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兰是个闲不住的人,别的人养胎期间都安安心心的吃好喝好睡好。她呢,先是和小弟一起赶车来到京城,把朱大树店里的厨具按照镇上老板们的要求进行选择打包,然后把试用厨具带回了镇上。
当她把厨具一一送到各位老板手上的时候,他们都留下了厨具,有的表示试用一段时间再给银子,有的则给了部分碎银。就这样,墨兰兰想着自己帮到了朱大树,心里格外的舒畅。
午后的大山脚下,村落安静祥和。惠夫人去赶集买菜了,秀才正在家里呼呼睡午觉呢,他家的小屁孩开始捣乱了,迈着欢快的步伐搬了小板凳来到书桌前面,然后拿起毛笔蘸了墨汁,然后又从小板凳上小心翼翼的下来了,他来到秀才面前,然后开始绘画了,秀才被画了大花脸,然而呼呼睡觉的秀才根本不知道着一切。
绘画完成后的小屁孩大摇大摆的去了邻居家里蹭吃西瓜了,秀才醒了就穿个外套,穿上鞋子,步伐匆匆的去了学堂。
当学堂的孩子们看到秀才这个样子,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秀才一脸严肃的用戒尺敲了敲桌子,“安静下来!上课就是上课的样子,要认真,要专心,有什么好笑的?”
有个胆子比较大的孩子站起来指了指秀才的脸,“先生,您的脸花的好好看哦,像个大花猫似的。”
秀才一脸懵,“什么?大花猫?”
这时候,全班的孩子纷纷点头,“是的,先生像大花猫!”
这时候,秀才怒了,他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于是强忍怒气道,
“孩子们,你们先自习吧,我还有事,出去一趟!”
“好的先生。”孩子们乖乖的回应道。
秀才回家洗了把脸,盆里的水立马变的黑乎乎的。
他也顾不上洗干净了,大声的吆喝道,“小屁孩!滚出来!”
然而小孩子却在邻居家的躺椅上悠哉悠哉躺着,吃着西瓜压根不理他。
秀才在自己家里找不到孩子,然后就出门去寻找,这边,那边,最后终于在邻居家找到了孩子。
“你过来,我保证不揍你!”秀才怒气冲冲的道。
小屁孩他是小,不是傻,当然不过去了。
“一,二,三!”秀才数到三,直接冲过去把小屁孩拎着衣服提起来,然后就要动手打,邻居老太婆赶忙拦着,
“不打孩子,不打孩子,有话好好说嘛!”
秀才气呼呼的道,“不打不成器。”
老太婆看着秀才一脸狼狈的样子,呵呵笑着说,
“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嘛,好好和他沟通,不要打他,吓着他怎么办?”
秀才没办法,“行吧,听您的。”
最终秀才也没打孩子,父子俩谁也不服谁,一前一后的回家了。
当慧夫人拎着菜篮子回家的时候,秀才第一时间向她诉苦,
“夫人,你的屁孩欺负我了。”
慧夫人忍俊不禁,“夫君,快去洗脸吧。”
这时候,慧夫人放下菜篮子,把小屁孩搂入怀里,轻声细语的询问道,
“孩子,你怎么把爹爹脸上画了?”
小屁孩是这样回答的,
“我啊,就是闲的有点儿无聊啊,我让爹爹教我画画,可是他不仅不理我,呼噜打的可响了。我想爹爹可以在纸上画画,我为什么不可以在他脸上画呢?画完以后我觉得还挺满意的,然后就跑出去玩了。”
慧夫人耐心的给他解释道,“脸是面子,你爹爹又是个教书先生,这次面子可是丢尽了。你可不许这样胡闹了哈,下不为例。”
小屁孩嗤之以鼻的回应道,“切,什么里子面子,就是他事多。整天板着脸,孩子们都害怕他呢,我不觉得面子有什么用处。”
慧夫人也是无语了,“算了算了,你一边玩去吧,你要是在多说一句,我也想动手打你了。”
就这样,小屁孩很识相的走开了。
镇上,千金不仅会走了,而且讲话也多了,裁缝夫人抱着千金出去逛街,
千金会用软糯糯的声音询问,
“老板,这个菜多少钱?”
