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哥,你知道的,我从来不跟喜欢我的男生做朋友,之前你没说,我也不能确定,但现在…\"
胡婧泽咬着牙,别开脸不看他,还是撑着说完。
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从来不跟喜欢她和她喜欢的男生做朋友。
对于她喜欢的人,她做不到只是成为朋友,对于喜欢她的人,她也给不了对方什么希冀,索性直接断舍离。
男女之间没有纯友谊,除却亲人。
\"胡婧泽…胡婧泽…你行…\"
这无疑是在李修缘的心上又扎一刀,是啊,其实他一直知道,胡婧泽从来不跟喜欢她的人做朋友,从大一开始,不论玩的多好,男生女生,只要跟她表白了,胡婧泽都能做到彻底断掉,成为点头之交的同学而已。
所以张扬跋扈如李修缘,往往话到嘴边也不敢说,后来胡婧泽就把他当哥了,他也就顺水推舟应着了。
现在话挑明了,果然,胡婧泽不是一般的心硬,也要跟他断舍离了,李修缘气的说不出话来,只一腔空懑,一遍遍喃喃念着胡婧泽的名字,就像是要刻进自己的骨髓和血液里。
其实李修缘一直都是很有信心拿下胡婧泽的,就算打很久的持久战,也觉得胡婧泽最后会是他的。
他觉得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甚至觉得胡婧泽没有提过几次的白月光,不堪一击。
直到现在此刻,他才恍悟,胡婧泽爱的,从始至终都是那个男人。
那个藏在只言片语中的男人,不是因为不重要,恰恰相反,是因为太重要,所以胡婧泽对高中的事闭口不谈。
\"胡婧泽,为什么?为什么?婧婧…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婧婧…\"
李修缘单手扶额,眼神里满是悲伤和哀怨,轻渺渺又重达千斤地落在胡婧泽身上。
胡婧泽避开他的眼神,只轻轻说着。
\"你很好,只是…\"
只是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没办法,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李修缘深深咽了口气,被发好人卡了还能怎么着。
\"我带你去服务站,你不是要上卫生间吗?\"
李修缘深叹一口气,左手粗暴地抓了几下头发,而后眼神恢复清明,打着方向盘倒车离开应急车道。
\"你的手不要包扎一下吗?\"
胡婧泽系好了安全带,眼睛落在李修缘的右手上,方向盘上被沾染了一层黯淡的红色。
\"没事,小伤,哥死不了。\"
李修缘故作轻松的样子,装成平时大大咧咧毒舌腹黑的模样,只是那笑容越笑越悲伤,一向红润勾人的渣男薄唇,也似乎失去了血色。
只是往常和他打闹的胡婧泽,此时默默然,很多事一旦挑明,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能明知道李修缘喜欢自己,还继续跟他插科打诨装作不知。
任何一份感情都是值得尊重的,不吊着人,也不给人希望,就这样。
胡婧泽没有去服务区上厕所,而是直接让李修缘送她到金京南站。
饶是李修缘故意想绕绕路,但胡婧泽盯着他的导航,反倒成了他是小人一般。
李修缘从来做事光明磊落,就像玩机车一样,要的就是速度和激情,做小人龌龊之事,他不屑。
迈巴赫很快就到了金京南站,李修缘找地方停好车子,眼神晦暗莫名的盯着挡风板。
胡婧泽按了副驾驶的把手,但是车门却打不开,禁不住下意识嘟了嘟嘴。
\"哥~\"
这声呼唤挠的李修缘心里痒痒的,喉结上下翻动,以前捉弄胡婧泽时,她也会这般气呼呼又无奈地叫自己哥,有些撒娇的味道。
一想到胡婧泽下车后,就会剥离除自己的生活,李修缘无论如何不能做到绝对平静。
\"婧婧,你知道,如果我不想让你走,我有的是办法。我最后问你一句,你一定要去找他吗?\"
李修缘眼角微微泛红,闪着微光,他在做最后一赌,几乎没有赢的一场感情上的豪赌。
不需要回答,胡婧泽的目光已经写满了答案,李修缘再也受不了了,按下了打开车门按钮,心拔凉拔凉的刺疼。
而后从驾驶座下来到后备箱提溜出天蓝色行李箱,交给胡婧泽。
\"走吧,如果他对你不好,来金京找我,有我一口汤喝,就有你一口饭吃。\"
李修缘嗓音喑哑地朝胡婧泽挥挥手,怎么办,什么是爱呢?
爱应该是尊重,不是束缚。
我明明有那么多龌龊的手段,让你牢牢留在我身边,折断你的翅膀,甚至编造一些虚假信息,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可是我不想对你那样,从你救了我那一刻,你就是我的天使,my angle ,我怎么能让天使坠落在淤泥里?
所以,婧婧,我让你飞走了,我不能束缚你的自由。
胡婧泽还是忍不住落了泪,最后轻轻抱了抱李修缘,然后头也不回第背着包拉着箱子走进了高铁站。
对不起,哥,真的对不起,只是男女之情,我给不了你。
既然给不了,能做的就是不要伤害。
所以,我们就此别过吧。
余热的女孩馨香似乎还在短暂的停留,李修缘得怀抱里似乎还留有那个人的轮廓,可是留有的不过是一个幻影,真实却是空空如也的空气罢了。
李修缘回到车里,眼里直直流出几滴泪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目眦欲裂般的疼痛,然而这些都抵不过心里被挖了一块的疼。
仿佛是火山爆发的沉闷,李修缘撑不住趴在方向盘上干呕起来,原来痛到极致,是会想吐的。
痛,是生理反应。
掌心里沥沥嗒嗒粘稠着,刚刚咳出了血。
李修缘朝座椅往后一躺,发出自嘲的笑声,孤寂落寞悲怆的笑声飘飘落落,终于慢慢戛然而止。
其实,当年那次摔,虽然被胡婧泽救的及时,但还是留下来后遗症,只是,李修缘没有告诉过她。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李修缘在车里待了多长时间,只是再次睁眼时,里面一片决绝和狠戾之色,播出那个沉寂了很久的号码,几乎是一响铃,那边就接了。
\"万叔,跟我二叔说,这几年玩够了,我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