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誉丰正静静听他们寒暄。
当然,也轮不上他说话。
他是大器晚成型,上个戏演了个渣男角色,反而热度超过了男主。
因此,有了点儿知名度。
但在周导面前,他还是新人,学习进步的空间也非常大。
所以,刚配合时越演了戏,结束后就站在原地当柱子来着。
没想到,冷不丁的反而被点了名。
他还有些懵,“导演,您是说我吗?”
男一号?他凭什么啊。
出道到现在,角色番位就没超过男配的范畴。
时越倒是没他意外。
她看了剧本,所谓男主其实是相对于其他角色来说的。
这部算是警匪片,以女主视角展开。
所以,女主的官配是谁,谁就是男主。
认真算起来,男主角色份量和其他反派都差不多。
只是,考虑到价值观导向的问题,反派一般是不能被定位成男女主的。
“恭喜。”
她认识他的,秦誉丰。
上个月她还追了那部剧,他在里面是真渣却又实在美丽。
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轨,然后女朋友刚好是个恋爱脑。
最后,女方清醒过来,毅然决然要分手,却又发现自己怀孕了。
孩子留下,男人不要。
随之而来的结局,就是这个渣男的漫漫追妻路。
开放式结局,没说追没追上。
但是这种给足观众留白想象的空间,恰恰容易加深对这个角色的理解和印象。
到现在,秦誉丰的渣男热度都不降。
但现在的观众,包容度高了许多,“渣男”标签带给他的却没有太多负面影响,反而调侃居多。
因此产生的金句还有表情包也纷沓而来。
“哈哈哈,小秦不要那么惊讶嘛,你刚配合得就很好。”
导演看得不仅是演技还有演员之间的气场合不合得来。
周导观看时越的试戏片段时,也注意到了秦誉丰。
他是完全不知道剧情发展走向的,在未知的情况下还能对时越的表演有所回应,这是非常难得的。
对,他并不是一直沉默,他有回应。
很细微,但周导看见了。
在时越说“我要她死”这句台词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化非常到位。
是那种网上所说的,“眼技派”。
他对于这个“她”的定位未知,但必定与他有关,所以会不赞同“她”死。
但是,他与时越也必定存在另一种关系,即“条子”的对立面。
他们或许是同伙。
所以他又不能因此而责怪时越。
这两种矛盾的情感都在他的眼中有所呈现。
周导觉得,他很有角色的阅读能力,也就放心大胆地启用了。
“谢谢周导,谢……额,也谢谢…”他看向时越,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比较好。
只能憋出一个通用的叫法,“谢谢你,时老师。”
“哈哈哈哈,别这么称呼,太搞笑了,梦回上学了都。”
时越和他应该差不了多少,想了想,“叫我名儿就行啦。”
秦誉丰也觉得说着特别扭,“时越,可以不。”
“可以呢。”确定了称呼,她真的该走了。
“那我先走一步喽。周导,等您消息哈。”
得到回应,自己就推门出去了。
她是自己来的,也就一个面试,经纪人刘哥是不赞成她再来试戏的。
完全没这个必要,人导演都定了,还浪费齐老师一个人情。
齐老师是时越大学时候表演课的老师,非常看好她的能力,因此就向周导举荐了她。
时越当然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过就是因为是齐老师开了后门,她更应该让周导真的愿意,否则那不是砸了齐老师的口碑嘛。
所以,相比其他人,她的确来得有些“寒酸”。
没关系,也不是什么大红人,又长手长脚,自己开车还舒服,至少时间自由呢!
顺利解决了这件事,她一个高兴,路上还买了自己爱吃的芋泥蛋糕。
吃了这一个,最近都要合理控制饮食喽。
毕竟她要饰演的角色,是个又酷又美还辣的黑道大哥的女儿。
到小区,停了车上楼。
电梯门一开,她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男人。
“嗨——”
时越不理他,还往一边拨了拨。
挡住她开门了。
正要输入密码,看他还没有避开的意思。
转头,“不是,钱大少爷,钱总。”
“您是不是多少有点儿冒昧了,我搁这儿输密码呢。”
钱行不屑,但还是背了身过去。
“我都不稀的说你,除了六个八,你还能想到别的高级一点儿的密码不。”
“你怎么知道?”
她开了门,没有进去。
半敞着半站在门外,抱胳膊质问。
钱行就等着她说这话,笑嘻嘻地贴过来。
“就是那晚啊,你喝醉了,然后让我带你回家。”
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你贴在这儿和我说的,超小声,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后面我不还带你进去了,咱俩还酱酱酿酿……”
“停——”
时越不想再回忆那天晚上的细节。
是自己一时不察还酒品不佳,把人带回了家且实施行动。
但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天亮了,关系就断了。”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她不提还好,提了钱行就火大。
“谁和你说好了啊,你跟空气说的吗?”
“谁家好姑娘就留一张纸条,提上裤子就走人了啊。”
他是真的佩服这姐姐,翻脸不认人的程度真不愧于她的演员身份。
晚上还亲亲密密叫他宝贝小奶狗,香香软软抱了一晚上,
结果睁眼旁边凉得比他的心还凉。
人走了,还附赠一张纸,简明扼要总结了昨晚的事情。
一场意外,你情我愿。
天亮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她还有工作先走了,未来一个月都不会回来,叫他尽快收拾好离开她家。
他真得会谢。
拿起手机要打电话质问这个无情的女人,然而更被气了个仰倒。
她还给他微信转账一千块。
美其名曰“服务费”。
“还有,你最好和我解释一下,”上前推她进了屋子,转了个身就把她环在门与他的中间。
“我宝贵的童子之身,难道就值一千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