老板笑呵呵的回应道,“五文钱一捆,”
“能不能算便宜点?”千金居然还会砍价,
这下老板笑的更灿烂了,“好好好,顾客就是重要,给你算三文钱一捆吧。”
这时候,千金和裁缝夫人对视一笑,然后裁缝夫人在千金耳边悄悄说了一句,
接着,千金甜甜一笑,对卖菜的老板说,“谢谢老板!”
卖菜的摊贩回答,“不用客气!”
京城那边,朱大树的生意虽然还是有顾客光顾的,但是最近只有看的没有买的,朱大树还没看出来端倪,他的伙计路子发现不对了,
就趁着店铺打烊的时候,和朱大树一起出去吃饭,并悄悄和朱大树说,
“老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朱大树对这个伙计还是挺满意的,自然就点头答应了,
“你说呗,我听着呢。”朱大树点头回应道。
伙计说,“我发现最近的账目不太对。”
朱大树眉头一皱,“有什么不对的?”
伙计说,“这个月的已经到了中旬了,收入还不到十两银子,卖出去的厨具少之又少,不像开业的那段时间了,每天的收入都很稳定。”
朱大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事,做生意嘛,起起伏伏的很正常,不管什么生意都是如此,有淡季也有旺季,过段时间说不定就好了。”
伙计还想说,“可是……”
朱大树直接给他把酒倒满,然后大大咧咧的道,“喝酒喝酒,不要想太多了!”
伙计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想法随着酒水咽下去了。
京城的食为天,因为调整了伙计们的工作时间,员工的工作更加积极了,服务态度更好了,进店用餐的客人呢,更加的满意了,一顺百顺事事顺,老板沈峰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这天,店里来了一个年轻人,开口就说要见老板,于是伙计赶忙带他去见老板了。
老板不解的问,“我们认识吗?”
年轻人回答,“虽然我们素未谋面,但是呢,我想过来当厨师。或者,把我家祖传的做菜方子卖给你。”
沈峰轻轻一笑,询问道,“方子不同做菜口味就不同,既然是祖传的方子,怎么舍得轻易给别人呢?”
年轻人郁郁寡欢,“不得志。”
沈峰语气平淡的回应道,“柴米油盐酱醋茶,本就是人生百态,没什么得志,也没什么不得志。”
“老板是考虑收我厨师呢?还是买下我的做菜方子呢?”年轻人着急的询问道。
沈峰不紧不慢的回应道,
“你既然有能力,为什么非要出来当厨师呢?自己开店不是更好吗?”
年轻人回答,“不瞒你说,以前我真的开饭店的。但是我开不下去了。”
沈峰不解,“这是为何?”
随后,年轻人赶车带着沈峰来到了乡下,一个农家小院,里面有堆成山的碗筷盘子,还有菜单,还有就是厚厚一沓欠条。
“怎么会这样?”
年轻人怒骂,“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沈峰回答,“话不能这样说,我也在乡下呆过,有的地方民风淳朴,有的地方就不同,不能以偏概全吧!”
年轻人回答,“多数人都这样,买菜就买菜,居然赊账!”
沈峰问他,“那你为什么不先收钱后办酒席?”
年轻人回答,“我倒是想啊,可是人家不乐意啊。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沈峰问他,“就算你跟我在京城打拼了,那你那沓欠条怎么办?”
年轻人回答,“你要是能要回来,我分你一半!”
沈峰也不了解这事,觉得挺简单的,然后就信心满满的点头答应了。
之后呢,沈峰和年轻人一起去要账了。
路上,年轻人告诉沈峰,自己叫郑秋鸣,以前跟自己祖父学做菜的。家族也曾兴旺发达,但是到了自己这辈,不仅没赚到钱,还把店给关了。
沈峰只能安慰他,“慢慢来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来到第一家,是个种田的人家,沈峰拿着欠条问,“老人家,您能不能把吃饭赊账的钱结算一下?”
