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温度骤降,台风犹如野马一般狂暴不驯,来势汹汹,外面呼啸而过的风敲过门窗,他们都担心玻璃会被震碎,只能尽量离窗户远一些。
苟爷看着不断震颤的窗户庆幸道:“幸好我们没在那个游轮上,不然这台风刮的,游轮都要被掀翻了。”
薛袅袅好笑的瞥了他一眼,几天前他可不是这态度,“所以说啊,是福不是祸。”
苟爷突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你那天在游轮上没跟他们杠起来,是不是就已经料到有这么一天了?”
在他心中,谁都比不上薛袅袅,薛袅袅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未卜先知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薛袅袅却没有把话说满,只谦虚道:“一半一半吧。”
这台风足足刮了一天一夜,第十一天,他们打开窗,凛冽的冷空气顿时扑面而来。
台风把树刮倒了,电线杆和广告牌掉了一地,地上处处都是残败景象,不知道哪棵树上幸存的水果砸了一地。
苟爷可惜的看着那些烂掉的水果。
路上有人跌跌撞撞的跑出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喊声一声声的,撕心裂肺,听的让人心都仿佛被泡进了酸水一样,酸酸涨涨的。
苟爷把窗户关上,那些哭声也在顷刻间被隔绝在外。
苟爷心情复杂的喃喃道:“这才十天,他们应该不至于全部断粮吧。”
薛袅袅看他耿耿于怀的样子,不由得多解释了一句:“这个岛就是个浓缩的小型社会,里面发生的任何事件都会被放大处理,以达成刺目的视觉效果。岛上之前太平和了,导致住在这里的居民没有忧患意识,更不会屯粮在家里。”
所以全部断粮,也不是没有可能。
苟爷听完缓了很久的神,才轻声道:“那些在公园住的人,不知道还剩几个了,游戏果然不会给我们留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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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房东来了,兴高采烈的说给他们带来了两个室友。
三人缓缓扭头,这房子不是被我们盘下来了吗?怎么还突如其来多出了两个室友?
而且房子本就不大,还只有两间房间,你要塞人就塞人,事先问过我们意见了吗?
苟爷被房东这套骚操作惊呆了,破口大骂道:“一套房子拿两份钱!你还有没有职业操守啊!”
房东笑呵呵的,像只扒皮笑面虎,她瞟了一眼外面,语气得意洋洋甚至略含一丝嚣张:“你看不惯你可以走啊。”
苟爷气得七窍生烟,怎么遇到的房东净是这样的货色!?你不就是打量着我们不敢走吗!
可瞄到外面台风肆虐后的景象,苟爷硬是忍了七分火气,隐忍怒气道:“那降房租,降房租总可以吧?”
“美得你!”房东脱口而出,“绝不可能降房租!”
薛袅袅:“那就退钱,我们不住了。”
房东张嘴就要说什么,薛袅袅面色冷静,直接打断道:“你可别说什么‘你们不租了,外头有得是人租’,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你也看得到,根本不会再有人租得起房子了。”
“所以,是降房租,起码还有点盈利,能拿两份食物比较好;还是退房租,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拿那两个人一份食物的租金比较好,你自己选吧。”
“可别说不退,我们可是知道你家在哪。”薛袅袅最后加上这一句。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房东脸色各种颜色缤纷变换。
苟爷从没见过有一个人脸色能那么难看成这样,直看的他叹为观止,堵在胸口处的那口气也顺了不少。
那些食物既然到她那里来了,就绝不可能有吐出来的道理!房东咬牙道:“让你们在这里住六天,免一天房租,这样行了吧?”
薛袅袅与苟爷祁录对视一眼,见他们点头,才勉强满意的表示道:“行,那就先这样吧。”
那就先这样?房东呕血十升,打开门就迫不及待的跑了。
门‘啪嗒’一声关上,客厅一时静了下来,连落根针在地上都听得到,里面两波人互相不知底细,都默不做声的打量着对方,气氛暗波汹涌。
被房东带来的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那两人中的女孩首先开口:“你们也是玩家吧?”
薛袅袅点头,答非所问道:“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一边一间房,我们要主卧。
女生立即跳出来反对:“我们也是出了钱的,凭什么你们占主卧,我们是次卧?”
苟爷撸撸袖子,不客气道:“先来后到你们不懂啊?”
女孩气愤的还想说些什么,旁边的男孩拦住她,往前站了一步,把手指掰出咯吱咯吱的骨节声响,语气沉沉:“既然他们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是要打架的意思?薛袅袅有些意外,连忙拦住苟爷和祁录,“没事,我一个人就够了。”
然后她把外套脱了扭了扭肩膀,正好,她也很久没活动活动筋骨了。
见她这么嚣张,男孩嗤笑一声,轻蔑之意溢于言表,“到时候,别跪下来喊爸爸。”
三分钟后,男孩被狠狠按在地上摩擦,薛袅袅用手肘压着他的脖子,高声问:“服不服?”
男孩被揍的鼻青脸肿,鼻子下边还糊着一团鼻血,被一个女孩压制成这样,他屈辱不已,心不甘情不愿道:“服。”
薛袅袅手肘往下压,更用力了些:“服不服?”
“服服服!”男生连连喊痛,“我心服口服,我心悦诚服!我大服特服!我服了!姐!我真的服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姐!姐!放了我吧!主卧给你们!我不敢争了!”
女孩在旁边看到自己同伴这么屈辱,气的浑身发抖,成了只愤怒的火烈鸟,却敢怒不敢言。
经过这么一遭,主卧顺理成章的成了薛袅袅三人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台风过后天气反而越来越闷热,热的有些异常,到了晚上蚊虫也多了起来。
薛袅袅把客厅全部窗户都打开,想以此获取一丝凉气来解暑意。
但这个行为几乎无济于事,非但没有凉气,反而把蚊子放进来了,嗡嗡嗡叫得人心烦,没办法,薛袅袅只能又把窗户关上,继续汗流浃背的熬着。
见女孩从房间出来了,薛袅袅如蒙大赦,朝她勾了勾手,“过来一下。”
逐嘉走过去,硬邦邦问:“干什么?”
薛袅袅在她旁边耳语了几句。
逐嘉:“……”气得发抖!
原来这个人竟然想用她的冰冻道具来当空调制冷,谁能忍?妈的岂有此理!奇耻大辱!
她当即愤怒大喊道:“我逐嘉,就是热死!死外边!从这边跳下去!也绝不会答应你刚刚说的那些条件!”
五分钟后,逐嘉殷勤的给她扇着徐徐冷风,“姐,这温度可不可以?”
薛袅袅脚一下一下的翘着,惬意的盯着眼前的冰块,“还行。”
娄思棋带着自己肿成猪头的脑袋从房间走出来,看到她狗腿子的模样,握紧拳头隐忍道:“逐嘉!你还有没有骨气!”
逐嘉扭头,眼含热泪:“没办法,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