有发表点评,脑袋在桌上转来转去,然后停在了苟爷面前。
苟爷手握成拳,指甲紧紧陷入手心肉里,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道:“我说一个发生在我身边的真实故事。”
“之前清明去拜山,有个亲戚的小男孩大概四五岁,他也跟着去。烧完蜡烛和鞭炮,祭拜完以后收拾东西准备走,这时候,小男孩却突然指着祭品说,妈妈,地上趴着个老奶奶在舔猪肉。”
“当时所有大人当场就石化了…大气都不敢出快速的拽着孩子逃离了现场。”
静了一会儿,男人脑袋似是有些不满意,“没了?”
苟爷:“没了。”
男人脑袋歪了一下,娇气阴柔的颐指气使:“你再讲一个。”
苟爷镇定的盯着他,慢慢开始了第二个怪谈:“夜深了,父亲把儿子放床上准备哄他睡觉,儿子说:“爸爸,帮我看一下我床底下有没有妖怪?我有点害怕。”
“父亲假装配合他往床底下看看,床底下趴着一个和儿子一模一样的小男孩瑟瑟发抖,惊恐的盯着男人说:“爸爸...…我床上有个人!”
男人脑袋点点头,又开始骨碌骨碌的在圆桌上转来转去,脖颈处的血流的满桌子都是,在红色灯光的衬托下更显得阴暗诡谲。
他停在了左珍珠面前。
左珍珠的嗓音淡淡的讲了一个很短的故事:
“女孩独自在家,有个自称送快递的人要求女孩开门拿快递,女孩让他把东西放在门口,但是那个人坚持要女孩开门。就这样僵持了很久,突然门外那个人悠悠地说:我在地毯底下发现了一串钥匙。”
男人脑袋点来点去,似乎是对故事的后续很感兴趣:“那个女孩后来死了吗?”
明明是没有任何五官的纯白色面具,可所有人却能从左珍珠的肢体语言中看到嘲讽的感觉:“你管人家死没死,你死了就行。”
男人果然被激怒了,脑袋猛的逼近她,左珍珠不惧不躲,从容直视他的眼睛。
他眼眸猩红,目眦欲裂,逼问道:“我会这样,是因为什么?不是因为你们吗?”
众人的心齐齐因为这话悬了起来。
左珍珠慢条斯理道:“不,不是因为我们,是因为游戏程序员。”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吊死了。
男人脑袋气恼的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许久后,他似是想通了什么,面朝众人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你们就在这里一直给我讲怪谈,讲到我满意为止。”
苟爷一声不吭,心里默默腹诽:不是要找老婆吗?又不找了?
这次的怪谈轮到了祁录,祁录像是在叙述一件事情般,语调平静:
“今晚的星空真是漂亮啊,让喜爱观星的我越看越有精神。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一个天文爱好者,回来乡下照顾父母。乡下光害少,到了晚上田园小径鲜少有人经过,是观星的好地点。
我放下手中的望远镜略作休息,却发现自己左边原本的绕手绳什麽时候被扯掉了?
「少年仔!价逆瓦(这么)抵看星星喔。」一位粗壮男子突然出声,害我吓一跳。
定了一下神,看看眼前的男子叼烟穿着草鞋,可能是附近的农夫吧。
「少年仔,要烟吗?」面对着男子的烟盒,我手痒的讨了一根。点火、吸烟,我跟男子聊了起来:「乡下真是平静啊!」
叼烟男子以含糊不清的语调说:「唉,哪里平静啊,最近在沟渠里捞到一具尸体,一位少年,手里还牢牢抓着一条带子,对了,你晚上看星星要小心点,千万不要掉到沟渠里了哦!」
我吐了一口烟,微笑的向男子道谢。男子指了指我的望远镜,以眼神示意,我会意的把望远镜递给他。
他仔细看了望远镜,又笑笑的把望远镜还给我。
「你赶快回去睡吧!」男子踩熄还有二分之一的烟蒂,微笑的向我挥手道别。
疲累的我打了个哈欠,是啊,是该回去睡了。”
祁录的这个故事讲完,现场久久没有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