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线退回景元处理许家以前,我们的墨枫正在表演什么叫做荒野求生,不,比那个还要更凄惨一点,毕竟仙舟可没啥树皮给自己吃。
吃了几天树皮以后,墨枫发现再乱剥观赏树的树皮就要被地衡司抓起来了,所以,墨枫又走上了乞讨的道路。
为什么是又?墨枫觉得自己或许和乞丐有着不解之缘,说不定前世是丐帮成员也不一定,不对,丐帮是什么来着,为啥脑海里有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知识但自己又不知道出处。
又要卖才艺了。
幸好笛子没丢,要不然连才艺都无法展示。
再不成就要表演胸口碎大石了。
就当墨枫准备一展身手的时候。
“太卜大人找你,快跟我来。”正是青雀,今早莫名巧妙被符玄叫住来长乐天喊人,真是的,这种小事为啥要麻烦小青雀呀,随便叫个跑腿的人不就好了?
报复!一定是报复!一定是看自己连放三天嫉妒了,但这是太卜您老人家亲口承诺的呀。
“你确定?”墨枫还没开吹呢。
“我还不至于跟工资开玩笑,快来,等的时间久了,她老人家要扣我绩效点了,这个黑心资本家。”青雀说道。
……
“太卜大人……人我带来了。”青雀气喘吁吁道,真是份苦差事,在书库摸鱼摸得好好的,就拉去干这活,造孽呀。
“下去吧。”符玄淡然道,手中的笔没停下来过,她一天大概写个上十万个字都是可能的,全都是占卜所见的分分毫毫,有时候一点点分叉错误都会让占卜结果与实际大相径庭。
“奖励……”
“下去,本座不会说第三遍。”符玄说道,语气开始不善。
“青雀这就消失。”
可怜的小卜者飞也似地离开了,可恶,正好碰到太卜大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自己还是别去碰钉子了。命苦呀……
这让本就战战兢兢的墨枫更加惶恐,他是第一次来太卜司,毕竟太卜重地,比将军府都难进,神策府好歹你报备一下是可以面见将军的,但你要进太卜司,几乎就是不可能,毕竟太卜工作时理论上谁都不能打扰。
“坐。”符玄停下笔,看向身高已经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现在太卜还是坐着的,居然还要仰起头看,可恶,这个仇,本座记下了。
“哦。”墨枫完全弄不懂符玄意图,只好在一处椅子那端端正正坐好,乖巧得不像话。
“本座样子很恐怖吗?为啥发抖?”符玄不解道。
“您好像在气头上……”
“不会不会,只是对许家做的一些好事有点少许愤慨罢了。找你来,就是问几个问题。”符玄说道。
“太卜大人还有不知道的事吗?不是测算一下就行了吗?”墨枫问道。
“你以为启动一次穷观阵要多少钱?你出钱不成?再说了,事事都能准确占卜,本座已经是星神了。”符玄不以为意道。“问题很简单,你明明有无数次更加好的未来,为何不选?”
“太卜大人是指什么?”墨枫没懂符玄的意思,应该说没懂符玄的意图,一介太卜找他这个草民是为了唠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完全可以加入神风一队,这样你就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你可以入主将军府,安稳幸福度过此生。那么为什么不选呢?”符玄更详细问道。
“太卜大人测不出吗?”
符玄苦笑,测了,但害怕是错的,这是可以和你说的吗?
墨枫见状,也款款道来:“说实话我也不确信,大抵是想这样活着吧,为了太卜大人活着。”
此时的墨枫觉得太卜大人什么都知道,大概是试探什么,自己也没必要和这种级别的人耍小心思,要弄死自己,符玄有一万种方法。
“因为本座?”符玄感到疑惑,这种情绪上一次出现又是多久以前了。那你抛弃前程和本座有啥关系。
“我觉得,如果光是这些,是没法打动你的。我想爬得更高。”墨枫脸不红心不跳,也就是一个小孩子才敢这么说,多年后墨枫想起这些话恨不得埋进土里去。
“你的意思是要让本座动心吗?”符玄有些傻眼,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毕竟卜算没有明确指向,只是模棱两可指出来墨枫拒绝更好前程的原因是不愿意。
“嗯哼。虽然知道没可能,但就是这样。知其不可而为之,这就是我的愿望。”墨枫丝毫没自觉自己说了什么破天荒的话。
符玄太卜从出生到现在两百年还真没人对她表过白,还是这么直球的告白。
不过符玄没有任何太大的情绪波澜。
说到底,长生种的情绪波澜都不会太大。
因为魔阴身的发作和强烈情绪有直接关系,所以很多长生种一般都会定期服用万寿无情丹抑制自己的情感。
一方面当然是为了减少魔阴身发作的可能,另一方面也让长生种更加清心寡欲,生育欲望不那么强烈。
毕竟曾经的人满为患对仙舟联盟的影响可是不小。
受万寿无情丹的影响,符玄自然不会因为直球的告白而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还是一个小孩的告白,而且这个小孩还是个短生种,符玄觉得就算自己没服用万寿无情丹也大抵不会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最多是惊讶。
这不是歧视不歧视短生种的问题,符玄自认为自己对短生种没有任何歧视。
但换位思考,如果一个蜉蝣对着你说爱你,你会对他倾心吗,短生种的一生在很多长生种眼里不过须臾。
两方注定是无果,又何必拨弄原先无解的命运。
但眼下符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他似乎有着许多奇怪的记忆,知道玉阙的曲目,知道骇客高手的联系方式……
不过,符玄下一刻不知为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明明自己服用过万寿无情丹。
“太卜大人或许觉得我在说笑,但我真是认真的,即便是一枚棋子,这枚棋子也有自己的情感,所以太卜大人无论怎么利用我,说到底,我是心甘情愿的。”墨枫习以为常说道。
“你……认识庆枫吗?”符玄鬼使神差似得问道。她瞳孔仿佛在地震,墨枫的样貌此时此刻和一个故去的人完全重合。
她似乎明白之前为何会觉得墨枫有些顺眼了。和庆枫好像。
“他是谁?”墨枫问道。
“不重要了。”符玄苦笑道,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
“此去无我,万事皆休。即便是一枚棋子。这枚棋子也有自己的情感,无论自己怎么被利用,我亦心甘情愿。”玉阙的星槎海,一位古风古味戴着半枚面具的少年向两人挥手告别。
“明明你可以继续留在这。”两人中的一个小女孩说道。
“嗯哈哈哈,有时候,这就是宿命吧。我可是无名客,开拓才是我的正途。”少年登上星槎后,随着星槎驶向远方。
“符玄,你不再挽留一下,你不是对他蛮有好感的?”两人中另一位男孩问道。
“不必了,多说无用。倒是你,你这个年纪就打算参军了吗?”
“是呀,看我横扫千军,让全仙舟都知道老子常生的威名,让那些小瞧我的人好看。”
“那祝你武运昌隆。”
“同是同是,将来符太卜登临太卜之位时,可要多拂照拂照我呀。”
“还早呢。师傅布置的功课我现在还没写,估计又要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