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太妃跟宜太妃对昔日这个老对手,如今的胜利者也觉得难以置信呢,尤其是宜太妃,直接嗤笑道:“真该让先帝再睁开眼看看,他当年到底宠爱了个什么玩意儿!”
当年德妃是孝懿皇后宫里的宫女,她自己借着孝懿皇后举荐的名头爬了床,对外还装出个孝懿皇后善妒又反复的模样来,倒是得了先帝的怜惜,一上来就是常在的分位,后来生了四阿哥就晋了贵人,先帝还赐下了封号“德”。
再后来四阿哥被孝懿皇后抱到跟前养着,她竟然借机升了嫔位,还搬出了承乾宫,用的就是孝懿皇后不让她去看孩子的借口,顺便还给自己立了个慈母的人设。
蕙太妃倒是没那么不忿,只是实话实说:“那也是人家心机手腕样样不缺,当年那样贬损折腾皇帝,竟也让皇帝上了位,还给她带来太后的荣耀。”
宜太妃的嗤笑声就更加明显了,“她运气好这一点我也佩服,只是不知道从此以后她还能不能一直那样走好运了。”
蕙太妃是真看得明白,“你且等着吧,自己个儿的亲儿媳妇都不偏着,还要抬起年羹尧的妹子跟皇后打擂台,日后有她受罪的时候!”
老姐妹俩在恒亲王府门前分开,宜太妃殷殷切切地盼着两家多往来,别的不说,光是看宫里老对头的笑话,就够她俩多活几年的了。
蕙太妃眼下虽然住在原来的廉郡王府,可当家的廉亲王被夺爵圈禁,现在还关在宗人府里,顶立门户的弘旺又是个光头阿哥,没有爵位在身不说,现在还只能读书,家里的一切可都是靠着她这个老婆子操持。
而她是有亲孙子亲孙女的,眼下两家慢慢恢复了往来,她总要多为亲孙子亲孙女多考虑考虑。
当然,也不是弘旺不好,只是她的亲孙子弘昱如今过得也就比弘旺稍微好一点而已,至少直亲王府有个没有被剥夺王妃头衔的张佳氏撑着,而弘昱上头还有三个都抚蒙的姐姐能稍微说话。
蕙太妃思来想去,如今她的养子老八已经圈禁在宗人府了,完全在皇帝的掌控之中,也就是外头还有个老十能照看一二,可老十更加照顾同样被圈禁在宗人府的老九,但凡老九一松口,老十就能带着老九一起投效皇帝。
当然,说服老九那是宜太妃跟恒亲王的事儿。
所以要给太后难堪,要给皇后出气,还要给自己报仇,只能从远在皇陵的老十四下手。
没错,蕙太妃也盯上了守皇陵的老十四。
蕙太妃也是那拉氏出身,只是她家里不是乌拉那拉氏而已,能用的人手也还不少,毕竟她娘家从三藩过后,就已经不在内务府任职,所以内务府大清理的时候,别看她损失惨重,其实根本没有伤筋动骨,娘家子弟大多在军中任职,已经走了朝堂仕途。
但她手里也不是没有能办事的人。
蕙太妃一动,自然就发现了华妃兄弟年羹尧的企图,她赶紧将人手收了回来,在先帝后宫混了一辈子的她肯定背后实际一定不止年羹尧的手笔,只是年羹尧想要下给老十四的催情药里又加了一点影响子嗣的药,就赶紧尽数撤离。
蕙太妃的动作当然也被大胖橘后知后觉调查清楚了,不过他可没有为老十四伸张的想法,甚至看着太后为此不惜动用手中仅剩的那点儿人手去为老十四调查真相,还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威胁他这个为她带来了荣耀的长子,去给老十四翻案,他那点儿不忍就尽数消散了。
从前皇后所说太后想要老十四兄终弟及的话,大胖橘终于入了心,对太后的慈母滤镜也终于尽数消散。
前朝御史台极尽所能弹劾先帝十四阿哥不忠不孝,在皇陵酗酒还强迫了守陵宫女之举,还有年羹尧发动党羽要求大胖橘严惩先帝十四阿哥,搞得好像不杀了他就不足以平民愤一样。
而太后日夜为幼子忧心,三五日的功夫就病倒了。
不过这一次她可没什么精力让后宫嫔妃去侍疾,但随着太后收到消息说幼子遭遇的一切都是被年羹尧给算计的,她便让竹息出手直接去翊坤宫将华妃押过去侍疾。
姜莘莘还在作壁上观,大胖橘却不能任由华妃被太后磋磨,所以亲自出马将华妃从寿康宫带了出来,这就让华妃越发对大胖橘越发深情。
华妃有感大胖橘对她的一片深情厚谊,连惠贵人都懒得磋磨了,这倒是让惠贵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没想到惠贵人自己还没打算给自己报仇呢,就被莞贵人挑起了对华妃的仇恨。
莞贵人对于年羹尧这一次露出来的势力也感到一阵胆战心惊,对于皇帝亲自去寿康宫接出华妃之举更是心中不安,所以她才会觉得若是不能早日将华妃打压下去,其他人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惠贵人自己也很有危机感,所以是惠贵人主动找上莞贵人说话的。
惠贵人拉着莞贵人的手,忧心忡忡道:“嬛儿,我也没想到华妃在前朝如此势大,他们竟然连先帝的阿哥都不放在眼里,皇上更是顾忌年大将军,连太后的颜面都不顾了!”
莞贵人当然要顺着惠贵人的意思说话:“是啊,从前咱们还没入宫的时候,也只听说华妃在潜邸的时候骄横跋扈,还是入宫之后,皇后娘娘正位中宫,这才将华妃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了下去,如今皇上此举,怕是对华妃多有留恋,咱们日后也该避一避锋芒。”
莞贵人十分清楚,是惠贵人顶在前头替她受了华妃一番磋磨,不然日日去华妃宫里受难的,就是她这个堪比华妃的宠妃了。
所以莞贵人不肯放弃任何一个让惠贵人跟华妃对上的机会,毕竟惠贵人若想得宠,华妃也的确是个十分好的仇人。
惠贵人果真被莞贵人激起了性子,直说道:“我倒是不觉得年大将军势大,完全是坏事了。从前就听说宫中华妃骄横,而年大将军在外也跋扈,所以皇上必定不能长久容忍华妃跟年家,咱们只等皇上忍不下去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