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份合约敲定，会议室内的氛围不同了，剩下的人目光灼灼，眼含期待。
但出奇的，都没有开口。
米果娱乐和天宇娱乐各拿了一首，按道理，下一首应该轮到皇潮娱乐……
所有人下意识的看向方水儿，连金峰都不例外。
只是众人目光所及，却发现方水儿恰到好处的低下头，巧妙的避开了众人的目光，不表示，也不表态。
“第三首给我们萱姐？”罗萱的经纪人脸上闪过一丝玩味，喝了口面前的茶水，礼貌的开口。
“顺序什么的，你们自己决定就好。”秦凡耸了耸肩，再次拿起纸笔，而方水儿依旧没有抬头。
刘学城的经纪人微微眯眼，心中不免感慨。
果然是个厉害的丫头，这方水儿还真和传言中的一样，做事滴水不漏。
按公司地位划分，的确第三首应该是皇潮的，这是面子问题。
可方水儿和罗萱的咖位还是有区别的，于罗萱来说，这也是面子问题。
为了公司的面子，给自己私人树敌，不值得。
“那就我先吧。我本来是想要首情歌的，你的《矜持》和《传奇》我都很喜欢，也很适合我的声线，我本来还想着，让公司找你买版权，试试翻唱。”罗萱见众人没意见，笑着开口。
“情歌是吗？”秦凡在纸上认真的记下。
“不。”罗萱的脸上浮现一丝古怪，饶有深意的看了刘学城一眼。
“既然要打擂，情歌和《春天里》、《孤勇者》打，在十月这个国家庆典月，就很吃亏了，不是吗？”罗萱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这话让一边的经纪人也是皱起了眉头。
“所以萱姐是希望要一首主旋律？”秦凡试探的问道。
“真的可以订制？”罗萱的眼角闪过狡黠。
“当然。”
“那行，我就说要求了啊？没道理学城能订制，我不能。是吧？”罗萱清了清嗓音。
而她身边的经纪人却是狐疑的看向罗萱，这和计划不一样啊。这大姐又想玩哪出？
“公司有部新戏，题材讲的一个母亲，小雪，把剧本发给秦凡，当然，在座的都不是外行，我就不解释了，这剧本目前只能给秦凡看。”
“《丑娘》？”罗萱的经纪人一愣，诧异的看向罗萱。
罗萱身体微微后靠，交叠的双腿换了个位置。
“萱姐，那部戏的主题曲已经确定了。而且……”
“确定了可以换，如果有更好的，没理由不换对吗？至于冰冰，我去和她说，拿其他资源和她换就是。”罗萱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她嘴里的冰冰，就是原本主题曲的演唱者，一个一线歌手。从这几句话能看出，罗萱在公司的地位。
“可……可那部戏定档在十一月。”经纪人再次提醒。
“可以十月发宣传片啊？做个mV，电影部的人估计会乐疯了。”罗萱瞥了经纪人一眼。
经纪人也是一愣，随即想到了《追逐大都市》的宣传片，可不就是一首《秋日私语》的mV？一首钢琴曲直接让电影点播率拉高几倍。
“赶紧的，这么多人等着呢。”罗萱不耐烦的瞪了经纪人一眼。
经纪人无奈，在手机上操作起来。
金峰收到了剧本，直接递给了秦凡。
但出奇的，秦凡看的并不认真，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抬起头看向罗萱。
“这个电影的主题曲？我们之前说好的，必须十月发歌。”
“放心，这个可以写进合约。”
“那你听一下，这个行不行。”秦凡叹了口气，他已经明白罗萱的意思了。
之前两个大佬，一首卖情怀，一首主旋律。如果要对垒，情歌的确吃亏，尤其是在十月这种特殊的时节。
所以，用亲情和母爱打？好像战略上没有错误。
“妈妈，我想对你说，话到嘴边又咽下。”
“妈妈，我想对你笑，眼里却点点泪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你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你的脸颊印着这多牵挂”
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中，秦凡这次连乐谱都没写，坐到钢琴上就直接唱了起来。
曲调柔和，如烛火摇曳，如散文般绵缠；情感真挚，又如烈日般炽热。
不是，你认真看剧本了吗？你连乐谱都没写，你这已经不叫即兴创作，而是即兴弹唱了吧？
众人目瞪口呆，只以为这次是真的撞秦凡枪口了，他是真的有存货。
但现场有三个人，却是满脸的震惊。
罗萱和她的经纪人，因为她们是看过剧本的，甚至她们都看过电影成片。
而在电影中，最后的一个画面，就是女儿坐烛台前，幻想着妈妈年轻时的容貌，感怀着妈妈一生的付出……
他刚才有认真看剧本？就扫了一眼？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你的腰身变得不再挺拔。”
“噢妈妈，烛光里的妈妈，你的眼睛为何失去了光华。”
“妈妈呀，女儿已长大，不愿牵着你的衣襟走过春秋冬夏。”
歌曲进入副歌部分，秦凡的声音中的情感越发充沛，他本以为自己唱这首歌的时候，会想到自己的母亲，他甚至对一会的幻境能再次见到母亲而产生期待。
可意外的，他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个和自己妻子有着几分相像的女子。
那是……李子的母亲？
歌声还在继续，重复的歌词，重复的曲调，但情绪却是一波强于一波，一浪高过一浪。
李子的精神开始恍惚，双眼瞪大，瞳孔却是没有焦点，漂亮的眼眸中，不受控制的向外涌出泪水。
动情的演唱夹杂着无声的哭泣，那梨花带雨的小丫头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要不要这样？这丫头是托吗？这首歌的旋律是很优美、歌词也很有感染力，但你这样就有点过了吧？
这丫头不是说是戏曲专业的？现在戏曲专业也练哭戏了？在台上流泪不是会哭花戏妆？你这样很业余好不好？
注意到李子的人惊诧莫名，眼神非常古怪。
秦凡自从心底浮现那个他只见过照片的女人后，就不下意识的看向李子。
神情呆滞、眼神空洞，两眼泪流不止，眉宇间却隐隐透着绝望。
该死……
秦凡心中一痛，停下了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