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
余欢意与萧云起用过早膳,端来汤药让他喝下,萧云起突然道:“余小姐,可否劳烦替我寻些布条与细长些的树枝来?”
“自然是可以的。”余欢意精致的小脸上神情略微不解,“只是为何要寻布条与细长的树枝?有何作用吗?”
萧云起微微垂眸,避开其目光,“有用,劳烦你替我寻来了。”
见对方不愿多说话,余欢意也不好多问,“你且等着,我晚些便帮你寻来。”
“多谢余小姐。”
余欢意说到做到,下午出去一趟回来,便将萧云起所说的粗布条与细长的树枝寻来。
她抱着一大捆树枝,气喘吁吁的放下。
“萧公子,你且看……这是你要的细长树枝吗?若是不对,我再出去找替你找找。”
为了方便萧云起饮水,余欢意在窗前备了张木椅,放着茶壶与杯子。
萧云起望着满头大汗的余欢意,挪动身子倒了杯水递过去,“正是我想要的,多谢余小姐,你先喝口水缓缓吧。”
余欢意倒不客气,接过水一饮而尽。
萧云起见状,自然而然拿过杯子,再倒了杯递给余欢意。
见她饮下半杯,他才低声道:“怪我没与你说清楚,我只需十余根树枝,害你抱了一大捆回来,定是很重吧?”
余欢意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道:“虽不知你有何用,我猜到你也用不上这一大捆,我寻思烧火做饭,也需柴火,索性一同多抱些回来了。”
只是忽略了,这具小姐身子不比她从前,平日多走几步路都累,抱回一大捆树枝,险些没累死在路上。
萧云起闻言,眸中闪过一抹内疚。
这些重活本该是家中男子去做的……
余欢意并未留意到萧云起异样,蹲下身子,把一部分树枝拿出来,便将其余的抱到厨房中去。
当天夜里。
余欢意躺在床榻上,望着一旁放着枯树枝,心生疑惑。
萧云起到底有何用处?
他行动不便,难不成闲着无聊,拿着要做点什么?
余欢意想着想着,尚未得出结论,便睡着了。
已临近初冬,夜里气温愈发寒冷,一床旧被褥,并不暖和,睡着的余欢意不由自主往身旁的热源贴过去。
萧云起身形僵住,望着熟睡的余欢意,眼神不自觉的变得温和,将大半的被子让给她,轻轻替其掖好。
第二日。
余欢意起身出去,萧云起撑着坐起来,床榻前的枯枝,神情坚定。
他成了一缕魂魄时,曾听到一个消息,明年三月春狩猎,武成帝在皇家猎场遇刺,此乃是他接近皇族权贵,以便查明谋害义父之人最好的机会!
他需想办法令自己行动自如!
萧云起掀开被子,按了按缠着布条的双腿,腿骨已长得有些变形。
片刻,他眸光一凛,拿起实木枕头,狠狠的砸下去。
“嗯——”
萧云起疼得脸色煞白,咬咬牙,又狠狠砸在另一条腿上,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人疼得几乎晕厥。
萧云起咬牙忍着,拿过枯枝将一条腿固定,再用布条想死劲绑好,可疼得发颤的双手,如何都使不上劲了。
正在此时,余欢意推门而入,见萧云起脸色不对劲,忙快步过来。
“萧公子,没事吧?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萧云起强撑着回答,“不是……劳烦,劳烦余小姐替我将固定双腿的布条绑好。”
余欢意低头一看,枯枝,布条,尚有摆在一旁的实木枕头,猛地一激灵,“难不成你将错位长变形的骨头打断,重新接回去了?!”
萧云起点点头,“劳烦……你了。”
余欢意震惊不已。
这人对自己真狠,硬生生把自己骨头砸断,尚能忍着一声不吭。
余欢意收敛好思绪,拿过布条帮忙固定,说:“我知你此举想让双腿恢复,可也不该太过勉强自己,应当与我说一声,至少我能在旁边帮帮你。”
萧云起微抿薄唇,不语。
她一个弱女子,与他长年在战场见尸山血海的人不同,若有人当面硬生生砸断骨头的话,她必然会怕的。
他不想她害怕。
余欢意替萧云起固定好双腿,也不在乎萧云起的沉默寡言,心中盘算了下,道:“我还是去将大夫请来给你瞧瞧吧。”
萧云起回神,道:“余小姐,多谢……”
话音尚未落下,一道尖锐的嗓音在外头响起。
“大嫂,我今日特意前来看望你与大哥的,为何这般不知礼数的躲在房里不出来见客?”
说着,房门被推开。
正是带着几名丫鬟的萧雪儿,满脸不悦的站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