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危险之下，天境学院并没有选择结束考核，只是加派了人手，暗中维护这些学生们的安全。
姜酒杀黑暗使徒时，凑巧弄出来的那面旗帜，裴昭本来提议说给孟晚星，毕竟她戴助听器不太好。
但其他几人都没把孟晚星当残疾人，个性要强的孟晚星也不会希望别人把自己当残疾人，给她她也不会要。
于是，几人直接采用最淳朴的石头剪刀布，来决定这面旗帜归谁。
最后，闻夕赢了。
姜酒没有干涉，也没有真的待在酒店睡觉，没事的时候，在小镇上晃荡观察着四周。
保护这些学生，不是她的责任。
但黑暗使徒和黑暗气息异能的作乱，她身为小盟主，就有责任。
谢灼偶尔跟她一起逛，姜酒想起花久泽，问他，“这花久泽什么来头？”
谢灼道：“他来自无极州的花家，自小就在天境学院里长大。”
“无极州……”姜酒蹙了下眉，“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起初，无极州是一个荒芜的无人区。
后来，一座天境学院在那里拔地而起，无极州开始树立规则制度，不在任何国家的管辖范围内。
“是天境学院存在后，这里才有人生存，而这个州里生存的人和家族，几乎全都是天境学院的学生。”
天境学院存在以来，收了无数学生。
而天境学院，并没有对学业有规定，以及必须上多少年毕业。
被录取入学后，只要你想待在这里，上学上到老都没人管你。
若不想，上满三年经过考核就可以毕业离开。
它没有一个，具体的毕业制度。
基础是三年。
天境学院的待遇，几乎是世界第一。
环境极好。
不要学费。
它内部的生存模式，是积分制的，像是天境学院内部学生们的专属货币，用来在学院生存。
学院每个月会给每个学生发放五百积分，也就是在学院内的生活费。
学若学生自己不够用，可以去学院特立区那边兼职什么的赚积分。
它更像一个小国家，学生们上课自由，学的东西赶超外界一切。
有人毕业后，喜欢天境学院的生活不想离开，不想再回到外界去，就在天境学院周围立足。
建筑，规划，成就各自的家族，金钱的商业交织，形成了如今的无极州。
“所以，无极州的人都在三代以内？”姜酒若有所思。
“对。”谢灼点头，“无极州形成城市人烟后，也跟外界商贸来往，尤其整个无极州的各种产业技术支持，全部来自天境学院，又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是全世界最顶尖地方的存在。”
形成国家城市开放，和外界贸易来往后，有很多人想要打进无极州，和天境学院搭上关系。
但除了被录取学生，无人能进天境学院，而其他的外人想要去无极州，也有极其复杂的各种审核程序，以及付出相应代价。
生活在无极州的家族，因为本就是从天境学院出去留在这里的的学生，他们的后代无条件可以入学天境学院。
只要年纪到了，幼儿园都是在天境学院上的，接受极高的教育。
“阮青斐，花久泽，京雪君这些人，全都是生在无极州的人，自小读天境学院，除了外面九年制义务教育和正常的大学知识以外，还有各种超自然的训练学习。”
谢灼思索着道：“还有一个说法，无极州是这个时空的异能者汇聚地。”
但都不为外人知。
甚至，连一些天境学院内部的学生都不知道，只有学生会以上高层知道。
姜酒瞥他，“那你怎么知道的？”
谢灼挑眉，“我有人脉。”
姜酒嘴角轻扯，“你没加入学生会？”
“学生会邀请过我，不过里边的成员得做很多事情，比如负责学生考核，学校上万的学生，数百个科目测验等很多任务，我嫌麻烦。”谢灼笑了一声。
不过，他跟学生会那几个高层都认识。
算相熟。
总得来说，他在天境学院混得还不错。
“一个百岁老人，跟一群小孩玩，”姜酒笑他：“感觉如何？”
谢灼眼神幽幽：“我也不老吧。”
“那谁知道。”姜酒笑得邪气。
“我……”
［裴昭淘汰！裴昭淘汰！裴昭淘汰。］
谢灼还想辩解些什么，小城上空由无人机广播声音响彻整个小镇。
今天，是考核的第二天。
旗帜被找出来多少，无法推测。
但淘汰声日夜不停，到现在为止，时间过去一半，人也淘汰了将近一半。
有的学生开始结盟，一个学校的抱团而行，竞争越发白热化。
姜酒他们也早就习惯了这吵闹播报，但突然从里边听到一个熟悉名字。
姜酒和谢灼同时一怔，抬头望天。
姜酒拿出手机，给裴昭打电话。
“姐……”电话对面的裴昭，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夹杂着些难过，“宋玥淘汰的我……”
姜酒：“……”
