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结束之后,林如海和秦氏去安馨院。因为知道林家在扬州待不了多久了,也没让秦氏搬院子。
佑宁已经从安馨院搬出来,住到离安馨院不远的怡心阁住。
只有年纪小的佑平还和秦氏一起住在安馨院。至于林黛玉,她身体不好,还继续住在慈安堂。
从慈安堂出来,林煜和贾琏一起回前院。
到了前院两人即将要分开回各自的院子时,贾琏突然向林煜道喜。
“表弟,恭喜你呀。”
林煜停下看着贾琏说道:“你不生气吗?毕竟贾夫人可是你嫡亲姑母?”
贾琏可是贾敏的嫡亲侄儿,虽然贾敏已经死了;贾敏给林家留了林黛玉,只要林黛玉还在,荣国府和林家的关系就断不了。只要这关系不断,林如海依旧是贾琏的姑父。
林如海抬秦氏为平妻,这对于荣国府对贾琏都算是不利的。若是站在贾敏的立场,荣国府和贾琏是有理由生气的。
贾琏听了之后,他看着林煜,眼眸平静看不出情绪。他微勾唇勾一起抹笑,像嘲讽。他说道:“生气?不,我没有生气。我也没有理由生气。”
贾琏跳出了荣国府,跳出了贾母和王夫人用谎言给他制造的牢笼之后,贾琏整个人都清醒了。他将自己当成一个旁观者来看林家的事。
所以他平静的说道:“姑母嫁给姑父二十余年,未能为姑父生下男嗣,是姑母对不起姑父。姑父为了姑母不再娶继室,已经是对姑母情意深重了。”
“秦夫人为姑父生下二子一女,为林家香火传承立下大功,表弟你又如此优秀;为了林家姑父抬举秦夫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贾琏是正常的男人,他会这么想也很合理。和感性的女人不同,男人看重利益得失,往往都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
在贾琏看来,林如海的选择就是对他自己对林家有利的。
林煜听了贾琏这话,他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林如海是说了不会再娶继室,可林煜他并没有放弃为秦氏谋划继室夫人之位。而且林如海已经答应他,只要他能拿功劳给秦氏换得继室夫人之位,林如海就接受秦氏为继室夫人。
虽然林煜有那么一点点心虚,但他还是面不改色的说道:“表哥,你这么想我就放心。我还担心你会生气呢?”
贾琏看着林煜认真说道:“林表弟,其实我有些羡慕你,也佩服你。”
林煜听了疑惑:“嗯?这话怎么说?”他有什么让贾琏羡慕佩服的,他做的事,贾琏应该不知道才是。
贾琏见林煜疑惑便解释道:“我都听说,你独自一人深夜冒险去救姑父。你才这么小,就勇敢救父,很是让我佩服。”
“还有这么么小就已经是秀才了。姑父会愿意扶秦夫人为平妻,也是因为你这么优秀,也是因为你救了姑父吧。”
他跟舅舅提过林家的事,说了姑父打算提贵妾为平妻的事。后来舅舅跟他分析,姑父会愿意抬林煜生母秦夫人为平妻是因为林煜足够优秀,担得起林家继承人的身份。还因为林煜冒险去救了姑父。
贾琏想了想把心里话问出来:“你是为了秦夫人,才这么努力读书的吧?”
林煜听这话,他惊讶地看着贾琏,因为他感觉到贾琏情绪不对。
贾琏神情似乎有些感伤,他目光看向远向说道:“我,其实我也想能为母亲做些什么。可惜我从未见过我母亲。”
贾琏的神情伤心,遗憾。
不过他已经在梦里见过母亲了,还有舅舅也为他画了母亲的画像,他终于见到了母亲。当然这些他不会告诉林煜。
他母亲是那样的温柔,美丽。
他母亲一定也像秦夫人那温柔美丽善良,也像秦夫人那疼爱孩子。
如今林家的管家权已经几乎全部落在秦氏手中。贾琏住在林家这几个月,他的起居生活,秦氏都安排人照顾得好好。
林煜有的,贾琏都有。秦氏对林煜兄妹三人的关心疼爱,让自幼丧母从未体会过真心母爱的贾琏羡慕不已。
林煜看出贾琏伤心怀念生母,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想了想,林煜干巴巴地说道:“表哥,那时你还小,这些事也不是你能控制,更不是愿意的。相信大舅母在天有灵,一定是一直在保佑你的,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贾琏听了这话笑着说道:“肯定是的。我相信母亲一定是疼爱我的。”
就像在梦里,母亲也温柔的摸过他的头。
“表弟,其实姑父抬秦夫人为平妻的事,我并没有生气。我还有些高兴。”
“啊?表哥,你没事吧?”贾琏这话把林煜给弄糊涂了。
林家此举有些打荣国府的脸之嫌,贾琏还高兴呢。
看到林煜惊讶疑惑地神情,贾琏他笑了。
“我有这样的想法,你很惊讶吧。”
“其实我压根没见过姑母,和姑母也不亲。我长这么大,从未收过姑母送的礼。我还知道,我父亲也从未收过。姑母心里并没有我和父亲,或许在姑母心里,我和父亲都不算是她的亲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林煜肯定说道。
“表哥,我们家给荣国府送礼,是有给荣国府的每个主子都有送礼的,从未少过。”
“我还帮我娘亲拟过荣国府的礼单呢。礼单上可都有给大舅父和表哥你们送的礼物。你们怎么可能没收到过林家送的礼呢?”
“会不会是,收礼的人没将礼物给你们,所以让你们误会了?”
贪下林家送给贾琏和贾赦的礼,这种事贪婪的贾母和王夫人是完全做得出来的。
贾琏却说道:“林家的礼单我也曾见过。我说的不是林家送的礼,我说是我姑母说的。”
林煜还是不相信:“这有什么区别吗?虽然我不喜嫡母,但也曾听父亲说过,嫡母饱读诗书,知书达礼。嫡母嫁到林家,她就是林家人,在外她代表着林家。”
“嫡母不可能做出如此有损林家颜面的事,就想她想父亲和祖母也不会允许的。那些礼单,父亲和祖母那都有的。我也是曾见过的,礼单上可都有表哥你和大舅父。你们怎么会没收到礼呢?”
“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