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人往村口聚集。
老人比较多，也有青壮年，租户家的小孩子等，这些大多都不是本地人，并不知道任蒙是谁。
郑美筠找的侦探也只是在周围以及村民嘴里打探，并没有靠近任蒙家。
所以任蒙具体住在哪，他也不清楚。
见没人回答，郑美筠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管不顾的就要往里面冲，被孙康抓住胳膊，因为他瞧见这些年纪较大的人们眼神警惕，藏着闪躲的恶意。
他怕郑美筠私自往里面闯，会出事。
“小弟弟。”林半夏从口袋里摸出两颗从车上顺下司机用来提神的糖果，递给旁边一个看戏的八九岁的孩子。
“这两颗糖果给你，姐姐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好不好？”
孙康立刻就明白林半夏的意图。
给身旁的同事使了个眼色，同事接收讯号回车上拿了些零食下来，他们经常在外蹲点工作，备着的吃食不仅丰富，还多。
“只要有人能回答叔叔们的问题，这些都给你们。”
孩子不少，自然有馋嘴动心的，吞咽着唾沫问，“叔叔你们要问什么啊？”
孙康道：“你们村子是不是有傻子？”
“是啊是啊。”几个半大的孩子狂点头，眼睛却盯着那些零食，“那傻子太坏了，经常拿石头砸我们。”
“警察叔叔是来抓他们的吗？”
“是啊。”孙康顺着说，“你们带警察叔叔去他家，叔叔帮你们教训教训他，让他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们。”
“我知道他家在哪！警察叔叔跟我来！”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脚步飞快的往村子里跑。
他不是看中零食，而是被那两个傻子欺负坏了。
郑美筠第一时间跟上去，孙康也带着人追上去，他们身后还跟着村民，浩浩荡荡地，看着过往的人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然后队伍又壮大了。
老人脚步慢，远远的看着大部队离开，有人使了个眼色：“快去通知任蒙，他家来人了！”
“另外，你去暗地里通知，不想被抓的赶紧跑……”
任蒙家住在村子最里头。
孙康带着十几号人，林半夏就在其中，她用余光扫了眼身后的人群。
这要再往前二十年十几年。
孙康带来的人这些人，估计都不能全身而退。
“傻子家到了！”那孩子停下脚步。
众人望去。
两扇红漆木门不新，门面斑斑点点，掉落的漆面露出它原本的土黄色，腐败破旧，两个门环被铁链缠的严实，一把大锁紧紧合扣着。
有人站出来道：“他家里有几个傻子，当家的不在时，门都是锁着，防止儿子老婆乱跑。”
孙康皱眉：“几个傻子？”
“是啊，任蒙他老婆，两个儿子都是傻的。”
“听说她老婆天生就是傻子，所以生出来的孩子也是傻的。”
“任蒙也是可怜，年轻的时候娶不起老婆，年纪大了只能娶这种身子有毛病的女人，听说还花了不少彩礼钱。”
说话的是个妇女，她这般了解应该是本村人。
孙康又问：“任蒙家还有什么人？”
“这……”那女人想了想，“好像没了，我说的这些事都是从婆婆那听来的，平日里只见他两个儿子出来转悠。”
“任蒙他日常都干些什么？”
“还能干啥，他家里这样，又不能出去打工，只能在家种地过活，现在农忙，估计在地里吧。他不忙的时候就在村里麻将馆里跟人打麻将。”
郑美筠不想听，她满脑子只想打开这扇门进去找女儿苏雅。
她趴到门上朝里面大喊：“小雅，小雅……”
没人应声。
任蒙两个儿子冲出来，拍着门嘴巴大张着啊啊啊的吱哇乱叫，将脸凑到门缝里往外看。
口斜眼歪还流着口水的肥头大耳，吓的郑美筠脸色一白，身子后仰，差点摔倒，幸亏林半夏及时上前扶住她。
她回头道：“孙警官，还是想办法先进去吧？”
孙康点头。
他扭头吩咐跟来的同事去找任蒙，然后去看看能不能开锁
锁是蛇形铜挂锁，靠蛮力是不可能打开的，他们来前也没有带工具，一时半会想要打开这个锁不太可能。
孙康上下打量起大门，最终做了个决定，“把门拆了。”
“啊？老大，这不太好吧？”他们没有搜查令，擅闯居民住所也是犯法的。
“出什么事，我来负责。”孙康毫不犹豫道。
他一辈子都在跟拐卖，被拐卖的案件打交道，光凭任蒙家的情况来看，如果苏雅真的在里面，他有预感苏雅的情况可能很不好。
老大的这句话，立刻有几名警察上前研究着该怎么拆门。
不用多费功夫。
这门破旧，用来连接墙壁的螺丝松动，让人退后，几脚踹上去，哐当哐当，螺丝更松了。
里面的傻儿子还有本能反应，惊得往后退。
几个力气大的警察轮番踹。
嘭！
左边那扇大门轰然倒塌。
“小雅，小雅！”郑美筠推开搂着她的林半夏，第一个冲进去。
孙康带着人跟进去。
一进门才发现，任蒙家里脏乱的可怕，随处丢弃的垃圾，不知道从哪捡回来的破烂衣裳堆在廊下，院中还有人的粪便。
各种味道混在一起，刺激着众人的嗅觉。
孙康习惯性的打量起四周。
右边角落里另一个傻子趴在地上冲着蚂蚁洞喊叫。
在他旁边一扇铁门挂着跟大门同样的铁链，以及蛇形铜挂锁，他几乎立刻可以肯定里面有问题。
郑美筠不顾脏乱，她好似闻不到味道，进来后就往房间里乱冲，寻找着女儿的身影。
她看到个被锁在卧室床上的女人。
心里咯噔一声，紧接着那女人抬起头冲她傻笑。
郑美筠松了口气。
女人满脸褶子，看年纪不是小雅。
“你们都过来，跟我一起试试把这个铁链拽下来。”外面传来孙康的声音，郑美筠六神无主地跑出去。
南边庄稼地里。
来叫任蒙的人腿不好，跑的慢，看见任蒙在锄地，老远的喊道：“任蒙快别干活了，你家里来了好多警察，你快回去看看！”
任蒙握着锄头的手一松，锄头砸到脚，他跟没知觉似得，丢下农具，兜头就往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