一百面旗帜上的图案都是一样的，只是旗帜的颜色不一样。
半个多小时前。
裴昭在一栋三层小楼里翻出一面蓝色旗帜，他正兴奋地要去找叶思思和姜酒炫耀，转头就看到宋玥。
宋玥看着他手里旗帜，唇角紧抿。
裴昭有些不自在，但以前两人无比相熟，他也还是打招呼，“你找到了吗？”
“没有。”宋玥摇头，有些可怜。
“你……”裴昭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还是宋玥道：“可以一起聊聊吗？”
裴昭看着她似乎很难过很失落的样子，点了头。
宋玥仿佛忘了自己之前对裴昭的态度，像是终于找到人说话一样，开始诉说着心中苦水。
她说，自己收到天境学院录取通知书，本来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爸妈也很高兴。
可是，宋易海竟然说让她把名额让给宋宇。
裴昭皱眉：“你爸不是一直很疼你吗。”
“他是疼我，可那都是以前，我也不过是他在外面炫耀吹捧的存在罢了。”
毕竟，那些商人之间也会谈论彼此孩子，说谁家谁家孩子多优秀多厉害。
以前，宋宇学习不好，宋玥就是给宋易海脸上添光彩的存在。
可在收到天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后，宋易海高兴的同时竟要她把这个名额，让给宋宇。
宋易海说，高考那天，宋宇因诬陷宋绮作弊，并且扰乱考场等行为，造成极其不好的负面影响。
其他学校，宋宇已经没办法拿了。
他即使出去转了一圈，宋易海带他见了很多世面，他性子也依旧不安稳，如今闯这么大的祸，就算花钱买，也买不到好的学位，以后接手公司也不好接，没有威严。
如果去天境学院镀个金，再出来，谁都高看他一等，必定风生水起。
而她身为一个女孩，以后终归是要嫁人的，又本身就是个学霸，全世界各种名牌大学随她挑，不需要天境学院来镀金。
“我妈和我爸吵了一架，可若不是天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是绝对实名，并且会一一核实，无法转让，今天来的就是宋宇……”
说到这，宋玥吸了下鼻子，眼睛有些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
她自嘲笑道：“以前我总以为自己百宠千娇，我爸对我和弟弟一视同仁，所以我觉得我高宋绮一等，可如今我才发现，在我爸心里，我和宋绮是一样的存在……”
“你……”
听她说宋绮，裴昭接了一句，“你爸对你和宋绮是不一样的，你自小有你爸妈的娇宠疼爱，可是宋绮……”
他抿唇：“宋绮她什么都没有。”
明明有父亲，从小却像个孤儿一样。
如今被接回汴京，也只是为了利用。
而宋玥像公主一样，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苦。
宋玥听他帮宋绮说话，脸上神色略僵，垂下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像个笑话？”
裴昭微皱眉，“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呵呵……”宋玥自嘲一笑，“我那时候，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怕宋绮在我们家抢走爸爸对我们的爱，才一次次针对欺负她，可结果呢，我一次次地被她羞辱，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裴昭张了张嘴，下意识道：“宋绮从来没有把你那些挑衅放眼里，她根本不在乎。”
说完这话，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些不对。
连忙又道：“我不是说她看不起你，而是她并不喜欢这种争斗，并不会在意，也没有真跟你计较……”
“哎呀，我不是那个羞辱你的意思，我就是说，宋绮她这个人……”
说着说着，他发现自己反而越说越黑，一时找不到准确的惺忪词。
“裴昭。”
宋玥打断他，“我知道你的意思。”
裴昭抿唇。
宋玥目露讥讽，“所以我更觉得我可笑。”
“你没……”
“我曾经以为，我靠实力考进青藤，常年蝉联全校前三的学霸，而宋绮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土丫头，竟然能靠走后门进来的，我看不起她……”
