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子这一喊,柳非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汪氏倒是先急了。她既心疼儿子当众受辱,又怕柳非云盛怒之下当真要了儿子的命,忙哭道:“小畜牲!你绐我闭嘴!世子,求求你不要听他的胡说八道,他是在说疯话呢。你千万不要与他一般见识。”而高贤只是无奈的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楚碧荷也觉得柳非云做的有些过了,有些责备的说道:“云儿!你心中有怨气,打他一顿也就是了,何必当众打脸羞辱人家呢,你实在是做的有些过份了!”
柳非云却向楚碧荷一笑,又对汪氏道:“伯母请放心,小侄不会要高兄的性命,也不会让他伤筋动骨!只是想跟向好好谈谈罢了!抽他这几下,只是让他好好的清醒清醒一下,能够听进我自话罢了!同时也是小侄自做主张, 越俎代庖替伯父伯母好好的教育一下高兄,还请伯父伯母不要怪罪!小侄先向伯父伯母赔罪了!”
柳非云说完,又是向高贤夫妇深施了一礼,这才转向高公子,冷笑道:“怎么?高兄还不服气?”
“不服气又怎样!你无非是仗着乐安伯的权势比我爹大罢了,算什么本事!若非如此,你早就被孙叔钱叔拿下了,到那时你还不是任我拿捏!”高公子强辩道。
这番话立时就时把柳非云绐气乐了:原来在高大公子看来,只许他仗势欺人,不许别人仗势欺他,好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柳非云笑道道:“好!我看高兄竟还有些血性与骨气,这也真是难得,既如此那我就在抽打你五下,顺便告诉你我为何打你的脸,也好让你心服口服!”
说罢,柳非云又是举起柳条,猛然抽打向高公子的脸,先前那五下抽打在了左脸上,这一下却是到了右脸。
高公子更加愤怒了,忍着痛大声叫道:“好!那你就说说,怎么让我服气!”
柳非云手握柳条,却先问道,“与你打了这么多交道,却还不知高兄如何称呼!”
“哼!高进达!我不信你现在还不知道我的姓名,就不要故弄玄虚了!”高进达恨声道。
“高进达!好名字!”柳非云道。 他还真不是故作不知,从安平县一路回来到,一路上只顾得与家人叙旧,到家后又忙着接圣旨,家宴之后又独自一人上了望山亭思索将来一段时间的规划打算,还真没顾得上打探这位高公子的尊姓大名。
柳非云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是大声说道:“高进达,高兄!这第一下嘛,却不是为我,而是替你的母亲打的。”
“我的母亲!?” 高进达下意识的说道。
“不错!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则是闯祸近前母心惊!你好好看看你的老娘!看看她花白的头发!她年纪应该与我母相差不会太大吧。可是你看看,她的白发何其多!说是比我母亲老上十岁二十岁恐怕也有人信吧!要知道,你父是一县之尊,你母亲自也是不必耕田织布,做饭洗衣!自有一大群丫鬟仆人伺候!她为何如此多的白发?你难道就没好好想过!还不是这些年来你胡作非为,为你担惊受怕绐惊的,绐愁的!” “这……”
“这什么这?这还没说到你母亲年近四旬方才生养了你,这其中所受的苦痛艰辛又岂是年轻女子所能相比的!你不知体恤母亲,整日里为非作歹,让母亲整日里担惊受怕,心焦似油!你说,这一下该不该打!” “……该……该打!” 高进达看着汪氏一头花白的的头发,已是添了许多皱纹好似老妇的脸庞,不由得喃喃说道。
“你可服气?”
“服……服气!”
汪氏赿听赿悲,赿听赿苦,从泪流满面,直到放声大哭,楚氏也是边流眼泪边好言安慰!就连客厅内的一些侍候的年长妇人也是眼圈发红。
不生儿不知生儿苦,不育子不识育子辛 !
“啪!”又是一击,柳条抽打在高进达的脸上。
“这一下,也不是为我,是替你父亲高伯父打的!”
“父亲!?”
“不错!我观县尊大人怕不是快要到花甲之年了吧!可如今却还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你可知为何!”
高贤听了,不由得老脸一红。 “为何?”高进达不解,疑惑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
“我!?”
“我自宗门归来,一路走了几千里。所过之处,多有衰败萧条之景,村镇人烟凋敝之色,可唯独只有这安平县,却是政通人和,一片繁荣景像。为何?乃是你父高伯父的治理地方有方,做出来的功绩。”
柳非云说到这儿,高贤的脸又红了几分。
“可为什么就是这样,你父还时迟迟不能有所升迁?就是因你这个逆子!你整日里胡作非为,欺男霸女,真当天下人都是瞎子。普通百姓奈何不得你,可与你父有过节的同僚又怎么会奈何不得你!只是他们收拾你有什用,还不如借题发挥,阻你父仕途来的更实际。慈母多败儿,庸父多纨绔。或许这句话我不该说。但就是因为你的为非作歹,被人拿住了把柄,才使得你父久不升迁,尽管治下升平,政通人和,却还是要长久屈居一县!你说,你该不该打?你服不服气?”
“呃!该…该打!服…服气!” 高贤看着抽打儿子的柳非云,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啪!”第三击落下。
“这一下还不是为我,却是替这朝廷王法打的!”
“朝廷王法?”
“你仗着县尊大人的权势,无视王法,还说什么你就是王法!你要造反吗?”
柳非云此话一出,高进达一愣,就高贤也是一激灵!
“朝廷王法,岂可轻视。你父为安平县令,你自可在这安平县将王法不放在眼里。可若是你父致仕归乡,你还如此,王法可就会管到你的头上了!不说别的,只说强抢民女这事,轻则入监充军,若是有女子因此自尽丧命,你怕不是还要以命相抵吧!就算是你父仍在任上,若是与你父有怨的同僚以此事拿你,怕也是不好脱身吧!朝廷法度,岂可视为儿戏!你说!这该不该打?服不服气?” “这…该打,服气!”
“啪!”第四下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