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能狠下心将萧云起丢出去等死,日后想从萧府得到份例,怕是不可能。
余府对原身的态度,更是指望不上。
这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余欢意望着床榻上昏迷如同死人的萧云起,眉头皱得死死。
要不丢下萧云起跑路?
她好歹是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凭借当掉聘礼与陪嫁的银两,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可……
余欢意暗骂自己两句,到底狠不下心。
左右萧云起活不到两月,走一步看一步吧。
天色已黑,余欢意简单收拾收拾,弄了点吃的,给萧云起喂过汤药,在其身旁拉开被子躺下。
屋里除了这张咯吱作响的旧床榻,再无其他,她别无选择,唯有与萧云起同榻而眠。
一夜流逝,天色渐亮。
余欢意在一声声鸡鸣中醒来,转动了下酸痛不已的脖子,掀开被子起身,随意一瞥,心骤然发紧。
不知是昨日奔波导致,萧云起双腿伤势加重,渗出的脓水血水已将缠着的布条渗透,把身下的被褥也染脏了一大片。
余欢意推了推萧云起的肩头,“喂?醒醒,萧云起醒醒……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云起一动不动,毫无意识。
余欢意束手无策,片刻,她咬咬牙,拿着荷包匆匆往外跑。
不知多久,床榻上昏死的萧云起眼帘轻颤两下,睁开了眸子。
看清四周后,萧云起心中一沉。
此处,他再熟悉不过,上辈子便是爹娘丢出府,死在这处荒宅之中,魂魄被逗留于此。
这次……他绝不再颓然等死!
萧云起深呼吸一口气,咬着牙翻身,手撑着费劲往床榻边上挪动,意图利用手臂之力下榻,殊不知,虚弱的身子根本撑不住,直接从床榻翻下去。
“嗯啊……”
萧云起疼得闷哼出声。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头昏眼黑中缓过来,手臂撑着,一点点往外爬。
爬出去,或许能遇上人,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艰难爬出门槛,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来到院子,身后地面亦是留下长长的血痕。
萧云起力气耗尽,趴在地上喘气,几乎绝望的看着不远处的大门。
正当萧云起的心沉入谷底时,一道诧异的声音响起。
“你疯了吗!醒了为何要从屋子里爬出来?!”
萧云起抬眸,见余欢意急匆匆跑来。
萧云起愣了一下。
她竟还在此处?
余欢意要将其扶起来,可奈何她一个弱女子力气,实在做不到,便回头喊道:“大夫,你快些进来帮帮忙!”
“好咧,老夫马上来!”
一名老者小跑着进来,一见萧云起衣衫血迹斑斑,吓得哆嗦了下,“这……小娘子,这人是死还是活的啊?”
“自然是活的,不然为何要请你来医治,”余欢意皱着眉道:“大夫,你莫要愣着了,快帮把手将人扶进去再说。”
大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应了声好,帮忙将萧云起半抬半拽进屋。
余欢意顾不上追问,见萧云起双腿伤势更重,忙道:“大夫,你快些给他看看啊,这双腿的伤又在往外渗血了。”
大夫解开缠着双腿的布条时,双腿腐烂流脓,混杂着血水散发出的恶臭,令大夫倒吸一口凉气。
大夫摇着头,叹声道:“小娘子,这位公子的伤太过重,恕老夫无能为力。”
余欢意道:“真的不行吗?大夫,劳烦你再想想法子,若是需要银两,你尽管说!”
大夫犯难地道:“并非老夫不想救,这位公子伤势已恶化,伤处无法长好,周而复始,恶化愈发严重,若无法让溃烂之势好转,实在是……”
余欢意听得心也是一沉,正欲询问,可否能让萧云起减轻如今痛楚时,虚弱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有一法子能令伤处溃烂之势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