“可她那样一个人，能够成为段家老太君干女儿，把你从我身边抢走，能够靠长得漂亮和帝京太子爷，帝京几大家族的少爷，甚至中州的公子都跟她不清不楚，最后还不知道怎么就从天境学院考察团那里拿到了免考邀请……”
“你等等！”
裴昭越听越不对，仰声打断她，眉心紧皱，“你在说什么胡话？”
宋玥咬唇，“我哪里说得不对。”
“宋玥！”裴昭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我告诉过你，宋绮能够认识那么多人，是她自己厉害！”
他知道如今的姜酒，并不是宋绮。
可在其他人眼里，姜酒就是宋绮。
裴昭不知道真正的宋绮是谁，又是怎样的，但他认识的姜酒版宋绮，是一个强大又厉害的人。
“她花钱进青藤，是因她中途转学，她还不到18岁，就创造出了历史性的物理数学通用新公式，她阻拦了一场巨大飞机事故，拯救了三百多个人的生命，获得国家一等功，甚至军方都前来邀请她，想让她去加入精英军队！”
裴韵一字一句，一件一件的事拿出来。
“我跟她走在一起是因为她救了我，她在我最孤助无援的时候收留我，不管是帝京太子爷霍斯霆还是中州谢灼，宋玥跟他们都清清白白，反而是他们欠宋绮人情！”
“还有！天境学院考察官给她免考邀请，自然是有他们给的理由，你就因为这些，就去否认宋绮的不努力，以这种无耻想法去想她吗？”
“宋玥，我记得，宋绮自进入青藤后，一次也没去主动惹你，反而是你看不惯她，还总是在我面前说她欺负你，说她各种怎么怎么的，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我接触过她，她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去想她？”
“你说你努力，宋绮就没有努力吗？”
裴昭一句一句，把宋玥怼得哑口无言。
宋玥脸色苍白，指甲把手心都抠破了。
她看着裴昭，通红的眼睛里泛着泪花，“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那样说。”
“你是她妹妹！”裴昭心情复杂地看着她，“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宋绮来后从没招惹过你，甚至都没在宋家跟你住在一个屋檐下……”
他当时了解过宋家和宋绮的事后，只觉得宋绮这个人很可怜。
他不懂宋玥为什么那么讨厌宋绮，总是针对，想要去跟宋绮比。
“宋玥，我跟你之间以前家里是说过联姻，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段恒，或许也不是喜欢，只是觉得段家身为汴京几大家族之首，地位更高一点。
每个人都有追求往更高处走的权利，但我觉得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毕竟我们都还小，离以后长大结婚都还很远。”
裴昭那时候甚至有想过，宋玥讨厌宋绮，是不是因为在她生日那天，她心心念念欢喜着等待的段恒，结果是奔着宋绮来的。
最后一句“小姑姑”，让她成了笑话。
她觉得丢人，才会一直针对宋绮。
可逐渐地，她仿佛走吧只是因为这事。
裴昭不想用不好的想法去想宋玥，可他在宋玥对宋绮的态度里看到了嫉妒。
还有不甘。
她不甘心，被宋绮这样一个从乡下来的人，把自己给比下去。
想优越地碾压宋绮，结果却被对方处处碾压，然后开始怨恨嫉妒。
烧成了心结。
“宋玥。”裴昭深呼吸，无比认真，真诚地看着她跟她说道，“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你以前本来就很好，无论好与不好，你没必要去跟任何人比，更没必要跟宋绮比。”
宋玥勾着头，手紧紧地揪着衣服，泪珠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
裴昭嘴唇抿得发白，把手里旗帜塞到她手里，“这个给你，算我们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情谊。”
宋玥微抬头，看着他塞进自己手里的旗帜，仰头，凄惨地一笑，“你说得对，我就是嫉妒她。”
她以前在汴京，在青藤都是众星捧月。
可宋绮来了之后，仿佛吸走了她所有好运。
明明一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长得漂亮，还处处压她一头。
她凭什么？
