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恍惚,这是上火导致的吗?
杨中尉也不淡定了:“弟妹,真的只是上火引起的吗?”
衣诺严肃的说:“可不是嘛!”
“这油炸的东西吃多了,气机失调,痰湿内停,经脉滞涩,这原本就只是腮腺炎。”
“腮腺发炎之后,石头开始难受,以为自己生大病了,忧思过重,思虑伤脾啊。”
顾风恍然大悟了:“是矣,衣娘子所言甚是。”
“这脾气虚弱了,无力运化水饮,便会形成痰湿。”
见顾风想明白了,衣诺笑着点点头,表示他说的很对。
顾风眼睛一亮,便又推断到:“日久便可郁而化热,如此一来,痰热互结形成痰核。”
衣诺嗯了一声,给了顾风一个称赞的眼神:“顾大夫推断的很对,所以你们的诊断是核,方向是对的。”
“而这个核的表现,就是淋巴结发炎了。”
说着,衣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告诉大家:“这里是我们的淋巴所在之处。”
“淋巴是我们身体其中的一个免疫系统。”
“当核已经在体内形成了,淋巴系统感应到后,便会对此做出反应,发炎便是它给我们身体的一个信号,告诉我们身体有问题了。”
滕克跟顾云大概听得明白了,顾云此时此刻对衣诺的医术已经信服的五体投地了,而滕克却面露不悦。
他不喜衣诺看着别的男子笑。
而顾风,本身就是一个沉迷研究医术的人,衣诺的独特见解,使得他豁然开朗,好像打开了医术界的一扇大门,对这个病有了新的理解。
他立马举一反三的说:“如今这结实的肿块变软了,按衣娘子的说法,里面是化脓了,那学生能否认为,痰核已经在磊儿的体内被制服了,并且开始慢慢好转了?”
衣诺听到他自称学生,顿时觉得哭笑不得:“顾大夫你千万别谦虚,小女子也只是班门弄斧。”
随后她又接着顾风的话说:“化脓之后便会溃破,届时,脓血流出来了,便会好了。”
杨中尉听不懂,但是听到衣诺说会好起来,他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顾风立马命人拿纸笔过来,写药方:“既然如今知道症结所在,那我们应该施以疏肝健脾,化痰祛瘀,肿块应该就能逐渐消退。”
衣诺赞同的点头:“顾大夫说的很对,不知你的药方是什么呢?”
顾风把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她。
她看了一下,便对顾风的学习能力感到了佩服,真不愧是医学世家,从小接触医术,二十多年的累积,所有的中草药的作用,在他心里已经滚瓜烂熟,能快速的想出了对应的药方。
“金银花十五钱,土茯苓二十四钱,桑白皮十二钱,六碗水煎成一碗,一次服用......\"
药方其实很简单,但是衣诺对古人用药的保守表示反感,这样其实很耽误病情。
可是这个时代,人人自保,用量谨慎,其实也只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方法。
只是这方式变成了固定思维,在他们面对急性病的时候,便会束手束脚,放不开了。
衣诺毫不回避的说:“其实顾大夫你明白,这用量实在是太轻了。”
“这是急性病,虽然目前已经好转了,可若我们不加快处理,就怕石头的体抗力不够强,痰核没办法全部化脓,若恶化了,那后果不可设想啊。”
“小女子建议,金银花三十钱,土茯苓四十八钱,桑白皮二十四钱,六碗水煎成一碗。”
滕克、顾风、顾云齐刷刷的看着她,被她的胆大的震惊了,剂量翻倍啊!
滕克不懂药理,但是他嘴角确实扬起了。眼前这个女子,要不就是不懂保护自己,要不就是绝对的自信,当然,第二点的前提,就是绝对的实力。
顾风却是佩服的,他自己也想过加大剂量,可多年的经验使得他畏首畏尾了。
他双手抱拳,信服的说:“衣娘子所言甚是啊,在下佩服。”
衣诺不好意思的笑了,这还是多亏她的老师逼她背药方呢,在他认知里,这药方的剂量就是这么多,她就是坚持。
“其实我这还有另一个药方,你看看如何?”
顾风结果衣诺递过来的纸,瞳孔缩了一下:“金银花三十钱、连翘三十钱,皂角刺二十钱、穿山甲二十钱.....”
这药方极好啊,不但可以清热解毒、托毒排脓,还能固本培元,更好的达到疏肝健脾,化痰祛瘀的效果。
“衣娘子真是厉害,在下佩服佩服。”
说着,他把药方递给顾云:“妹妹,衣娘子此药方是绝好的,你快让人回固生堂照单拿药,立即给石头煎服。”
杨中尉立马接了过来:“大舅哥,我这就让护卫骑马去。”
说着他便吩咐管家亲自去安排。
“大舅哥,滕上校,既然已经没事了,不如我们到前院喝杯茶吧!”
杨中尉见孩子如今的病有救了,便邀请两人到前院,毕竟有其他女子在,他们外男也是要避嫌的。
顾风点了点头,便跟着出去了。
而滕克出去之前不忘问衣诺:“那你跟顾云姐好好聊聊,我们晚点便回去。”
还没等衣诺回复,顾云立马就说了:“不成不成,诺妹妹带孩子在这住几日吧?”
顾云总算是放下心来了,杨中尉也要回军营了,她也好多天没见衣诺了,正好跟她聊聊天,逛一下彭城。
“之前便越好了一起出去玩,趁这个机会,我们得好好玩玩。”
“两个孩子也难得来城里,多留几天吧!”
衣诺见顾云这么热情的邀请,便点了点头,她这才进城也想靠着顾云的关系买草药呢。
滕克也尊重她的意愿:“那便留下吧。”
说着他也跟在杨中尉他们出去了,但是他没坐多久,便又独自骑马出了门,也不知道去做什么。
在后院里,杨磊带着滕润宏、滕润宸参观花园,衣诺则是跟顾云在亭子里聊天。
“多亏诺妹妹了,要不是你见多识广,我跟你姐夫今日怕是都要想办法到别处寻找名医了。”
衣诺心虚的说:“我这医术在顾大哥跟前不算什么,毕竟我也只是靠那两本医术自学的。”
自己十二岁学习医术,到穿越到这里,整整学习了十四年了,除了跟老中医学习,还在医科大学里得到系统教育,甚至也跟着导师做了几年学术研究,看诊病人也好几年了。
如今却要把自己说得跟江湖郎中那样,还真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