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宁眉头紧蹙,满脸的不耐烦,递给丫鬟秀兰一个眼神。
秀兰心领神会,使劲一把推开丫鬟。
“赶紧走开,别挡着我们小姐的路,我们小姐与杨二小姐素无来往,少在此胡言乱语!”
被推开的丫鬟跌倒在地,满脸不可置信。
“温五小姐,上月在悦名坊定制衣裳,奴婢家小姐与你见过的,也是你与她说起,只需让许小姐不能在端午宴大出风头,丞相府大公子便不会心心念念要娶她为妻,小姐她才……”
温若宁眸光一冷。
秀兰立刻上前狠狠给了丫鬟一巴掌。
“啊!”丫鬟捂着生疼的脸颊,满脸胆怯。
秀兰恶声恶气地警告道:“我家小姐可从未说过这种话,今日之事乃是杨二小姐,对许小姐心生嫉妒,故意陷害,再敢攀扯我家小姐,便将你的嘴撕烂!”
丫鬟肩头发颤,不敢再言语。
温若宁微微一笑,“杨二小姐心肠歹毒,今日被长公主殿下责罚,是她咎由自取,你回去转告她,好生抄佛经悔过吧,莫要再心生歹意了。”
言毕,温若宁转头上了马车。
秀兰冷嗤一声,亦跟着一同走了。
丫鬟捂着红肿的脸颊,眸中满是害怕,迟迟才爬起来,匆匆离去。
马车里。
温若宁阴沉着一张美艳的脸。
秀兰替她按着肩头,嘀咕道:“小姐,本以为让许知宛不能上去弹琴,你今日必定最出彩的,谁曾想半路跑出个程咬金,那个什么萧少夫人弹的琵琶有何好的,烟花之地女子最擅长勾引男子用的乐器,看她这般熟悉,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提还好 ,一提温若宁脸色更加难看。
“行了!我乏了,想安静的歇息歇息,少在胡扯些有的没的。”
秀兰吓得脸色一白,忙道:“是,小姐,奴婢该死,奴婢不会再多嘴的。”
温若宁烦躁的合上眸子,闭目养神,心中别提多窝火。
余欢意弹奏琵琶时,江逸民定定望着她便罢了,东篱皇帝为何也说对她一见倾心!
一个低贱的商人之女出身妇人而已,到底有何好的!
越想,温若宁心中越发记恨起余欢意。
……
余欢意与许知宛从酒楼出来。
见萧云起站在门口,她眼睛一亮,快步过去。
“云起,你怎会在此?听小侯爷说,你与他带领皇城卫士兵负责东篱皇帝的安全,无需守着他吗?”
萧云起收敛起思绪,抬头看她,道:“由小侯爷护送他回驿站,我……我特意来送你回去的。”
余欢意正欲说,许知宛会送她,无需麻烦他,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在他们面前停下。
马车帷裳掀开,江逸民从马车下来。
余欢意等人微微一怔,回神后立刻福了福身子行礼。
“见过齐王殿下。”
萧云起皱了皱眉,拱手道:“末将见过齐王殿下。”
江逸民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余欢意与萧云起等人,道:“萧副统领还需当值吧,萧少夫人若无马车回去,本王可顺路一同送你回去。”
此话一出,余欢意莫名后背发凉。
直觉江逸民不安好心。
余欢意正欲拒绝,萧云起先她一步道:“不劳烦齐王殿下了,小侯爷护送东篱皇帝陛下回驿站,末将正好能送欢意回去。”
余欢意紧跟着连连点头,“是的,想必齐王殿下事务繁忙,怎敢劳烦齐王殿下相送,有云起送臣妇回去便好。”
江逸民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深深看了眼余欢意,便道:“既然如此,本王先走一步,告辞。”
余欢意:“齐王殿下慢走。”
目送江逸民上了马车离去,余欢意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将麻烦送走了。
萧云起眼眸微垂,将余欢意的神情尽收眼底,不由得心揪了下。
若非大庭广众之下,江逸民相送,她心中应当是高兴的吧。
江逸民一走,许知宛看了看余欢意,又看了看萧云起,面露迟疑,“欢意……是我送你回食肆?还是萧副统领送你回去?”
余欢意微微一笑,“有云起在,他送我便好,你手上有伤,早些回府歇着,我们改日有空再见。”
许知宛道:“好,我们改日再见。”
余欢意目送许知宛的马车离去,回头一看,萧云起脸色发白。
她担心地问:“你脸色瞧着不好,可是腿疼又犯了?”
萧云起强行压下心中苦涩,勉强一笑,“无事……有些累罢了,你说要回食肆,我送你回去吧。”
余欢意面上担忧不减半分,道:“不必了,回食肆并无重要之事,难得你休询,我们回家吧,你也能好生歇息歇息。”
“我……”萧云起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好,我们回去吧。”
萧云起扶着余欢意上了马背,他也翻身上马,“驾”的一声,骑着马回萧宅。
一进府,余欢意吩咐道:“夏荷,你去备晚膳,卫越你烧点热水,待会让云起沐浴。”
两人拱手应了声,纷纷退下。
余欢意将萧云起按坐在木凳上,蹲下,动手要掀起他的裤腿。
萧云起一个激灵,抓住她的手,“欢意?”
余欢意抬头,不明所以的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怎么了?我替你看看双腿,若是旧疾犯了,我替你按按,会好受些的。”
萧云起眸色深不见底,手微微攥紧,喉结滚动了下,有些话再次硬生生咽下。
他将余欢意拉起来。
“无事,我的腿不疼,只是近日在皇城卫与驿站奔波多了,有些累而已。”
“真的?”余欢意半信半疑。
“真的。”
余欢意不再坚持要给萧云起按腿,道:“既然累了,吃过晚膳便早些歇息吧,毕竟明日一早你又该要回皇城卫当值。”
萧云起道:“……好。”
……
夜里。
萧云起听着余欢意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敢行至床榻前,贪婪的注视着她的容颜。
伸出去想触碰的手,僵住空中,最终收了回去。
萧云起苦笑。
他今日想说,江逸民不值得她喜欢,顾淮南至少比他好。
可话到了嘴边,喉咙如同咽了黄连般苦涩,一个字都无法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