于是，她拼命努力，想要碾压宋绮，希望有一天把她给踩在脚下。
可她越努力，越发现自己比不上宋绮。
有点可笑。
她以为，等进了天境学院就可以了。
但来到这个考核地的第一天，她就遭遇了羞辱。
她看着其他来的学生，有很多国家的，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交个朋友，可对方就只淡淡点头，然后用着她听不懂的语言交流。
没有这些人，她还可以去找其他人。
宋绮有人脉怎样？
她也可以有。
她打扮甜美地去找一个什么国家的王室公主交流，说交个朋友。
结果对方呢？
对方对她点头，微微一笑道：“我来这里是为入学考核，不是交朋友。”
那像一巴掌，像一种羞辱，打在她脸上。
她自以为放下身份，去讨好那些人，结果却被那些人直接无视。
而宋绮呢，能让天境学院的考核官，亲自跑过来跟她热络的谈笑风生，她感觉自己更像个笑话。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到更高的地方，能把宋绮给狠狠踩在脚下，把受到的那些侮辱全还回去。
结果到了这里，这都还没正式进学院，还仅仅只是一个考核而已。
这一千多人里，来自世界各地，有王子有公主，各国富豪贵族子嗣。
在他们面前，一个小小汴京四大家族之三的宋家，就好像一个蝼蚁，连他们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什么都不是。
自小众星捧月，被人讨好高高在上的她，在这里放下身段去讨好别人，别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被不屑，被鄙夷，被别人无视……
而宋绮呢？
风生水起。
甚至在其他地方来的学生都抱团而行的时候，青藤学校的十个学生，有五个都站在宋绮那边。
另外三个抱团，就因为昨天邀请她，她想跟其他自己看中的人抱团拒绝了，今天又去找他们想加入，他们就拒绝不让她进了。
此时，整个小镇，就她一个孤立无援。
她以为，这里是自己一场新的，踏入更高层世界，把宋绮踩在脚下的开始。
结果，到了这里，自己从云端直接坠入泥潭，像一只蝼蚁……
宋绮呢？
不需要努力，什么都不做就找到了旗帜，还有那个谢灼帮忙，坐在海边休闲地吃饭看海晒太阳……
“宋玥，这将近一千人每个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考核进入天境学院的，她们只是冷淡拒绝交谊，是你自己以前从没被拒绝过，到了这就觉得自己被羞辱……”
裴昭其实想说，这群学生里汇聚各国学生，地位身份尊贵得更多，他们并没有无视或者羞辱她，不然对方连回应她的打招呼都不会。
他想说，这里不是汴京，让宋玥摆正自己身份，清醒一点，不要沉醉在自己众星捧月的世界里。
但他怕宋玥受刺激，他不敢说。
“你别哭了。”裴昭叹了一声，“这个旗帜你拿着，你回去酒店躲好到后天考核结束就好了。”
“裴昭，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宋玥通红的眼睛看着他，不知道突然又怎么了，死死握着手里旗帜，“我不要你怜悯！”
“不要怜悯，你把旗帜还给他啊。”段琼突然出现在不远处，他们之间的对话也不知道听到了多久，目露讥讽地看着她手里，“你握得那么紧干什么？”
“我……”宋玥举手想扔出去，可死死握住着手白的都泛青了，手里旗帜也没被她扔出去。
她找了一天半，什么都没有找到。
现在有个人白送，她只要握紧，在接下来的一天半里紧紧捂好自己的信号器，考核必定能赢。
如果扔出去，接下来这一天半都是未知，她根本抢不过别人……
“他自己给我的，我凭什么还！”宋玥红着眼狠狠瞪了段琼一眼。
“从来都没人看贬你跟你比，都是你自己非要在那里胡思乱想，只要自己别人比你厉害就是不正当手段，是在羞辱你，整天想着碾压别人，不接受自己不如别人，你看这个世界谁在乎你啊？”
段琼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
当初她和哥哥去宋玥的生日会，的确是找宋绮的，因宋易海说完要在这天宣布宋绮的身份。
但她们和宋绮一个贵族幼儿园一个小学初中，又同一个高中，还都是几大家族一起长大的孩子，他们也额外送了礼物给她。
若不是宋玥带头在那和一群小女生说宋绮坏话，羞辱宋绮之类的，她和哥哥也不会在那让宋绮难堪。
这世间报应，向来是环环相扣的。
宋玥脸色涨红，不知道是羞愤还是什么，眼泪决堤一般往外流。