老人家看着沈峰是个生面孔,就故意装听不见,“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这时候,郑秋鸣问,“老大爷,您把钱结算一下吧,我开店也不容易,各种调味料,各种蔬菜和肉类都是需要花银子的,您体谅体谅我吧。”
老人家继续摇头,“年纪大了,耳朵听不见喽,真是没办法。”
无奈,郑秋鸣只好跟着老大爷去了房子里,结果家里除了一张破破烂烂的床,就只有一只磕碰坏了的碗。
郑秋鸣气的说,“信不信把你碗端走喽?”
老大爷就坐在地上哭,“天呐,欺负人啊,我的碗,还给我!”
沈峰和郑秋鸣对视一眼,非常无语。给他把碗放下,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第二家,是个养殖户,家里养了鸡鸭鹅,还有猪牛羊。
“婶子,您在家呢,好巧啊!”郑秋鸣笑着说。
农妇问,“这不是郑大厨么?怎么有时间过来啊?到屋子里坐着歇歇呢?”
就这样,沈峰和郑秋鸣一起去房间坐下了。
“婶子,叔今天没在家吗?”郑秋鸣问。
农妇回答,“他啊,出去走亲戚了,估计要好几天才能回来呢。”
郑秋鸣也不想和她扯东扯西的,直接拿出了纸条,“这是您家这几年闲余时间炒菜,还有办宴席的欠条,您看能不能把账结一下?”
农妇也开始装憨卖傻了,“我啊,没学过算数,算不清这个啊,要不然再等等呢?等你叔回来再说呢?”
郑秋鸣和沈峰对视一眼,有了主意,郑秋鸣坐在房子里面等着,沈峰坐在院子里等着,就这样干耗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晌午过后,这家的男人回来了,
他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在家里,顿时愤怒的询问,“你谁啊?来我家干嘛?”
沈峰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实际上也是有点身手的,他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胳膊,用非常凶的语气对他说,“就是等你呢!”
接着,郑秋鸣一脚踹开了房门,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把账结一下!”
那个男子还想抗拒,“别急别急哈,过年再说吧。”
这下,郑秋鸣气的差点想给他一个大拳头了。还好呗沈峰拦住了。
“做人要厚道,做事要中庸。你们家里养这个,养那个,不会拿不出银子的对吗?”沈峰语气平淡的询问道。
这下子,农妇急得连蹦带跳的,“你这人说的什么话?!我们养家禽和猪牛羊也是辛辛苦苦赚的银子,你说要就要了么?”
沈峰当即反驳,“瞧瞧您说的,他一个厨子赚钱就容易了么?天不亮就要跑市场去买各种食材,回来还要洗菜切菜顺菜,然后你们说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你们吃完饭菜不认人了是不?!”
农妇想不到一个男子居然嘴皮子比自己还要利落,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怎么回怼了。
还好这家男人还算懂理,“两位不要生气了,屋里坐,我们合计合计多少账,今天都结算了吧。”
郑秋鸣冷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下一家,是个猎户家,他媳妇听说是来结算账单的,也没慌张,大大方方的邀请他们进屋坐下了,然后又是沏茶,又是送水果的。
郑秋鸣主动询问,“猎户家嫂子,我哥最近的收入怎么样?”
猎户媳妇回答,“不瞒你说,情况一般,有时候猎物多,赚的多点,有时候空着手回来,勉强糊口吧。”
郑秋鸣又说,“上次你们家来亲戚了,大哥去饭店炒了菜,结果赊账了,说有时间就送给我的,我就光等着了,说来也听不好意的,等着急了,我就上门要账了。”
猎户媳妇微笑回应,“可以理解,他很快就该回来了,该怎么结算就怎么结算。”
等了一会儿,猎户果然回来了,他看到郑秋!鸣来了,立马就从自己口袋找出一些铜钱,然后一枚一枚当面数清,然后给了郑秋鸣。
“劳烦你们过来一趟,一起吃顿午饭吧。”猎户媳妇说。
沈峰和郑秋鸣摇头拒绝,然后一起离开了猎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