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承隐喝醉了酒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真的?”
“真的。”跟醉鬼是不能讲道理的,溪淼轻轻点头。
“那腿呢?”连承隐又问,“你怎么不带我去治了?”
溪淼闻言一怔,“你们没去清灵观吗?”
“我不跟别人去,我要你带我去。”连承隐冷哼一声,还傲娇上了。
所以她说的话慕薇还是听进去了的,只是连承隐不跟慕薇一起去?
溪淼心里忽然有些高兴,哄他,“那我明天带你去好不好?”
“好。”连承隐乖乖点头,还自己撑着桌沿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溪淼赶忙伸手扶住他,转头问贺姻,“阿姻,你开车过来的吗?”
“对,我送你们回去。”贺姻连忙转过来拿溪淼的包。
溪淼点头,扶着连承隐慢慢往外走,连承隐就半靠在她的身上,低头闻她的头发。
溪淼下意识的往旁边偏头,耳廓都红了,“别闻,我今天没洗头发的。”
“香。”连承隐不管,还是闻,“溪淼,你是香的。”
溪淼彻底红了脸,对上贺姻带着暧昧笑意的眼,不好意思的笑笑,“他就是喝醉了。”
“真想把我哥现在的这样子录下来,等他酒醒了给他看。”
不过贺姻也只是说说,没有真拿手机出来录像。
三人上了车,连承隐依旧黏在溪淼身边,贺姻把轮椅放进后备箱,这才启动车子开出去。
“阿姻,我现在住海滨小区。”
溪淼搬了家之后,贺姻还没去过她的新住的地方。
“海滨小区?嫂子,你搬去我哥那房……”贺姻说着抬手捂住,收住了话头。
“什么?”连承隐挽着溪淼的手臂靠着溪淼,脑袋在她的脖颈处蹭着,导致溪淼没听清楚贺姻说的话。
贺姻笑笑,“没什么。我对海滨小区熟。”
溪淼闻言也没多想,微微偏头看连承隐,“难受吗?想不想吐?”
连承隐摇头,仰头凑近在溪淼的脖颈上嗅了嗅。
溪淼心尖一紧,赶忙抬手撑住连承隐的额头,“别闹。”
连承隐也没挣扎,手臂一伸就环住了溪淼的腰肢,靠在她肩头闭上了眼睛。
溪淼身体僵直,等连承隐的呼吸渐渐平稳,才又悄悄的放松了身子。
连承隐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着,竟有种孩童般的稚气。
不过他的眉心蹙着,也不知道是酒喝太多了不舒服,还是昏昏沉沉的陷入了什么不安的梦境。
溪淼抬手轻轻替他揉开蹙着的眉心。
溪淼现在其实也很矛盾。
她对连承隐的感情,她自己是知道的。但想到地下室看到的一切,以及在浴缸里的那种窒息感,她又真实的感到害怕。
她这两天并没有联系连承隐,就是因为她也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办。
车子开进了海滨小区的地下车库,贺姻拿出轮椅,但连承隐却怎么也不愿意坐,就要那么以半抱的姿势黏着溪淼。
溪淼也是第一次知道,喝醉酒的连承隐竟然这么黏人。
“算了,我扶他吧。”溪淼最终还是妥协了。
贺姻点头,“那我把轮椅还有你的包拿上去。”
锁上车,三人往电梯的方向走,不远处的一个停车位上大G的车门打开,应翎下车。
溪淼看到应翎有些意外,从浮生秀展开始,她就没见过应翎。
好像应翎这段时间都在忙成立工作室的事情。
应翎也看到了溪淼,然后便看到了抱着溪淼半靠在溪淼身上的连承隐。
他的面上倒也看不出什么神色变化,只走上前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应翎的话音还没落下,溪淼也没来得及回答,连承隐却先松开了溪淼,两步走上前,一把推开应翎,“走开!”
他这个举动太突然,其他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溪淼回过神,赶忙上前拉住连承隐,跟应翎道歉,“对不起,他喝多了。你刚忙完事情回来,先回去休息吧。”
应翎看了溪淼一眼,也没再说什么,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跟溪淼不住同一栋楼,从地下车库进的单元楼门也是相反的方向。
应翎往前走着,缓缓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掌。
他本来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不能再错过。
可终究……有些错过,是再也无法挽回的了。
贺姻看着应翎的背影挑了挑眉。
她嫂子看不出来,但她却看得分明。
应翎看向她嫂子的眼里藏着深沉的感情。
难怪她哥醉成这样还能想起来推开应翎,不让他靠近嫂子。
贺姻转头,溪淼已经扶稳了连承隐,正在轻声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吐?
贺姻心想,这个应翎也算惨的,她嫂子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她哥身上,怕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了。
打开门,溪淼扶着连承隐先进去。
贺姻把手中的包和轮椅放到玄关处,没有跟着进去,“嫂子,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溪淼也知道贺姻最近很忙,便没有留她,“阿姻,谢谢你。”
贺姻离开,顺便关上了大门。
溪淼扶着连承隐,先踢掉自己脚上的鞋,“连承隐,你在玄关这里坐一下,我给你换鞋。”
说着便准备松开连承隐,连承隐却不敢了,一把抓住溪淼的手腕,“不许走。”
“我不走,我给你换鞋。”
连承隐却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用力扯过溪淼,低头吻住她。
酒气顺着唇舌转瞬便萦绕上了溪淼的唇舌。
“连承隐……唔……”
溪淼想把连承隐推开,但她越是挣扎连承隐就把她禁锢的越紧,好像生怕她跑了。
溪淼狠狠心,一下咬了连承隐的舌尖,连承隐吃痛,终于停了下来。
溪淼微微喘息,连承隐盯着她樱红的唇,好一会儿后带着哀求般低低开口,“溪淼,我会去治病,你别离开,行吗?”
溪淼闻言一怔。
连承隐接着说:“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可以改,我可以治病,好不好?”
溪淼哪里见过这样低声下气哀求着的连承隐,一时间心中酸楚不已。
连承隐变成那样又不是他自愿的,他本身也是一个受害者。
溪淼抿了抿,压下喉头的酸楚,看着连承隐轻声问:“你妈妈第一次逼你杀死你最喜欢的宠物时,你几岁?”
“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