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静静地坐在床上,身上大红的嫁衣更衬得她的容颜绝色,从前略微有些泛白的唇,今日也被涂上了娇艳欲滴的口脂。
女子的眸子如同一汪春水,盈盈的看着摄政王,没有分给任何别的人一丝一毫的眼神。
如今在屋子里围观的众人纷纷瞪大了双眼,生怕这样的美人下一秒就乘风而去,羽化而登仙。
魏景深也同样愣住了,这女子的容颜竟然真的是世间罕见的颜色!
不过他只觉得越看越眼熟,那如水如烟的眸子,那小巧精致的鼻子......魏景深竟然脱口而出道:“小盼?”
在场的众人纷纷听到了皇上的这声呢喃,一个个被震惊到不敢出声。
“皇上在说什么?”靳溪亭直起了身,目光也从顾盼的小脸上转移到了魏景深身上,眼神中带着些兴味地道:“这是臣的新婚妻子,顾侍郎家的二小姐,顾盼。”
一听自己的这位皇叔说出了女孩的名字,再看看靳溪亭眼中不加掩饰的情绪,魏景深登时更加确信眼前的女子正是他的小盼!
“你!”魏景深简直要抑制不住自己暴怒的心情,眼尾都有些泛红,目光中带着极大的恨意看向靳溪亭。
但却说不出任何其他的一句话。
是啊,皇宫中的顾盼并未被他赐予任何的封号,还无缘无故的消失,而如今坐在这里的只能是顾侍郎亲口承认的、刚刚从顾府出嫁的嫡小姐!
魏景深看着面色平静如水的靳溪亭,和他身后被挡的严严实实的顾盼,竟是止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
魏景深的手帕从嘴边拿下来的那一刻,上面竟然染上了淡淡的血丝。
自己的好皇叔竟然有着这样的谋算,想必自从他开了口向他讨要小盼却没成功的那一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吧!
好好好......靳溪亭今日敢夺他的宠妃,明日岂不就敢夺他的皇位了!
“皇上,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身体。”靳溪亭平静地开口,身子仍然将顾盼挡住,“否则万一在臣的府上出了什么事,那臣简直就是罪人了。”
顾盼的脑袋好奇地偏了偏,便与那好像受了莫大刺激的皇上对视上了。
“过来。”皇帝说了一句隐晦不明的话,他的眼神直直地看着顾盼,好像在给她一次反悔的机会。
是的,他是大魏的皇帝,想要做什么都是无可厚非的,即使是,当场把小盼带回宫去!
靳溪亭轻轻地“啧”了一声,将乱动的小脑袋按了回去,随即对上了皇帝的眼神,他的眸子微眯好像是一头马上要发起攻击的猛兽。
“皇上,”靳溪亭的目光毫无畏惧之意,“您想说什么?”
从小就生活在皇叔威压之下的魏景深突然怂了,他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自己登基那天的场景。
皇叔将他护在身后,手持长剑,也是这样毫不畏惧地亲手斩下了一个又一个叛乱者的人头。
血腥味弥漫,他只觉得刺鼻、恶心,不知过了多久,皇叔才停下了杀戮的动作,振臂长呼:“恭贺新帝登基!”
台下因为拼命厮杀,将盔甲染成红色的将士们跟随者皇叔一同仰天长啸。
皇叔白色的衣袍被厚重的血染成了玄色,他转过头来,用一副甚不在意的表情跟瑟瑟发抖的他说:“去吧,去坐到龙椅上。”
而魏景深在这个关头,却实在忍不住,直接被血腥味刺激的呕吐了出来。
......回忆戛然而止,魏景深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已然要年满三十岁、仍旧给他带来极大威压的靳溪亭,道:“没事,没事,看到皇叔如今有了如花美眷,朕从心里恭贺皇叔。”
看了看靳溪亭身后女子漏出的衣角,魏景深的心中沉了沉。
亲爱的皇叔不死,那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顾盼也永远不会属于他。
靳溪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笑道:“那臣就谢谢皇上了,好了,既然礼成了,大家也就别都堆在这里了,回前厅吧。”
早就被摄政王和皇帝两人之间的对话震惊到当鹌鹑的宾客们,此时终于缓过了神。
一个个好像因为摄政王的话如获大赦了一样,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脸上又恢复了笑意,和同僚们一起走向前厅。
今天这事,谁提谁死,还不如让自己成为彻彻底底的聋子。
皇帝又看了眼顾盼,这才抬起自己有些沉重的脚步离开了主室。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这里便只剩下了靳溪亭和顾盼两个人。
“你怎么不去前厅?”顾盼疑惑地问道,“还有究竟刚刚皇上和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好奇怪,一点都听不懂。”
靳溪亭的目光凝在了顾盼与往常不同的明艳脸蛋上,看着她似水的眸子说道:“今日我们大婚,就不要提一些旁的什么人了。”
“而且,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靳溪亭的眼神带着一丝危险。
顾盼愣了愣,见眼前的男人已经丝毫不掩饰他眼神中的侵略感,便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嗯......夫君......”
靳溪亭听到这两个字便直接起了反应,手指却温柔地掐住了顾盼的下巴,随即深深吻上了她涂着香甜口脂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