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三足乌可真不是个东西,”清风道,“亲娘在外面挨干,自己却躲在娘胎里不出来。我若是羲和,干脆把它们揪出来,一个个扭断脖子。”
“你又不是做母亲的,怎会懂这种心情?”皇鸟道,“殿下虽不是我亲生,可我却是看着他一点点长大,那种珍视的感觉我深有体会。”说着面露思念与担忧。
“等宰了这几只乌鸦,就去找虎大仙,”清风道,“金刚界坚固,你那宝贝儿子不会有事。”说着看向秦忠,又道,“师兄,你我下去,断掉羲和四肢。”
羲和爬了起来,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另一条胳膊则是无力的垂下,先前手部肌腱被断,方才肩膀又被秦忠使锏猛砸,此时右臂已完全废掉。
几只三足乌露出脑袋,问道:“母亲,你怎样了?”
“你们这群没心没肺的东西还知道问我?”羲和道,“躲里面藏好,别露头。”
“不行,”一只三足乌道,“孩儿怎忍心看你被人欺负?”说着钻了出来,飞到羲和肩膀上落下,对天喊道:“你们两个伙同那贱妇先杀我兄弟,又伤我母亲,实在是不可饶恕,我们兄弟今天就算是死,也要跟你们同归于尽。”说罢张开嘴,一道金色光柱对着皇鸟喷去。
羲和忽地抓住三足乌的身子,金色光柱在夜空中晃了几下后消失。
“让你好好躲着,竟还出来挑衅,赶紧给我回去。”说罢握紧三足乌,将其塞回到自己腹中。
“这三足乌虽狠毒,但不是没脑子的蠢货,”清风道,“明知不敌还敢放狠话,定是有阴谋。”
“也许它们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才故意挑衅,让你生疑不敢贸然动手,”皇鸟道,“我看它们已是穷途末路,扑腾不了几下。”
“带我与师兄下去,”清风一拍鸟背,皇鸟配合着落到地上,“你去天上等着,飞得越高越好。”
“那你要小心。”皇鸟展翅飞走,清风与秦忠向羲和逼近。
腹中,几只三足乌将死掉的那只从里面推出去,羲和看到儿子的尸体从身体里掉出,顿时伤心欲绝。
她抚了抚尸体的羽毛,又拍拍自己的肚子,一只三足乌露出脑袋。
“这是怎么回事?”羲和道,“老五怎么死的?”
“先前银锏飞进腹中,正巧打死了老五。”三足乌道,“那两人实在是可恶,咱们母子跟他俩拼了,为兄弟们报仇。”
羲和流下眼泪,强忍悲痛将三足乌按回腹中,道:“别出来,我去求他们放过你们。”
清风走近,见到地上那具尸体,又见羲和跪地的伤心样,道:“你那几个儿子无缘无故出手对付我,若非我有法术,早被它们烧成灰。今夜取它们性命不算滥杀。”
“我知道,”羲和道,“不过你们既然没损失什么,可否网开一面?我愿替我的儿子们偿还罪孽。”
“你有何价值可换它们的命?”
羲和道:“我能吸收太阳之精修炼,体内真气磅礴。若你肯放过孩子们,我愿意今生在你身前侍奉,贡献真气。”
清风听后有些心动,想那太子长琴不过是引一些天庭泄漏的真气,而这女人却能借日光炼气,手段更为高明。若是能将其收到身边,哪怕血池用尽,行走世间也不用担心真气的事。再加上她也能喷吐金火,实力不俗,最差也得是焰光客那个级别,只不过块头大了一些,带出去有些显眼。
他开始臆想,好像羲和已经成为自己的所有物,不过他仍想把三足乌们都喂给飞龙火,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选择。
“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吗?”羲和道,“若是答应,便放我离开,待我安顿好它们自会过来寻你。”
“放你离开?”清风道,“原来说了半天,你是在打这个主意。若是放你走,直接逃了怎么办?你这谎言简直像糊弄傻子一般。痛快把三足乌交出来,我不为难你。”
“我不会逃,”羲和道,“我既答应你,便不会反悔,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
在两人商量间,三足乌们正在宫腔内准备使出最后的手段。
它们各自伸出那第三只爪子,如掐诀一般摆出不同的手势,暗红的肉壁上亮起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像是一枚枚火焰符号。
“真要这么做吗,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有乌鸦提议。
老大道:“都到这一步了还打退堂鼓?”
提议的又道:“不如哥几个出去孤注一掷先干掉皇鸟贱妇,没了她当坐骑,那两人不会飞,不可能捉住咱们。”
“哪有那么容易?那俩人皆有一击毙命的手段,出去之后谁去牵制他二人?”老大看向提建议的那只,“你吗?”
“我只是出个主意而已,再说我实力低微哪能牵制他二人?我去不了,谁行谁上。”
老大挨个看向其它三足乌,得到的都是“不去”的回答。
“既然如此就别唧唧歪歪,”老大道,“想活命又想心安,哪有这么两全其美的事?这墙上的阵法可是咱们一起刻的,为的就是这一天。少废话,趁母亲和那两人周旋,快快催动阵法。”
肉壁上的火焰符号开始跳动,像一只只灵活的鸟雀,所有的火焰符号聚在一起,组成一个金色的圆圈,如同一轮太阳。
外面,羲和继续恳求清风放过三足乌们,却不知这些逆子正在宫腔内拿她的身体布阵,要以其性命为引,发出撼天动地的一击。最可气的是,这并非临时起意,阵法在久远之前便已刻下。
三足乌们知道自己到处行凶作恶,难免会引来强敌,所以偷偷在羲和体内埋下此阵。母亲对它们而言不过是一个栖身的巢穴,若是有强敌闯入,它们可以毫不犹豫地点燃这母爱之巢,将生母与敌人一起焚尽。
“我不可能放你走,”清风给羲和下了最后通牒,“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三足乌交出来,你可以不受苦头。”
“求求你,”羲和道,“放过我的孩儿,我一定会……”
话刚说到一半,她的眼睛忽地亮起金色的光,周身的空间开始晃动,整个人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