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安还未进钱多多食肆,便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憋着一肚子火,找狐朋狗友饮酒作乐。
青楼里。
张公子瞧出萧子安心情不好,凑过来问:“萧兄今日为何愁眉不展?不妨说出来,我们给你出出主意,如何?”
其余的公子也跟着附和,“张兄此言不错,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我们这……还好几个诸葛亮呢!还怕解不了萧兄你的愁吗!”
萧子安闷了一杯酒,道:“上回请小侯爷前去钱多多食肆一事,你们应当知晓吧。”
张公子回想了一下,“哦,有点记忆,那不是元日前的事了吗,如何?那间食肆可是关门了?”
萧子安脸色愈发难看,沉默不语。
得知内情的另一位公子压低声音道:“可别提了,谁曾想那个余娘子手艺真了得,做了一种名为臭豆腐的吃食,小侯爷可喜欢了,还……”
那人的话戛然而止。
不知情的人追问:“小侯爷很喜欢?然后呢?”
“然后,呵呵……”那人支支吾吾,不敢再说。
萧子安被扒了衣裳,写上王八二字,光着身子跑回萧府,可谓面子里子丢光了。
萧子安显然想起当日所受侮辱,脸色铁青,将手中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本以为陆祈安不久便会离开京城,谁曾想他任职皇城卫副统领一职,长久留在京城内,还与钱多多食肆交好。
张公子上前拍了拍萧子安的肩头,笑道:“这多大点事呀,你厌恶你大哥,我们自有法子替你整治他。”
萧子安尚未言语,一人便迫不及待地问:“张兄有何好法子呀?快说来听听。”
“是啊,快说给我们听听,也好替萧兄解愁。”
张公子不答反问:“即将三月开春,陛下依照惯例,要前往皇家猎场狩猎了。”
“这与整治萧兄的大哥有何关联?”
张公子奸笑一声,“哼,按照惯例,朝中百官需携带亲眷伴圣驾前去,这……那萧云起不是残废了吗!一个残废到了皇家猎场,深山老林之中,出点什么意外,不也是情理之中吗!”
话音落下,萧子安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芒。
“这……都说萧云起成了残疾,那他还会愿意前往皇家猎场吗?”
这回不待张公子出言,萧子安便冷声道:“陛下之命,百官带亲眷伴圣驾前往,他好歹是嫡出长子,若不遵从,便是违抗圣命!”
张公子笑了,“知我者,萧兄也。”
其余人也跟着哄笑出声。
……
两日后,城北宅子中。
陆祈安言出必行,亲自带着太医前来,且随余欢意一同来到家中给萧云起医治。
余欢意回来,萧云起正拿着拐杖练习,可始终无法站稳身形,与迈出步伐。
他一分心,差点摔了,好在余欢意上前扶住了他。
余欢意眉头微蹙,“没事吧?”
萧云起摇了摇头,“无事……”他侧首看了一眼陆祈安等人,“小侯爷今日登门造访,是……”
余欢意解释道:“小侯爷特意请了太医过来,想给你看看双腿的。”
萧云起闻言,拱手作了一揖,“多谢小侯爷。”
陆祈安赶忙摆手,笑道:“小事而已,无需放在心上,我时常到钱多多食肆,承蒙余娘子招待,今日之事,是应该的。”
“小侯爷言重了,你不嫌弃食肆的吃食,是我们的荣幸,今日之恩,我们应当尽力致谢。”
萧云起神色自若,言谈进退有礼,只是余欢意头一回见他如此疏离别人。
为避免两人继续客套过头,余欢意出言打断,“云起,无需担心,日后我定会想法子致谢小侯爷,太医事务繁忙,便先让太医为你医治吧。”
陆祈安连连点头,“余娘子言之有理,其他日后再说,先让太医为萧公子医治要紧。”
萧云起颔首,在木轮椅坐下,沉声道:“有劳太医了。”
“这是下官应当的。”太医拱手道。
太医掀起萧云起裤腿,饶是他在宫中见惯了大风大浪,都不禁被吓了一大跳。
“萧公子的双腿……可是用过烙铁来治伤?连骨头折断长的不好,又重新打断再固定一次了?”
萧云起颔首,“是。”
“不可能吧!这得多疼啊!人还能活着……”陆祈安震惊的脱口而出,意识到什么,又尴尬的闭上了嘴。
他对上余欢意的目光,满脸歉意的笑了笑。
余欢意理解,陆祈安身份尊贵,自小养尊处优,从未受伤,自是无法理解萧云起曾受过的伤。
余欢意想了想,道:“太医果然好眼力,一眼便看出所有情况,那……他如今骨头可是长好了?为何还无法站立与行走?”
太医道:“下官为萧公子看过,骨头几乎长好,只需配以针灸,无需多时,便能重新站立与行走,只是……”
“只是什么?”余欢意问。
太医迟疑片刻,道:“萧公子骨头受过挫伤,即便如今长好了,亦不能恢复如初,站立行走的话,恐走起路来会有些跛行,且伤及根本……也实属无能为力了。”
余欢意闻言,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陆祈安欲言又止,最终苦恼的闭上了嘴,他不知该如何宽慰余欢意与萧云起。
反正是当事人,萧云起最为云淡风轻,点点头道:“我知晓了,有劳太医为我针灸。”
太医拱手道:“小侯爷之命,下官自当尽心而为。”
接下来,太医需为萧云起针灸,便推着他回房到床榻躺下,余欢意前去泡了茶,招呼陆祈安在长廊的书案前坐下。
“小侯爷,不好意思,家中简陋,只能委屈你在此小坐,不嫌弃的话……饮杯茶吧。”
陆祈安摸着鼻子,笑了笑,“岂会呢,我素来是不拘小节的人。”
两人坐下,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半个时辰钟过去。
陆祈安欲言又止,余欢意挑了挑眉,道:“小侯爷有话不妨直说吧。”
陆祈安摸着鼻子干笑一声,道:“并无其他,只是想与你说,余娘子当真是极好的女子,独自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不说,家中无下人,也打理的井井有条,还能细心照料萧公子,我是真的衷心佩服你!”
余欢意道“生活所迫罢了,谁逼到这份上,皆能如此。”
若能整日混吃等死,她绝对躺得平平,诈尸都不带诈一下。
陆祈安道:“不过你与萧公子日子虽有些艰辛,你们两情相悦,倒也是羡煞旁人。”
余欢意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热茶,“你从何看出我们是两情相悦?”
房内,萧云起本欲开门的手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