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此时心如死灰,万念俱灰,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丝毫不想再见皇帝,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惨不忍睹的模样。
这让我想起汉武帝与李夫人的故事。相传汉武帝酷爱美女,一天宫廷乐师李延年演唱了一首《佳人曲》歌词内容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汉武帝听罢心里怅然道:“如此佳人,哪里能寻得?”这时一个乐师告诉汉武帝,李延年的妹妹就是这个佳人。
很快汉武帝便把李夫人纳入后宫,极尽宠爱。但是好景不长,这位李夫人为汉武帝生下了儿子以后就得了重病。
汉武帝很是担心,亲自前往她住的宫殿探望,可是李夫人一听到皇帝来了,马上用被子蒙着头,怎么也不肯让皇帝见到她的脸。
李夫人知道她是靠容貌获得汉武帝的喜爱,一旦没了这容貌的优势,便会被皇帝厌弃。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见,彼此留一个好印象。
此时的甄嬛如残花般凋零,浑身浴血。她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想让皇帝目睹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
屋内眉庄此时已哭得如梨花带雨,泪如泉涌,她茫然无措,仿佛迷失在茫茫荒原,不知该何去何从。
温实初可谓是煞费苦心,不仅让太医院使出了浑身解数,用上了最好的药,甚至连那如虎似狼、药力凶猛的提精神之药,也都毫不吝啬地用上了。
然而此刻的甄嬛已是风中残烛,如强弩之末般无力,精神萎靡不振,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皇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听着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他在门外焦急地来回踱步,心如刀绞,着急得想要往里闯。
“皇上,莞姐姐想在您心目中留下最美好的样子,您不能进去啊!”我拉着皇帝,哭着继续道:“想想汉朝时的李夫人,此时此景何其相似。”
皇帝停住了脚步,他喊出温实初:“莞妃如何了?”
“皇上,莞妃娘娘情况实在凶险,微臣一定尽力而为。”温实初跪在地上,他说着已经是潸然泪下。
“温大人,不是伤心的时候,莞姐姐全靠你了!”我在旁边着急道。
皇帝让温实初进去,他一个人坐在外面等待。
很快皇后来了,她一进碎玉轩便闻到浓浓的血腥气,不禁皱起了眉头。
“皇上,保重龙体要紧!你不能太伤心了!”皇后关心皇帝,她劝解让皇帝先回养心殿等消息。
皇帝漠然,他冷冷看着皇后说道:
“那一年,也是你让朕回去等消息。等朕再来时,纯元已经走了,留下冷冰冰的手。这一次朕不会走,朕守着这里,朕守着莞妃!”
皇后还想再劝,皇帝抬手一巴掌正好打在皇后的脸上。
剪秋上前护住皇后,“娘娘!”
皇后如遭雷击般,身体踉跄着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她颤抖的手捂着脸,难以置信而又悲痛欲绝地看着皇帝,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变得如此陌生。
“皇后,莞妃这一胎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如此啊?”皇帝怒发冲冠,如一头被惹怒的雄狮,声音响彻宫殿,震得人耳膜生疼。
他的双眼瞪得如铜铃一般,仿佛要喷出火来,额上青筋暴起,似一条条虬龙在蜿蜒蠕动。
他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滴落在地上,仿佛一朵朵盛开的血花。
我看到皇帝的手上鲜血直滴,心知他内心的痛苦。
“皇上,龙体要紧,您还是听皇后娘娘之言回养心殿等消息吧!”我上前一步劝道。
屋内甄嬛刚开始还有声音,慢慢的声音弱了,只留下眉庄绝望的哭声。
温实初慢慢出了屋子,他扑通一声跪下请罪:
“皇上,莞妃娘娘薨了!微臣愿意以命相抵,请皇上降罪!”
眉庄听到温实初的话,她紧跟着出来,跪下行礼:
“皇上,温大人已经尽力了。莞妃没有福气生下孩子,只是为什么莞妃体内有麝香?这要好好查查,不能让莞妃与皇嗣枉死啊!”
皇帝悲伤不已,他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剜心之痛,他后悔如此待甄嬛。
皇后听得眉庄之言,心里她忐忑。如果仔细查下去,总会露出破绽。
她快速思考该怎么办,万一查出来,如何甩锅。太后已死,她再也没有护身符了。
甄嬛以贵妃仪制下葬,赐封号敦慧,葬礼由惠嫔、敬妃负责。
整个后宫充满了悲伤的氛围,太后、莞妃先后仙逝。皇帝心情复杂,他甚至觉得生无可恋。
养心殿内,皇帝伤感无力地斜歪着,我进去道别。
这一别是三年,无论皇宫里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太后为什么要让我给她守陵三年,原因我不知道,但这是当初的约定,我也只能遵守。
“容儿,你也要走了吗?”皇帝声音有些颤抖地问。
“皇上,请彻查莞姐姐小产的原因?她体内的麝香又是从何而来的?她怀孕期间,禁足碎玉轩,能接触到的东西不多,应该不难查。”我跪下请求道。
皇帝起身扶起我,满眼的关怀,“朕已经失去了莞妃,不想再失去你,不要走好吗?”
“可是太后懿旨,臣妾不敢也不能违抗。三年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只是臣妾担心四阿哥,他年龄还小,臣妾舍不得!”我说着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泣不成声。
“好,朕会把四阿哥养在身边,等你回来。莞妃的事,朕一定会彻查清楚。”皇帝情深义重道。
正说话间,苏培盛慌慌张张进来报: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看样子十分着急。皇上要不要立刻召见?”
我听闻皇后亲自莅临养心殿,想必是已然成竹在胸,想好了如何应对甄嬛小产这等棘手之事。
她本应负责保胎,可甄嬛在禁足期间竟然仍被下了麝香,此等嫌疑,她岂能脱得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