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想亲手杀了他，”季殊当然不会说是为了任务，只是哪怕站在他这个身份的角度，这样想也很好理解了，“只有亲手杀了他，我才会觉得痛快。”
莫焰杀气弥漫，“放心，他必死无疑。”
顿了顿，莫焰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了重点，“所以，你根本就没爱过万胜洲？即使是之前在大庆皇宫，那般作态，也只是为了接近他，伺机报仇是吗？”
季殊卡了一下，因为那是原主，而且原主那样也是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季家是被冤枉的。
“···对。”
但这话他没法解释，只能顺着默认了莫焰的猜测。
莫焰诡异地笑了，“也所以，你之前一副对我不肯屈从的模样，都是骗我喽？害我患得患失这么久？”
忽然出发关键字“骗”，再配上莫焰那个诡异的笑容，季殊立马摇头，他知道莫焰对这个字十分敏感，“那当然不是了！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否真心待我，不敢交托一切罢了！如今两国征战在即，我不愿你心怀不安独自离开，才咬牙对你倾诉一切！”
“哼，得了吧，你这个骗子，”莫焰当然不信他的话，可是脸上却并没有怒火，反而都是遮掩不住的欣喜，他甚至驱马凑近了季殊身侧，与他两马并行，伸手去握季殊的手，“不过那都不重要了，我今天，不，我这一辈子，听到的最高兴的消息，就是你对我有心！”
而对万胜洲是满肚子恨！
莫焰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了，索性也不压了，拉住了季殊的手，胳膊一个用力，就将季殊从马背上拉起，落进了自己的马背上，放声大笑。
原本以为他只是拉拉手的季殊差点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抱进了怀里，顿时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长长的队伍，抬手推了莫焰胸膛一把，“那么多人呢！成何体统！”
莫焰笑道，“我抱我自己的王妃，哪里不成体统？”
“不过王妃要是觉得羞赧，”莫焰在他耳边轻吹了一口气，吹红了季殊的耳垂儿，“也不是没有办法。队伍人多，行的极慢，我让他们慢慢走，我们去前面等他们便是。”
说罢，便一声令下，接着抱紧了怀中的季殊快马加鞭，很快远离了行进的队伍。
后方的队伍首领自然也不会多嘴，现在行军还在雪国境内，远远未到前线，他们的王想走快就走快，想走慢就走慢，即便暂时脱离大部队，谁又敢找王的不是？
那不是活腻了吗。
···
“莫焰，你干什么！”
一片幽静的树林里，马背上的季殊感觉到莫焰将手伸进他衣摆，顿时一抖，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此时的莫焰却已经气息不稳，听了季殊那一番“秘密”，他心中大动，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把季殊抱在怀里，肆意纠缠，来补偿这几个月来的不安。
他高兴，他太高兴了！
心里高兴，身体自然激动，何况，又有马背上紧紧相贴，快马驰响，彼此如此碾磨一路。
“你至少把马勒停，我们下去啊！”
感觉到莫焰力道的沉厚，和砰砰直跳都仿佛隔着衣物也带动了他的心脏，季殊知道这下是没那么好躲过了。
莫焰声音喑哑的不成样子，“你不懂，就是要这样骑马才好，马背上下颠簸，自有——”
“你闭嘴！”
季殊老脸一红，这狗骚话可是听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
树林中，传出莫焰低沉发笑的愉悦声音，惊飞了枝丫上的几只鸟雀。
···
“追！”
此时的边境，万胜洲已经亲自到场，他还真是御驾亲征。
大军一压境，便是接连三场胜仗，雪国的边城几乎不堪一击，一遇到他大庆精兵，便是连连败退，四散溃逃。
这让原本还有所犹豫，怕这次开战过于贸然的万胜洲来了精神。
他远眺北方，感慨无限，“季殊，多亏了你的消息。看来，雪国真的是内部自顾不暇，才会边境散乱，你等朕，等朕攻破雪国王城，救你出来，朕便会带你回到大庆，封你为后！”
“陛下，雪国边城将士接连后逃，会不会有诈？”
相比万胜洲的信心满满，反倒是方将军有些不太放心。
毕竟，再往下追击，他们可就要进入雪国沙漠三城后的峡谷地带了。
峡谷的那种地势，一旦有埋伏，可是好进不好出啊。
“不会。”
万胜洲神色笃定，“朕自有准确消息来源，如今新雪国王卧病在床，五部首领忙于内战，这边城的将士之所以不中用，不是有什么埋伏，而是因为他们的大部分主力军都被五部首领调往王城内斗了。”
方将军讶异道，“陛下的消息可实？”
如果真是这样，这可的确是大庆一举拿下雪国的绝世良机。
万胜洲冷冷扫他，“你在怀疑朕的消息准确性？”
季殊可不是一般的探子，他可是就躺在雪国王身边最亲近也最了解雪国王城内幕的“眼睛”。
而季殊对他爱之深切，冒死屡屡给他传回消息，更不可能传回的是错误的消息。
方将军连忙请罪，“末将，不敢。”
黄昏时分，大庆主军杀进了河丹石谷。
狭窄的石谷中，前方的雪国将士仓皇逃窜。
“将他们绞杀殆尽，朕，重重有赏！”
看着越来越无处可逃的雪国将士已经快要奔逃不动，万胜洲心情大好，大手一挥，就下了大赏赐鼓舞士气！
“是！”
军中果然士气高涨，冲杀向了那队已经伤残零落的雪国将士。
“瞧，他看起来很开心也很大方呢~”
石谷的崖顶之上，莫焰负手而立，银甲反射着丝丝冷光。
他的身后，季殊红衣翻滚，看不到下方，只是在静静看着莫焰，“他一直是这个样子，当初留下我的命，就是这样大方的模样，好像我能活着，就已经是他给我的无上施舍。”
“王妃放心，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莫焰冷笑一声，朝着压顶趴伏的雪国将士抬了抬手。
霎时之间，无数滚石夹带着自上而下的利箭如同暴雨般落进了下方的河丹石谷！
“不好！有埋伏！”
随着下方一道呼喊，整个峡谷内瞬间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