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伦陈奇将宝杵插在地上,双手握着珠串掐诀,手诀飞速变换,如同残影一般。
“去!”两兄弟大喝一声,将手中珠串一抛,念珠在空中四散。每串一百零八颗,共计二百一十六,全部撒在地上,围成一个圆,将众人圈住。
郑伦陈奇再握诀,只见一金色的罩子如同半透明的琉璃,将众人罩住。
飞头煞们撞在琉璃罩上,响声震天,却是撞不出一丝裂痕。
“好阵法,”明月忍不住开口,“坚实程度犹在神将诀银甲之上,只是这等阵法消耗不小,这两人竟然舍得使出来。”
清风见此阵挡住了外面的飞头煞,压力顿时减轻不少。他跳上皇鸟的背,将围咬她的飞头煞一个个斩成两半,人头如山上碎石抖落。
皇鸟庞大的身躯倒地,缩成人形,浑身糜烂涂血,全无平时的高贵端庄之色。
鸾鸟与凤鸟上前,眼泪啪嗒啪嗒地淌下。
皇鸟睁开眼,看向清风,虚弱着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人,若非遭逢大难,我也不会变得这般自私、斤斤计较。你有强横的法术,自是比我自由,可以做想做的事。可我没有,我只能想法设法地多为自己和殿下考虑,若是我也能有你这般实力,我会比你善良得多。”
她咳出一口血,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太子长琴,道:“求求你,保护好殿下,当日他取出了你体内的火种,也算帮过你。他掌心那枚火印是至宝,你拿去罢。”
“啰嗦,”清风道,“说得跟要生离死别,开始交代遗言似的,你还死不了。”话音刚落,几根触须从手心伸出,刺到皇鸟身上,开始修复其伤口。
“你们的宝贝我不稀罕。带我去找到西王母之墓,便是两不相欠。至于五峰仙门的庇护,不过举手之劳。”
“你能让五峰仙门庇护我们,”皇鸟大喜,忽又不信似的,道,“先前你还不敢保证,怎么这会儿又能了?莫不是戏耍我,拿我寻开心……”
“五峰仙门里有个女魔头,名义上算是我师父,虽然我不想见她,但念在太子长琴救过我的份上,便去求她吧。她在宗门说话好使,可以庇护你们。”
“多谢,”皇鸟道,“等那秦忠杀了獓因,我立刻带你们去那玉琮所在。”
“说话算话?”清风道,“你可是没少出尔反尔。”
“算话,”皇鸟羞道,“你手段高明,就算我反悔,你也有的是办法逼迫我。这次回来,不正是打的这主意?”
“没错,”清风也不掩饰,“不过你能自愿前往,当然最好。”说罢收回血须,又去给郑伦兄弟治疗。
“郑师兄,”清风看着周围的琉璃金罩,道,“这是什么阵法,竟有如此奥妙?”
“此阵名金刚界,”郑伦道,“能拒妖魔,可避万法,即便是秦师兄手中双锏,也不能破开。只不过要发动这阵法破耗真气,我二人所带丹药不多,只能使这一次。”
说话间,飞头煞们不停地撞击金刚界,巨响不断如同山崩,只不过声势虽大,却对阵法造不成半点损害。
“郑师兄也是慷慨仁义之辈,”清风道,“师弟我自愧不如。”
“师弟说得哪里话,”郑伦道,“秦师兄愿意随你出生入死,你的人品自是让人信得过。只是……”
“我知道郑师兄要说什么,”清风道,“西王母的金甲我和师兄不需要,还有那神剑,到时一并交由郑师兄。”
“多谢,”郑伦道,“这一趟昆仑之行即便一无所获,但能结交你们二位,胜过一切宝物。”
“郑师兄过奖,”清风道,“不知这阵能维持多长时间?”
郑伦思索片刻,道:“还能坚持约半个时辰。”
清风道:“若有真气补充呢?”
“那便能一直坚持下去,”郑伦道,“只是真气只有仙门才有,凡间没法获取,师弟可是有办法?”
清风本想用自身血池,但想着之后说不定还要用其催动起死回生之法,便打消这个念头,随即看向仍在鹿仙姑怀中昏迷的太子长琴。
他用血须将其叫醒,太子长琴迷瞪一阵,赶忙用目光去寻三妃,见她们没事,才放下心来。
“你能引天庭泄露的真气?”清风走到他跟前,“既然如此,把真气渡给郑伦师兄维持阵法,这也是为了你和三妃的安全。”
太子长琴不知现在什么情况,见皇鸟对自己点头,便起身来到郑伦身后,抬起手放到其背上。体内真气开始缓缓注入,同时天庭泄露的真气又补充他自身。
“简直就是颗人形丹药,”清风瞧出端倪,“只是你这身体太弱,能容纳的真气不多。”
“无妨,”郑伦道,“够支撑到秦师兄回来。”
清风点点头,又道:“不知我能不能从这阵中出去?”
“你可是要去协助秦师兄?”郑伦道,“我可以开一个口子放你出去,有你相助,也能快点杀了那獓因。”
“没错,”清风道,“我正是这般打算。”刚要走到阵法边缘,皇鸟忽地开口:“我陪你去。”
清风有些意外,道:“怎么突然这么卖力了?”
皇鸟道:“那獓因体型庞大,你骑在我背上,方便伤其要害。”
“有道理,”清风点头,“那便有劳娘娘了。”
郑伦给金刚界开出一个口,清风与皇鸟走出。他骑到她背上,一人一鸟向远处那巨大的牛头飞去。
另一处,庄灵与庄柩之前也感受到脚下摇晃,庄柩望向远处,又看了看兽皮地图,道:“看来这上面没有标错,獓因师叔就在这附近,只是遁于山中咱们没法发现。刚刚地动山摇,应该是师叔现身出手,只是不知道他碰到了谁。”
“派个飞头煞过去看看,”庄灵道,“獓因师叔是咱们找到西王母之墓的关键,要是让人给除了,咱们没法跟师父交代。”
“师父偏偏在这个时候闭关,把事情都交给咱俩,”庄柩不情愿道,“昆仑如此凶险,岂不是让咱们过来送死?真是倒霉……”
“少说两句,”庄灵道,“当心被师父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