裴昭到底心软，重重叹了口气，放缓声音，“你已经很优秀很好了，等进了天境学院即使没有朋友，你也会是外界崇拜的对象，没有人把你当敌人，你没必要非跟别人比，是你自己就好了。”
宋玥低着头，小声地抽噎了好一会，像是突然想通了一样，用袖子抹掉眼泪，“我知道了。”
“谢谢你。”她看着裴昭露出笑容，含泪的眼睛里真诚不似作假。
裴昭吐了口浊气，“你快回酒店躲着吧，我先去找其他的旗帜了。”
有人被淘汰的话，考核官会播报。
找到旗帜并不会。
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旗帜被找出，还剩下多少旗帜没被找出。
找出一面少一面，大家都只能靠赌。
但该说不说，裴昭今天运气有点好。
他继续在这栋楼里寻找，结果还真被他在三楼一个茶水间的饮水机里，找到了一面粉色的。
他正高兴自己今天走好运，准备跟宋绮和段琼她们炫耀的时候，一出门，就又碰上了宋玥。
裴昭微顿：“你怎么还没回去？”
“我……”宋玥咬唇，刚才哭肿的眼睛还有些泛红，视线落在裴昭手中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旗子上时，一顿，“你又找到了？”
语气里明显有些震惊。
裴昭有些得意，“我今天运气格外好！”
宋玥眼底闪烁，迈着步子走上前，伸手，“你可以把它给我看看吗？”
裴昭微顿：“旗帜都是一样的，就颜色不一样，你不是有一个了？”
宋玥咬唇，“你知道我喜欢粉色的……”
她这个样子，让裴昭恍惚觉得又回到了以前，就笑了一声，像以前两人之间的交流方式那般语气说道：“到了这你还挑啊，也幸亏你遇到的是我，我今天运气好地找到了两个。”
“是啊。”宋玥眼睛弯弯地看着他，“毕竟在这里除了你也没人惯着我，会把旗帜送给我了。”
裴昭觉得她仿佛真的明白释怀了，就过去，把旗帜递给她。
“对了。”宋玥一边接过旗帜，一边好奇地问：“你信号器戴哪了，我怎么都没有看见？”
“这里呢。”裴昭没有一丝防备，从脖子里扯出一根绳子，绳子藏在衣服里的尾端系着手表一样的信号器，得意道：“厉害吧！”
这个方式，还是姜酒提出来的。
毕竟规则只说信号器一定要戴在身上，又没说具体地戴在哪里。
姜酒就说，可以系个绳子挂脖子里，安全不说，别人也看不见。
裴昭还得意着，甚至想提议宋玥也挂在脖子里时，宋玥突然就过来，一把抓住他脖子里信号器，对着上边红色按钮重重按下去。
裴昭都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懵了，满目愕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宋玥抓紧了粉色的旗帜后退，眼泪又夺眶而出，“可我没办法……”
刚才。
裴昭前脚刚离开，后脚宋玥一出门，就被几个学生给包围了。
其中一个女孩，是跟她同一酒店房间的。
宋玥没办法，她不想自己被摁掉淘汰，只能把那面旗帜给出去，以此跟对方交换，求对方不要摁自己。
她没办法，她只能又来找裴昭。
她也没说错，在这个残酷竞争的地方，除了裴昭这个天真的蠢货，的确没人会这样会惯着她。
可她也的确没想到，裴昭竟然真的找到了第二面旗帜。
还这么快。
“你要旗帜就要，你摁我……你……”裴昭人懵得都有些说不出话。
宋玥抿唇，袖子擦干净眼泪，“你说得对，我就是看不得宋绮比我好，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你说着我没必要跟别人比，不就是在说我比不上宋绮吗？裴昭，你别怪我！要怪就怪宋绮！”
宋玥狠狠说完，转身就跑了以后，淘汰的播报就轮到裴昭响起来了。
裴昭人还没回神，就接到了姜酒电话。
“你……”
听他说完后，姜酒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一时间不知该骂还是安慰他。
裴昭声音发闷，“你骂我吧……”
“你还委屈上了？”姜酒没好气，“在我面前你委屈什么，你找宋玥委屈去啊。”
裴昭沉默了会，又长长吐了口气，“就这样吧。”
过了片刻。
手机里传来谢灼低沉的声音，“如果没地去，锦绣华庭那边的房子，你可以一直住到老。”
裴昭有点想哭，千言万语混乱一团，最终嘴里只蹦出一句：“对不起……谢谢……”
那是宋玥和裴昭之间的事情，裴昭自己都不计较，姜酒也没说什么。
裴昭失魂落魄地往酒店里走，路上又碰到叶思思和段琼她们。
叶思思和孟晚星关心地问他怎么回事。
段琼嘀咕了一句，“活该他心好呗。”