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清风退回到秦忠身边,看着对方冒血的肩膀,无措道,“为何会这样?”
叶织袖弯腰捡起秦忠断臂,用血须将其接好,随即又看向猇狂徒,见其被血刀斩下的胳膊没有复原,稍微放心些。
秦忠活动了一下双臂,虽然灵活自如,可那断臂的疼却仍在。
清风满脸怒容,又走到猇狂徒身前,踩住对方胸膛,喝道:“这是你搞的鬼?”
猇狂徒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冷笑,又道:“别废话,有种就杀了我。”
清风见对方有恃无恐,自己却不敢轻举妄动。他蹲下,用血刀在对方腹部划了一个口,再回头,看到秦忠腹上添了同样的伤。
“果然是你,”清风抓起猇狂徒的头发,“这到底是什么邪法?”
猇狂徒见对方满面焦急,心里自是极为痛快。
“告诉你也无妨,”他道,“此乃‘相残’咒法,本是打算用来威胁武神通的,想不到被迫现在使出。”
清风见对方一副得意嘴脸,打又打不得,气得差点跳脚,却又只能耐着性子问道:“这‘相残’咒法都有何效果,你是怎么使出这法术的?”
“这诅咒很简单,待我使出之后,凡是埋过此法的人都要和我承受一样的伤痛,我死他们也得死。”猇狂徒开始狂笑起来,“杀我啊,连同秦忠一起杀掉!你们再有手段又能如何,还不是没法再动我一下?”
清风气得肝颤,却只能硬着头皮咬牙道:“你什么时候种下的这法术?”
“我不想说,”猇狂徒道,“要杀要剐你们随便。”
“你……”清风把血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却是不能下手,只能眼睁睁见其得意嚣张。
“是神将诀,”秦忠忽地开口,“铁旗峰弟子的神将诀皆由他亲授,他只能在这上面动手脚。”
“没错,”猇狂徒回应道,“我一直看你不顺,却还是给了你法术,为的就是埋下相残之法。我替武神通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知道自己兴许有一天会被其封口抹杀,所以我要拉所有铁旗峰弟子垫背。若他要杀我,那就得顺便杀掉我所有的弟子。”说着又盯住清风,失望道,“只可惜你小子入门太晚,没能由我亲授神将诀,不然现在你和秦忠一个下场。”
清风怒不可遏,一巴掌打在猇狂徒脸上,秦忠感同身受。
“此法如何破解?”
“你是傻子吗?”猇狂徒嘲讽道,“这是我保命的手段,怎会告诉你?”
清风回头看向秦忠,道:“师兄,你忍着点,让我把这破解之法逼出来。”说罢转回头,一刀捅进猇狂徒腹中,师徒俩一起痛哼。叶织袖用血须修复秦忠伤口,可疼痛却是没法抹除。
“说,如何破解?”
猇狂徒冷笑,一句话也不说。
清风见状血刀一拧,搅碎对方肠子,用手去捏内脏。猇狂徒痛得浑身抽搐,秦忠也终于坚持不住,跪在地上,浑身都是汗珠。
林妃秀见心上人承受难忍之痛,眼泪止不住流下。她跑到清风跟前,扯住他胳膊,哭道:“停手吧,我不报仇了,别再让忠哥跟着受苦了。”
清风自己也有非杀猇狂徒不可的理由,他甚至有一瞬间产生了一个极端卑鄙无耻且龌龊邪恶令人作呕的想法——将猇狂徒和秦忠一起杀掉。
林妃秀心机深,见清风仍是折磨猇狂徒,不禁惊恐起来。她的眼泪一下子止住,抬起巴掌打在清风脸上。
清风回过神来,看向林妃秀,面带歉意懊悔,林妃秀又接连扇了他十多个巴掌,道:“你想把忠哥一起杀了,是不是?”
清风终于完全冷静下来,自己给了自己两巴掌,道:“我真是疯了,怎会有如此想法?”
他又要打,这回换成林妃秀拦他。
“够了,”她道,“你清醒过来就好。”
清风长叹一声,心想自己为何总是碰上难解的局。他看向叶织袖,道:“给这畜生治好,双臂不要接上。”
叶织袖点点头,伸出血须,把猇狂徒的内脏修复。秦忠的痛苦跟着减轻,起身来到清风身边,道:“师弟,你师父和林师妹都是为了报仇而活,就当我此刻不在,下手吧。”
“这怎么行?”清风道,“哪能为了报仇而搭上师兄的性命,猇狂徒他不配。”
“忠哥,”林妃秀又哭了出来,“我不报仇了,我只想以后能和你安稳过活。”
“哈哈哈哈……”猇狂徒恢复精神,开始狂笑起来,“别犹豫啊,听你们好师兄的话,把我杀了。”
“你这畜生!”
林妃秀忽地使出杏仙,握住一根杏枝扎进猇狂徒胸膛,随即拔出,看着胸口同样流血的秦忠,道:“忠哥,我的仇报完了,咱们走吧。”
秦忠点点头,又看向清风,道:“师弟,你呢?”
清风沉默许久,道:“我和他没仇,这是明月的事,等她活了让她自己解决。”
秦忠听后不禁心头一热,他知道明月在这师弟眼中的地位,也知道这段仇恨的分量。如今对方为了自己而选择不杀猇狂徒,足以证明两人的义气。
“师弟,”他拍拍清风肩膀,“你放心,我定会找出这‘相残’的破解之法,让你报仇。”
清风点点头,看着猇狂徒,道:“你是极恶之徒,但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为了杀你而牺牲师兄。”
“倘若秦忠没中相残之法呢?”猇狂徒道,“如果杀了我秦忠不会有事,但铁旗峰弟子会死得一干二净,你又会如何抉择?”
清风想都不想,直接道:“那我会毫不犹豫地宰了你,让铁旗峰众人陪你一起死。”
“好小子,”猇狂徒道,“我还以为你是个仁义之辈,想不到也是个自私虚伪之徒。”
“我是自私,”清风道,“但我现在不虚伪,秦师兄在我眼里胜过铁旗峰所有人,林姐也是一样。为了他们我可以去死,也同样可以为了他们去杀无辜。这就是我跟你不一样的地方,我被人偏爱,也会偏爱别人,而你只是一个孤单的可怜虫。”
“你放屁!”猇狂徒吼道,“武神通待我如子,他是极看重我的。”
清风不屑一笑,道:“武神通如何看你,你自己心知肚明,那相残之法不就是证据?”
猇狂徒的眼神黯淡下来,一道红光降下,射向众人。南殷崇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