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苓云停下手里动作，望向坐在对面的男生，难以启齿说道，“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姜芋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把手里的汉堡一口一口吃完，整个过程中，随着时间延后，苓云露出一抹委屈加不忍的神色，而一旁的京都牛郎仔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是要和他走吗？”姜芋明知故问，脸上故意带出一丝愠怒。
苓云到这会儿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个“外人”，当即换上冷若冰霜对着准备继续看戏的夏半一声喝斥，“你走开！”
牛郎仔顿时愣了一下，见到苓云比室外气温还低的口气，几乎下意识辩解，“我……我只是……”说着指了指一餐盘的食物。
“我说，”苓云冷冰冰重复道，没有丝毫客气，“叫你走开！”
“ok，ok，”穿着如同脱掉树皮的白桦树似的牛郎仔做举手投降，“我走先，你们聊。”
等到牛郎仔走出门外，苓云转过头，眼里流露出不舍，“小……芋芋，不是你想的那样……”
姜芋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没事。”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走？要去哪里？去多久？”苓云眼眶渐渐带着红润，声音微微发颤。
“你一定有你的理由，”姜芋隔着桌面伸出手，“非不得已的理由。”
苓云会意把自己的手放在男孩手心，声音颤抖有些难以压抑，“小芋芋，我不想走，可我怕……会……”
“没事的，”姜芋握着女孩柔软的小手，“我等你，等风平浪静了，等你回来。”
“嗯！”苓云瘪着嘴，瞬间眼泪夺眶而出，小溪般静静流淌，“我……我想抱抱你！”
姜芋环视了下嘈杂的四周，大部分都是劳顿模样的旅客，互相攀谈或者埋头耍着手机，于是把自己身下椅子稍微拉开，做出拥抱的姿势。
下一秒苓云几乎是扑进男孩怀抱，把脸埋进男孩松软的毛衣内，紧紧贴在靠近胸膛的位置。
机场原本也是送别的场所，再加上是两个年轻人，情难自禁完全可以理解，除了几人眼神往角落里相拥的一对瞟了两眼，其它人视而不见，而远远隔着落地玻璃窗望向店内的还有一双眼睛，几乎喷出犹如实质般的妒意。
“你为什么都不留一留我？”许久，苓云稍微抬起头，贴着姜芋耳边轻声问道。
姜芋稍微低下头，一张绝美生动的脸近在咫尺，挂着浅浅泪痕，让人禁不住怜惜，心弦不由自主拨动，平静的湖面泛起大风中的涟漪。
“只要你说不要走，我一定留下来，”苓云的唇贴在耳边，“你说，好不好？只要你说一句。”
姜芋望向女孩深邃的眼底，透露出渴望与不舍，有那么一瞬间几近脱口而出，但是被理智阻止——黑色信封，不仅是自己小组，其它另外两个小组也会同样收到。
或许夏兰秋不会介意，超出四十多岁的阅历以及习惯性自我防护意识，再加上是“游戏场”内的老手，但是换做苓云绝对不可以冒险，经验是一回事，不在乎又是另外一回事，关键一点，哪怕有99%的不可能也不敢赌那1%的失误率。
“我说‘小心’，”姜芋同样轻声说道，语意双关，“我们还年轻，未来有很多很多时间可以在一起，不用急于这一刻，等有些事情解决了，到时我会来找你，接你一起回来。”
听到姜芋心声，苓云抬起头，眼眸里微微闪亮，不敢相信问道，“真的？”
“嗯，”一只唇轻轻覆在另一只唇上，“相信我，我会尽快来找你。”
“唔，”苓云眼神逐渐迷离起来，呼吸开始粗重，片刻后脸上布满红霞突然想起此刻是在公共场合，慌忙中一把推开男生，几乎落荒而逃。
前后脚的间隙，姜芋望着冲向洗手间的苓云背影，冷不丁发现身边多了道身影，转过头发现如同心有灵犀一般，夏兰秋站在身边，眼神里带着玩味注视着自己。
“没想到我这干女儿还是动了真情，”轻轻吁了口气，身着长款藏青色呢子长款大衣的中年女人落座对面，随手挑了一根自己儿子买的大份薯条，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保养有加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
见坐在对面的男生没回答，夏兰秋直接抛出下一句，“想必你也收到黑信封了？我还以为剩你一人的光杆司令，行会或许直接忽略掉。”
姜芋从外套兜里掏出一只哑黑色的信封，里边的内容会即时销毁，外边的信封不会，“你们株式会社没有一点动静吗？自己人也不值得保护？还是如同撤侨一般，先送回庇护？”
“庇护不也是一种保护，被动了点而已，”夏兰秋抱着手臂说道，“我猜你也知道你们行会的动静，我自己倒是无所谓，苓云不行。”
“你们都回去吧，”姜芋端起苓云喝过的可乐，“对了，”突然话题一转问起，“你所知道的，类似我这边相同小组，这座城市有多少个？”
夏兰秋望向对面男孩的眼睛，隔了几秒平静说道，“据我所知，算上你的一共三组。”
“那不是……”姜芋忽然又戛然而止，“好吧，我知道了，几点的飞机？22点15那班？”眼角余光发现从洗手间返回的苓云，以及跟着身后不远的夏半。
“那不是……什么？”夏兰秋也同样看到落地窗外的情形，自己的儿子只能老实跟在自己的干女儿身后，甚至多靠近一点都不敢。
姜芋耸了耸肩站了起来，“没什么，你们还会回来吗？”
夏兰秋随之起身，“任何事情都会有一种解决的办法，如果行不通会出现第二种。”
“我就当你没说，”姜芋朝不远处伸出手，随后和苓云的小手牵了起来。
牛郎仔的脸色如苦瓜似得别向一旁，朝自己的妈说道，“该走了，过安检要不少时间。”
夏兰秋从随身大衣兜里掏出三本护照和机票，朝姜芋点头示意，“我们先走了。”
姜芋把自己的手和身边女孩紧紧拉在一起，“我和你们一起下去，”说着两人一同朝门口走去。
身后的京都牛郎仔几欲抓狂，夏兰秋适时往自己儿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燥怒的儿子稍微恢复了点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