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超为什么背叛你?”谢时鸢仍旧好奇,大半夜下楼喝水,看到周宗政一个人待在客厅闭目养神,她不由上前。
刚刚靠近沙发,尚未发出一丁点响动,男人忽然睁开了眼。
“你骗了我,你不是在第一次见到我,就发现他背叛了你。”谢时鸢道:“我这些天都在思考这个问题,猜得没错的话,五六年前,你就发现了他有问题。”
“安超从一开始就是内阁长的人,逐步取得你的信任,假意向他人投诚,然后又转卖那些人的消息给你,在你当上家主后,周二叔收买他,他背着你答应了。”
“他想着哪天被你发现了,你会认为他是周二叔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天底下,两头吃的人多得是,谁会嫌钱多。”周宗政掀起薄唇,嘲讽一笑。
“没有为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他是A国人,他为内阁长服务,忠诚于内阁长。”
“可是你借着他的手,用最快的速度除掉了你的敌人。”谢时鸢却道:“没有安超里应外合,这很难做到,你知道他是眼线,你驾驭了他,通过他放出了很多真真假假消息。”
“这么晚了,你就是来和我谈一个死人?”周宗政不喜欢说过去的话题,他不需要了解安超背叛他的动机,不需要考虑别人做事的理由,只要看结果就好了。
结果就是.....他赢了。
成功驾驭了眼线,利用了眼线,反将了内阁长一军。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他难得多说了一句,话出口,兀自愣了愣。
回头,少女正弯着腰,长长的头发贴着她柔嫩的小脸蛋一侧滑落而下,几缕柔软的发丝垂落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吐息自带一股湿软的芳香,这味道轻易冲淡了他身上的煞气。
“每个人的信任都有期限,谢庭柯的期限是多少年?”他听到她问。
“我的期限呢?”又听到她问。
“别说你不信任我,如果真的不信任,那天清理门户,就不会带我过去旁观了,你想让我换一种角度观看你的世界么?看着高高在上的家主,原来也是不被人信任,被人质疑,被人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有点理解你为什么要留下谢庭柯了......为什么第一次看到谢庭柯待我不同,那么生气,明明那么讨厌我,也要接近我将我留在身边,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么一丁点血缘关系,还值得你信任了。”
“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要因为一个女人离开你,他幸福了,你就孤单了。”
“血缘关系,是你能抓住的唯一情感了。”
“你还没有失去人性。”所以还有值得攻略的可能。
少女的声音轻轻柔柔,恰似一抹风吹拂耳畔,酥酥麻麻的气息喷洒在男人的脸颊,传到了男人的心头。
谢时鸢还要说,周宗政扼住她的下巴,就亲了上去,将她所有的话语堵了回去。
谢时鸢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周宗政亲的更起劲。
话这么多。
天天猜他的心思。
“不要以为很了解我。”他嫌不解气,还重重咬了少女的粉唇一口。
谢时鸢摸了摸唇畔,咬出了血。
周宗政舔了舔薄唇,似乎在回味那甘甜的味道,心情不错,“我有没有人性,等你在床上就知道了。”
“把你还给谢庭柯的那天,就当着他的面干了你,然后把你还给他。”
未来就跟她切断联系。
够了,周宗政已经体验到了身边多出一个小女孩是什么感觉了,谢庭柯体验过的东西,他也体验完了,那些亲吻拥抱抚摸。
甚至谢庭柯不知道的一面,他也发现了。
“谢庭柯想不到他的宝贝妹妹,会为了他的兄长杀人吧。”周宗政摸了下女孩的唇,似乎想擦掉她唇上的血迹,又似乎想抹去他用力咬她留下的痕迹。
“我被警察带走的那天,把你留在家里,其实在周围安排了保镖,我告诉他们,如果你不能独自逃离,就出手救你,如果你可以靠着自己逃跑,就不用出面。”
“你很出乎我的意料,你不应该这样的,但我不好奇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像我不好奇你哪来的胆子敢杀人,哪来的胆子面对袭击,面不改色。”
“我不好奇你的秘密,也会帮你保守秘密。”
这就是周宗政。
他没兴趣威胁女人,虽然谢时鸢身上很多地方极为反常,他也不会拿这些威胁谢时鸢,告诉谢庭柯。
总归是对她有那么一点特别吧。
大概男人都会和第一个亲密接触的女人产生一点羁绊吧,周宗政不能否认,他第一次和她接吻,那种感觉.....
第一次她扑到他怀里,那种心跳。
他不是见色起意,一见钟情的人。
但是,她还是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无关情爱,仅仅是印象罢了。
“我会把你还给谢庭柯的。”觉得气氛有些过于安谧,男人拿着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
“虽然我很有兴趣抢走弟弟的爱人,让弟弟的爱人变成哥哥的爱人,但我没空。”
就像第一次见面,他就很忙。
他认为自己绝不会多看这小女孩一眼,不会跟她产生太多交集。
事与愿违。
事情的发展,超过了他的意料。
那么,就要暂停了。
那个晚上,她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刺死。
因为她和他一样.....想得到一件东西,总是要很努力很努力,排除万难,历经各种磨难才有所收获。
是啊,他付出了那么多,才终于走到了今天。
那么在成功即将到来的时候,不能发生变故。
谢时鸢就是变故。
在他故意把她留在家里,知道有人埋了炸弹的时刻,其实也是他考验自己.....究竟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炸死。
答案是不能。
“我不会爱上你的。”周宗政道:“不要妄想得到我的心了,我已经尝试过了。”
“失败了。”
简单的三个字。
话落,男人起身,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