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良不知所踪,黄绍亦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前后两名祭酒,十名力士,四十余名骨干,一百余名铁杆教众、以及大批钱粮器械的损失让平氏县的太平道分坛损失惨重。
孙仲能够想象,自己若是上报给渠帅,渠帅的脸会有多黑。
渠帅原本还想调自己去宛县重用,如今看来,能保住执事之位都不错了。
“执事,有消息!”一心腹匆匆回来。
“哦!是何消息?”孙仲忙问道。
“事关黄绍。”
“细细讲来!”
“黄绍前些日子带人去娄氏马场挑选马匹,将魏安三名仆人打了一顿。
下午黄绍便带着诸多教众去了义阳乡,此后再无踪迹。”
“你如何得知。”
“马场冲突之事是今日去马场听小厮说的,黄绍去义阳乡是一教众告知。
当时黄绍亦叫了他,他有事在身去了湖阳,近日方回平氏。”
“原来如此!”孙仲背着手转了几圈,“魏安!”
“那日对方有几人?”
“听马场小厮说,五壮男,一仆妇,合六人。
魏安亦在马场,其中一人颇为雄壮,身高怕是有八尺四寸,虎背熊腰,较魏勤更甚,我多方打听,猜想是黄忠。
那黄忠如今便在魏家村居住。”手下分析说道。
“黄忠!”孙仲不禁提高了声音,脸色剧变。
“此人刀法较魏勤更强,射术较古之神射手亦不遑多让,若是说南阳郡有万人敌,便是此人。
若是黄绍冲撞了此人,怕是凶多吉少。”
“执事,那黄良莫非也?”
属下提醒道:“那赵庄之火来的蹊跷,莫非是高手先杀人后放火,如若不然,为何无人生还。”
孙仲听了也觉得属下说的有理,一个村庄上百人,便是走水,也不会全部葬身火场。
但随即又摇摇头:“黄绍与之冲突,可能死于黄忠、魏安手中,然黄良在赵庄颇为隐秘,怕是不然!”
心腹又道:“黄良之事莫非是士族所为,赵庄可是有我教颇多钱粮器械,士族杀人掠货不足为奇!
有几个小族,不是都被其所灭,后假托贼袭,事后士族霸占其地。”
孙仲点点头,这也是这段时间他想到的赵庄失火的最佳答案,就是不知道是张氏还是邓氏干的。
如今赵庄的两千多亩良田都进入了几个家族手中。
只是西赵庄的村民相距不远,没听到打斗声,也没看到是哪家的部曲。
只是听到赵庄着火后里面村民的凄惨叫声,并且这些火用水都扑不灭。
因此孙仲惊疑不定,也禁止教内有人谈论赵庄失火之事。
“报,冀州来人。”
“何人?”
孙仲起身出迎。
“孙兄,一向可好?”来人笑着打招呼。
“唐兄!”孙仲一见还是老熟人唐周,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张角的弟子,张角绝对的心腹。
孙仲大声道,“来人,快摆酒宴!”
唐周摆摆手:“酒宴不急,我先传师尊之令。”
“啊!”孙仲赶紧整肃躬身,“南阳平氏县执事孙仲,聆听教主之令。”
心中嘀咕,怎么冀州总坛连续绕过渠帅给自己传令。
“教主令:魏氏于民有功,前番诛杀魏勤全家之令作罢,且此事不得泄露。”
唐周言简意赅说完,孙仲眉头轻皱。
“唐兄,教主可知,我平氏分坛祭酒黄绍死于魏安手中。”孙仲说道。
“竟有此事,细细讲来。”唐周神色严肃道。
随后,孙仲让心腹细细讲了一番。
唐周看了孙仲一眼,道:“魏安孝子,其为母破冰求鱼,得天授之方,于民有大功。
后又为父母亲妹清名杀二十余人,性格刚烈。
当初黄忠为妻亦连杀二十余人,两人具不可折辱,再与之交恶,我平氏教众恐有损伤,为他人所趁。
如今师尊嘱托不得对魏氏动手,且两人皆私德无亏,非士族之流,不该是我太平道之敌。
黄绍未经上报擅自出手,贪功之人,死不足惜,可恨我教诸多肱骨因其而死。”
孙仲急道:“可是,黄绍乃我教祭酒,若不报仇,如何对其他教众交代!”
唐周直接打断了孙仲的话:“孙兄,你执掌平氏分坛,是为教中大事,首要便是积蓄钱粮,发展教众。
魏氏、黄忠乃细枝末节,不可因小失大。
黄绍之事,待我回禀师尊,让他老人家定夺,你切不可轻举妄动,再生事端。”
孙仲看唐周神情严肃,无奈道:“喏!”
见孙仲有些意难平,为了安抚孙仲,唐周留下来吃了顿饭,席间将张角大骂张宝之事告知孙仲,让孙仲知道张角的心意。
离开平氏县城的路上,唐周望着天,看着云卷云舒,感慨其千变万化。
“魏勤不投,岂能无计可施?宗族亲眷若在手,由不得他不从。
天授之人于教中举事有大用,却妄图杀之,真乃短视之辈。
无大略,不能用谋,各方各坛草莽游侠,江湖习气,便是兵精粮足,仅师父一人又如何能成大事。
哎。”
···
生活终于回归了平静。
魏安每日里读书练字,习武强身,还教授族人武艺,跟着钱达学习骑术,生活过得忙碌而充实。
娄氏马场陆续送来了三匹受伤的马匹。
若是按照以往,这三匹马也只能当肉马处理,如今却因为魏安能治疗马避免了损失,或者说平添了利润。
第一匹是刚刚五尺九寸的良马,算是补了每年的二十匹伤马名额。
第二匹则超过六尺七寸,治疗费用超过了十万钱。
而第三匹,直接就是一匹六尺九寸的高大骏马,这匹马为魏安带来了十八万钱的收入,可见顶级马匹的珍贵。
治疗几天,收入达到二十八万钱,十分丰厚。
这种稳定收入比金矿忽然爆发带来的安全感要更强。
金矿是靠外物,而这是靠本事吃饭。
人生在世,怎么都无法逃脱衣食住行。
有钱后,各方面的条件也都要想着改善。
衣则有锦衣,食则餐餐有肉,行则有良马,唯有住房也需要改善一番。
加上原来的老房子太旧了,配不上如今阿翁的身份,魏安和阿母商量了一下,决定在魏家村修一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