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间风云巨变,一支锋利无比的箭擦着我的脸庞而来,正中匕首,我手一软,匕首掉在地上。
而我感到自己的脸无比疼痛,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一滴滴掉在碧绿的草地上。
喊杀声四起,我后头一看,萧楚白快马奔驰,他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拓跋文宇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他上前一步右伸手去抓,左手拿刀企图威逼我就范。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跃而起,看准一个士兵,一脚把他踢下马背,我正好落在马背上,双腿一蹬,快马加鞭,向萧楚白的方向逃去。
这一举动惹恼了拓跋文宇,他拿起弓箭,对着我放出一箭,我只觉得背部一阵剧痛。
我知道自己中箭了,但是我不能停下来,必须往前奔跑。或许在下一秒,我便会死去,但无论如何,我要死在大夏。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时看到了萧楚白和丽君。
我趴在床上,背上的箭还在。由于中箭部位距离心脏太近,一旦拔箭有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丽君在一旁默默流泪,她看着我,“小姐,等回到皇城,治好了你,奴婢一定单独返回拓拓国,必手刃可汗,为您报仇!”
我拉着她的手,极度虚弱,有气无力地说,“别哭,不用为我报仇,好好活着便好!我没事,应该死不了!”
萧楚白皱皱着眉头,他双眼红肿,应该是几天未合眼了。
“云儿,你一定会没事的,你再挺一会,快到皇城了。”萧楚白终于开口了,他一脸憔悴。
我转过头不想看他,想到青楼的一幕,心里很失望。而此时我脸上有伤,背部又有箭伤,即使后面好了,也可能毁容。
而那一箭正是萧楚白射出的,如果毁容了,我宁可去死。
萧楚白伸手抚去我额头的碎发,他拿出一瓶药轻轻的涂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灼热感袭来。
我忍不住“哎呦”喊了一声,而这一动,背部的疼痛如同剜心。
他忙停下,说道:“云儿,我会轻一点!”
我没好气地说,“请王爷出去,让丽君帮我上药,本小姐一点也不想见你!请王爷自重!”
萧楚白还想再解释,我直接趴床上,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他只好把药交给丽君,“好生照看王妃,我到另一辆马车,有事要立刻叫我!”
我听到马车帘子被掀开的声音,知道他已经下了马车。于是睁开眼睛,看着丽君,问道:
“丽君,你是如何得知我在漠北的拓拓国?”
“小姐,是王爷日夜兼程往漠北赶。当日晚上不见小姐回来,将军府都乱套了。所有人员全城寻找,一直到深夜仍然找不到人。
奴婢当时以为小姐回了王府,便找王爷要人,王爷知道小姐失踪后连夜进皇城,调兵遣将出城追击。
王爷问了守城的士兵,说是有一商旅车队出城,听口音是漠北拓拓国人士。于是王爷率领一万骑兵快马加鞭往前赶。
幸好赶上了,但远远看见小姐要自杀,王爷心急如焚,他骑在马背上,瞄准匕首一箭射去,好在有惊无险。奴婢看得出王爷特别在乎小姐!”
我摆摆手示意丽君不要再说了,背部疼痛难忍,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头疼欲裂。
估计是伤口发炎了,能不能坚持到皇城都是未知数。
我口渴难忍,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这时马车帘子被拉开。
原来萧楚白并未上另外一辆马车而是亲自驾车,外面还是初春寒冷的天气,他的脸被风划开了口子,一道道血口子,触目惊心。
“云儿,你咳嗽了?”他关心的问。
我并不看他,只对丽君说,“我要喝水!”
丽君忙接过萧楚白手中的水壶,她慢慢放在我嘴边,我抬头喝了两口。
“不喝了,那开吧!”我轻声说。
马车在前进,只听到两边呼呼的风声。如今有萧楚白,有丽君,我很安心。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突然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响彻夜空,不少士兵中箭掉下马来。马车越跑越快,强烈的颠簸让我痛不欲生。
一支弩箭射中了马车,丽君掀开车帘,背着我,飞出马车。她把我放在马上,自己翻身上马,始终用身体挡住箭雨。
萧楚白率领骑兵把我围在中间,他点燃火把,故意引开追兵。
果然箭雨顺着火把的方向飞去,我在丽君的掩护下安然无恙。而萧楚白的方向不断有人中箭落马。
我心里担心,可是背部有伤,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心里着急。
如果萧楚白大难不死,我一定原谅他。我在心里默默祈祷。
难道是拓跋文宇又追上来了?他怎么像个疯狗一样咬住我不放?他是如何知道预言?皇家机密,谁人敢泄露?
渐渐的火把远去了,我与丽君已经跑得很远。此时只希望天赶快亮起来,在这漆黑的夜里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觉得身上很冷,浑身发抖,丽君扶着我下马,她搂着我,“小姐,别怕,奴婢一定带你回家!”
“丽君,萧楚白回来了吗?”我迷糊中问道。
她摇摇头,咬着嘴唇,“小姐,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我背上的血已经凝固。
天空中的秃鹰开始盘旋,我知道秃鹰最喜欢啃食腐蚀的肉体。
我靠在丽君背上,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或许我再也回不了家。看着周围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
“丽君,你去看看那些黑衣人,看看是拓拓国的人,还是大夏的人?”我虚弱地说。
“是,小姐!”丽君轻轻放下我,她拉开黑衣人的面罩,惊讶地说,“小姐,是大夏的人!”
“这就对了,这里已经是大夏的国土,拓拓国不敢轻易进犯。这些年拓拓国只是小规模骚扰边境,却从不敢进入大夏腹地。”我小声说。
这些黑衣人恐怕是派来刺杀萧楚白与我的。帝国的权力之争才刚刚开始,多少朝代更迭,为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父子相残,兄弟反目。
我看着黑衣人,他们有共同点,同样的服饰,同样的战术,这分明是同一波人。
黑衣人总会在恰当的时间里出现,到底是谁要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